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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

掌柜忙对着一边的伙计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快、快跟他们说,你有没有收过一个玉佩?”

那伙计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过来。还是其他人大步上前,直接将人拎了过来,那伙计差点吓尿了,口中连忙喊道:“我说!我说!”

那伙计结结巴巴地叙述了这几日收到过的玉佩,拎着他的大汉一拍桌子,怒骂道:“你们难道就没注意那送玉佩来的是个什么人吗?那是偷了我们主人家的东西来典当的!”

掌柜忍不住嘟哝道:“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那大汉怒目而视。

掌柜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于是反手指了指那伙计:“东西都是他收的,你们问他去!”

大汉冷笑:“你是掌柜,没你的命令,小伙计敢做主吗?”

掌柜哭丧着脸,道:“这可真不干我的事儿……”

“把玉佩拿来!”大汉厉声道。

伙计哆哆嗦嗦地取出了玉佩,大汉将那玉佩夺过去,口中道:“此事我们主子会报给官府!”说罢,竟是带着玉佩直接走了。

掌柜瞪大眼,敢怒不敢言,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

之前那恶仆来典当的时候,他可是给了银子的!现在玉佩又被人拿走了,他还赚什么钱?掌柜顿时肉疼不已。回转身来,便是一脚踹在伙计身上:“你瞎了眼吗?这种东西你也收?”

那伙计气得一拍桌子,大步走出去:“我不干了!”

而这一幕,都收入了外头陆长亭的眼中,他今日过来嘛,自然是来瞧好戏的。

只是令陆长亭觉得疑惑的是,三子这么快就从铺子走了?现在竟然还换了个新伙计。

陆长亭跟着朱棣大步走进去,出声道:“掌柜今日可还觉得惊喜?”

那掌柜惊了一跳,回过头来正对上陆长亭笑盈盈的模样,这会儿心思急转,陡然明白过来。今日之事,都是因陆长亭而起!

什么助长他财运的风水!陆长亭定然还做了手脚!

掌柜脸都绿了,偏偏还因为朱棣在旁边,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玩儿吗?明天见。”陆长亭歪着头,淡淡一笑,将掌柜气个半死,便和朱棣出去了。

掌柜在后头猛地喘了几口气,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

这陆长亭言下之意是……明日还要再来?

掌柜勉强扶住了旁边的柜台,心底暗恨不已,顿时更想要再往那酒馆去一趟了。

而这头陆长亭出来后,问朱棣:“四哥今日怎么硬要跟我过来?”

朱棣扶着他上了马车,道:“你今日过来这般嚣张,万一气得那掌柜想要打你怎么办?”

陆长亭笑了笑,道:“我可不怕他。”

朱棣无奈点头,“嗯,我怕你把他打死了。”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今日若非你在场,那掌柜说不定真会气得恼羞成怒,抬手揍我!”

朱棣道:“那这个势借得舒服吗?”

“爽!”

朱棣嘴唇动了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那日后让你借一辈子便是了。”

此时陆长亭还沉浸在回忆那掌柜难看的表情中,根本没仔细听朱棣话里有些异样的语气。

随口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四哥:那日♂后让你借一辈子便是了。

第079章

接下来几日,掌柜都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对于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好不容易赚到手的钱,眼看着就又是一笔丰厚的收入,但是却总有莫名其妙的人前来找上他,告诉他,他收来的东西乃是不法之物,或者要么便是遇上那些典当了却又后悔的人……

总之种种都令掌柜苦不堪言。

这时候掌柜才知道,那陆长亭根本不是在与他说笑,而是当真在和他比试风水知识。掌柜一口血都快怄出来了。

我不就是没给你看个风水阵吗?你他.妈也着实太小气了些!

但若是时光倒流,掌柜依旧不敢将那风水阵给陆长亭看。

而此时掌柜还有些后悔,原本那个人来到铺子里,是给他提供了解决计宝山的方式,但后头见着陆长亭没甚本事,反倒让他铺子生意更好了起来,掌柜便顿时放下了戒心,认为陆长亭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全然忘记了那人的叮嘱,没有再摆风水阵。

毕竟都得花钱呢,这掌柜可是肉疼得很。

现下后悔还来得及吗?

掌柜正想着,就见衙门里的人上门来了。

不久,当铺掌柜以恶意谋夺他人之物,被带到了衙门去。所有人都看着他被枷走,不由得露出嘲讽的笑容:“前几日+瞧燕王都来他铺子里,还当他有什么本事呢,如今一瞧,哪有什么本事?”“你们说他为什么被抓走?shā • rén了?”“嘿,他shā • rén也不稀奇,成日里是怎么对他那伙计的,啧啧……”

种种声音塞入了掌柜的耳中。

掌柜羞愤到了极点,此时恨不得将陆长亭生吃了才好!而此时陆长亭却是优哉游哉地坐在燕王府中,吃着东西,旁边还有堂堂燕王作陪。

陆长亭和小厮说起了三子:“虽说他可能只是辞了铺子里的活计回家去了,但你也还是差人去瞧一瞧。”陆长亭也不能将人用完就扔啊,保证人家的基本安全,这是应当的。

小厮点点头,当即派了人去找。

陆长亭摸了摸胸口,忍不住转头与朱棣道:“我心中总有些担忧。”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简简单单三个字:“怕什么?”

