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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朱樉在一旁暗道,老四可着实有心机!现在不说,非要留到以后说,那不就是为了勾住长亭的好奇心,好让他日后记得回到燕王府吗?

陆长亭想的倒是跟朱樉差不多。毕竟朱棣一直都较为抵触他在外远行,说不定这就是朱棣故意为之,好叫他不被朱樉拐跑,能早日回到北平。

左右朱棣不想说的话,别人就算费再大的功夫也都问不出什么来,既然如此,那也就只有干脆作罢了。

“那……那我便走了。”陆长亭动了动唇,半天却只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和朱棣本都非煽情之人,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悲情的话来。

“嗯。”朱棣往后退了一步,算是完全对陆长亭放开了手,就这样看着他走远。

朱樉深吸一口气,这会儿心底舒畅极了,可算是轮到他了,朱樉抓住了陆长亭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

陆长亭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正瞥见朱棣站在那里的身影,高大沉稳。

陆长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底好像骤然就平静了下来。

陆长亭转过头,随后便被朱樉推上了马车。

“长亭对老四这般依依不舍,着实叫二哥心头吃醋不已!”朱樉拉着脸道。

陆长亭没想到朱樉竟然说得如此爽直,忍不住笑道:“二哥生气什么?我如今不是正在二哥身旁吗?”这话可着实有些偷换概念了,在朱樉身边和他不舍朱棣如何能对比呢?不过朱樉却没听出什么来,他低头一想,倒也是,现在只怕是老四心中更为难过。

朱樉笑着揉了揉陆长亭:“长亭说的是,日后还长着呢……”言下之意无非便是也能在日后和陆长亭培养起感情来。

陆长亭聪明地没有反驳朱樉的话,反正日后朱樉能不能将他留在西安,全靠他自己的一双腿说了算。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马车也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当马车平稳地出了城门时,陆长亭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不知不觉来到北平竟也这样久了。

相比起中都,这里虽有知县、龚佥事、伏志之流惹人厌恶,但陆长亭不得不说,这里却比中都更令他有归属感。

朱樉自然不愿见到陆长亭如此,他伸手遮住了陆长亭的双眼道:“莫要看了,不如在马车上好生休息一阵子?”

陆长亭点点头,靠在马车内的被褥便睡了起来。

这堂堂秦王出行,自然连马车也都是好的,里头被褥、暖炉那都是备好的,哪怕是长途远行,也不会让陆长亭有半分的不舒服。

这和之前他千里逃到北平来时相比,着实不知道好出了多少。

如今再一想起,顿觉恍惚不已。

朱樉从陆长亭的脸上瞧出了几分神思不属,便再度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好生休息。”

陆长亭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朱樉盯着他的脸庞看了一会儿,心底忍不住嘀咕,长亭这模样着实生得好啊……

当晚他们便歇在了一个距离北平算不得远的城镇。

朱樉是这样说的:“长亭很久未曾出远门了,匆匆赶路怕是会令长亭颇为不适,我们先放慢行程,待几日后再加快行程。”

不得不说,哪怕是离开了北平,朱樉待他也依旧很好,衣食住行处处关照,陆长亭甚至可以说是,跟着朱樉享上了亲王般的待遇。

就依朱樉所言,他们如此行了大半个月。

这时候俨然已经入冬了。

陆长亭最是畏寒,不过自从在北平待过以后,陆长亭抗寒的能力便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因而倒是不比往年,浑身都裹着厚棉衣了。

但朱樉却是不知晓的,他只知道过去在中都的时候,陆长亭穿得跟个包子似的,浑身圆滚滚,看上去再好笑,他也不肯脱下半件衣服来。

朱樉心头惦记着一点,便想到了当初朱棣陪着陆长亭睡觉的时候。

两人睡觉想来也是暖和许多。

早就娶妻的朱樉如此想道。

于是等他们在野外扎营时,陆长亭刚在帐子里睡下,便见外面人影一晃,紧接着他的帘帐被掀了起来,陆长亭被惊了一跳,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谁!”

“是我。”朱樉钻进来,一手将陆长亭按了下去,然后跟着在陆长亭身边躺下了。

在外行走,自然不可能准备多么大的帐篷,这里头也就只有铺个床,只能摆个桌案罢了。

朱樉一挤进来,空间自然变得小了许多,但是突然间增强的暖意也变得很是明显了。

朱樉心道,果然是有效果的!难怪从前老四总爱和长亭睡在一处!

朱樉脱去外衫,然后掀起被子跟着卧了进去。

陆长亭被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呆了。

“二哥这是做什么?”

“这般长亭便不会觉得冷了吧。”说着,朱樉翻转身子,将陆长亭搂在了怀中,几乎整个身子都随之压了上去,陆长亭怔了怔,全然无力反抗,他脑子里好半晌才拐过弯儿来,知道朱樉此举是为给他取暖,这是……学的朱棣?陆长亭有些哭笑不得,但实在困意上头了,陆长亭便也不说什么,抓着被子沉沉睡去了。

朱樉瞥了陆长亭一眼,心道,果然这般是有用的……

朱樉闭上眼,便也跟着睡去了。

只是那头朱樉的亲随,到朱樉的帐外去请示他,却半天寻不着人,还是旁边守着的亲兵指了指陆长亭这边的帐子,那亲随张大了嘴:“睡、睡一处去了?”这陆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那亲随纳闷无比。

这一夜陆长亭睡得很是安稳,倒不是别的,只是隐约让他有一种朱棣在侧的滋味儿,这种仿佛还置身在中都的感觉,自然令陆长亭心底安心无比,睡得也就很是香甜了。

他们赶路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因而昨晚朱樉便下令,令众人都好生休息一番,第二日不必匆忙晨起。于是这日清晨,陆长亭便跟着睡得久了些,等他混混沌沌地从梦中醒来,动一动腿,却发现自己好像也碰见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朱樉浑身一僵,也紧跟着睁开了双眼。

有了朱棣在前,现在陆长亭已经很是淡定了,同为男儿,这等事哪有不明白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晨.勃嘛,乃是正常现象,陆长亭上次不还遗.精了吗?只是他总归年纪不大,才未常常出现这样的状况。

陆长亭正想着说句什么话来打破现在的尴尬,朱樉却是掀开被子,猛地起身,仓皇地出去了,连外衫都忘记了套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陆长亭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这反应可比朱棣激烈多了!陆长亭着实没想到,朱樉会有这样的反应……

若说上一次陆长亭还有些尴尬,那么这一次他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朱棣会有,朱樉也会有,那不就是自然的现象吗?

陆长亭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跟着走了出去,当然,他也没忘记在手里带上朱樉的外衫。

而这厢朱樉突然冲出去,自然是惊动了他的亲兵,亲兵们惊诧地看向了朱樉,口中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但在那帐子之中,能出什么事?亲兵们也着实是想不明白。

“没、没事。”朱樉刚说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会儿朱樉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身上连个衣衫都没套齐,朱樉顿时面色难看了起来。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出来,可着实丢了他秦王的威风和颜面啊!

朱樉站直了身体,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寒风刮来,朱樉觉得自己浑身都冻木了。

而这时候走到帐子外的陆长亭,也见到了朱樉的身影,他大步朝着朱樉的方向走来,而后将的手中衣衫递了出去,口中还道:“二哥急什么?我只是饿了,一时饿不死的。”这话自然是将朱樉方才的行为,解读为了是为他匆忙出来拿食物的。

尴尬自然全消。

朱樉回头看了一眼陆长亭,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等对上陆长亭那平淡的目光之后,朱樉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是有些过度了。长亭怕是还不知晓那是什么吧……他这般惊慌,是不是还反倒惊吓到了长亭呢?

朱樉哪里知道,这并不是陆长亭第一次见了,因而才能如此镇定呢。

“二哥快些穿好衣衫,我这便去洗漱了。”陆长亭将手中的衣衫再度往前送了送。

朱樉原本想冲着陆长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奈何刚才的冲击太大,这会儿朱樉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于是朱樉只得点点头,接过衣衫开始穿。亲兵们自然低下了头。这一个个的都粗心得很,并未发觉到朱樉的脸色有什么不对。

待到洗漱完后,食物被亲随送了上来。

若是往日,朱樉已经凑上前来,帮着陆长亭剥开食物了,而今日食物送来后,朱樉却是低着头只吃自己的,还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陆长亭不由微微惊诧,朱樉到底是怎么了?

害羞吗?

这倒是显得比小姑娘都还要害羞了!

陆长亭心底有些无奈,但也还有两分新奇,毕竟能看到朱樉这副姿态可着实稀奇极了。

待到用完食物后,亲兵们开始收拾行李。

很快,他们上了马车,只是等到上马车后,朱樉都没有再和陆长亭交谈,甚至连多看陆长亭一眼都有些不敢。陆长亭实在是哭笑不得,明明是连子嗣都有了,朱樉怎么还表现得这样纯情?

其实哪里是朱樉纯情?不过是他觉得自己冒犯到长亭罢了,因而还哪里敢和陆长亭目光相接呢?

虽然陆长亭心底觉得朱樉没必要这样,但他又无法左右朱樉的想法,便也只有任由他去了。

很快,他们到达了又一处城镇。

自然的,他们在客栈落脚了。

因抵达的时候还是白日,定下房间以后,朱樉便带着陆长亭出去了。陆长亭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在城镇中散一散心,可谁知道陆长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朱樉带着他进了一处青楼楚馆。

陆长亭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条件反射地想到了朱棣的嘱咐。

“二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陆长亭并非对寻花问柳之事全然无知的人,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觉得无趣,也并不想去接触,这般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未来的伴侣,也对得起操心万分的朱棣。

朱樉自然知道陆长亭心头惦记着朱棣的嘱咐,但越是知道,他便越要将陆长亭往里带。

朱樉带着陆长亭寻了处厢房坐了下来,而后馆中的妈妈桑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些姿态袅娜的女子,虽然因着没有走近而不能窥得全貌,但依旧能瞧出几分娇美之态。

只是生得再娇美,陆长亭也着实没兴趣啊,因而陆长亭只打量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小城镇上的女子能好看到哪里去?当然,对于这些女子来说,也从未见过如朱樉、陆长亭这般长相标志的恩客啊。因而当踏进门来以后,她们便止不住地频频朝着朱樉和陆长亭看来。

面前这两位公子,一位生得英俊风流的好模样,另一位端的风光霁月的好模样!两人都穿着极为普通的深色衣衫,但却实在让人很难从他们身上看出半分沉闷的味道。

女子们悄然地红了脸庞。

陆长亭见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朱樉抬手按在了陆长亭的肩上,像是怕他跑掉一般,道:“哪有男儿不爱女子?长亭今日便莫要害羞,挑一个女子回去暖床,温香软玉在怀,寒冬之中可舒服多了。”

陆长亭忍不住惊诧地看了看朱樉,他确实没想到这些话会从朱樉的口中说出来,这可着实有些掉节操啊……

察觉到陆长亭的目光异样,朱樉的心顿时收紧了一下,他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问话,道:“长亭以为如何?”

“不如何。”陆长亭摇头,“我瞧二哥或许需要,那二哥挑一个便是。”

“我?”朱樉猛地愣住,再联系起他口中的“二哥需要”,朱樉一下子便想起了晨间的事,朱樉的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大好看了。

自然是羞恼愧疚的。

“下去!都带下去!”正是因为陆长亭说出了这句话,朱樉才更不敢再选这些女子了。

朱樉本是想着,若是无自己陪着陆长亭,那么为他选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也是不错的,哪里知道最后还险些砸了自己的脚。

朱樉忍不住叹了口气:“长亭是将老四的话当作金科玉律啊!”到现在,朱樉都觉得陆长亭是因为紧守朱棣的规矩,这才不敢胡来。

陆长亭只摇摇头,并不辩解什么。

而朱樉脑子里闪过了方才那些女子的面容,是啊,这些人可都还不及长亭好看……许是长亭的要求太高了,因而才看不上这些女子吧。

“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朱樉将那老鸨叫住,让她去做些食物送来。

老鸨呆了呆,有些转不过神来:“什、什么?”来青楼楚馆里寻乐子的人她见得多了,却还不曾见过这号来青楼楚馆里吃饭的人物!那一刻,老鸨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还愣着做什么?”朱樉冷冷地看了一眼老鸨,他身后的亲随也放了一叠宝钞在桌上,道:“还不快去?”

说实话,宝钞还是不如金银的吸引力大,但是这么一叠宝钞,还是令老鸨双眼一亮。

毕竟这时候白银已经禁止流通,而宝钞还没到贬值的时候呢!

老鸨喜滋滋地将宝钞揣好,赶紧出门让人做食物去了。这来青楼里的人,都多是来寻乐子的,哪有几个是来吃这饭菜的,自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