虽说口吻平淡,但的确能让人感觉到安心不少。

其实有朱棣在背后,的确不用怕什么,只是有时候,有些小人物的行为是大人物也难以控制的。

那小厮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告诉陆长亭。

“三子没回家,他家附近的邻居,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回家了。”

陆长亭不由得拧眉。

没回家还能去哪里?那便也只有一种可能了。三子失踪了。

陆长亭的面色冷了冷,道:“你们能找到他的下落吗?”

小厮看了看朱棣,见朱棣一言不发,态度默许,小厮点点头,这回回答得有底气多了:“能!”

陆长亭这会儿心里憋着火,他勉强笑道:“那要辛苦你们了。”

小厮忙道了声“不辛苦不辛苦”,脸上还不自觉地堆起了傻笑。

朱棣将人挥退下去,一转头过来,就瞥见陆长亭脸上的冷酷和憎恨。朱棣知道,那当铺掌柜夺人财气分外可恨,但若是让一个伙计失踪,那已经是无法无天了。这番行为,已然触及到了陆长亭心里的底线。

“既然要坑,那干脆将他坑得更彻底一点。”陆长亭抿了抿唇,极为不快地道。

朱棣静静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陆长亭转头问朱棣:“四哥能否借我几个人?”

朱棣道:“自然。”

陆长亭淡淡一笑:“我让计宝山做些小玩意儿,然后令这些人携带去当铺典当,务必要让那当铺掌柜收下。”要让风水物悄无声息地进入别人的铺子,对于别的铺子来说,或许是很困难的,但对于一个当铺来说,却并不困难。因为你是去典当东西,他有理由不收下吗?要将风水物塞进去,着实太容易了。

朱棣眼底闪过惊讶之色,他虽然有些惊叹陆长亭的脑子灵活,但这时候他也不得不提醒陆长亭:“经过这些天的事儿,那掌柜还敢收东西吗?”

“怎么不敢?他本就是为欲.迷了眼的人,若有财富送到跟前,有几个人能抵得住?何况他本去身亏了这么多钱,现在更是恨不得能立即将钱赚回来才好。”那当铺掌柜的心思,他还是能把握住的。

朱棣点头:“那我这便安排几人为你驱使。”

陆长亭站起身来:“那我得先画个图去。”

朱棣却直接伸手将他按了下来:“让人取来纸笔便是。”

下人也的确很快便呈上了纸笔,陆长亭在上头画了图,然后当即令人一张送给计宝山,另一张却是留给了府中管家。

这次陆长亭要做的,是镜子。

镜子属阴,易招邪祟,因而常有人说,镜子不能对着人摆放。同时,镜子多了还会疏财。这时候大明朝可还没有这样的镜子,若是摆放到那掌柜跟前,他能舍得丢开手?自然舍不得,不仅舍不得,他还会摆在当铺之中,寻人来瞧,打响名声,再高价卖出,又或是献于达官贵人。可不等他进行到后面的环节,只要他敢在铺子里摆开,那便能出事儿了。

朱棣对镜子倒是不怎么好奇,他反倒问起了陆长亭给计宝山的又是什么。

“让他用燧石做个盒子,盒子里再放上暖玉。”

“这有何用?”

“这可都是火啊,火克金,他那铺子还能生财才是怪事。没了生人钱,只有阴间币,够他赚了。”陆长亭淡淡道。

陆长亭现在已经全然不打算去破当铺那个风水阵了,他直接下手坑掌柜,来得更为便捷。

朱棣拍了拍陆长亭的头,“长亭本事越发厉害,日后四哥便也指着你了。”

陆长亭笑了笑,却是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朱棣哪里须得他来帮忙呢?

————

中国古代的玻璃,自南北朝时期便有了,那时还称颇黎,只是中国玻璃技术一直不及西方,这时候做出来的玻璃称作琉璃还差不多,因为它们多是五彩斑斓、颜色绚丽动人的。这样的玩意儿,怎么能用于做镜子呢?

不过没关系,至少做玻璃的技术摆在哪里,而且一个朝代比一个朝代更为出色。尤其自宋朝以后,玻璃甚至融入到了人们的生活之中。现在陆长亭只要求他们做个透明的玻璃出来……

如此紧锣密鼓地试验一番出来,透明玻璃被制出来了。

管家捧着制成的第一面透明玻璃到陆长亭跟前的时候,还面露愧色道:“他们做出来的琉璃着实有点丑。”连个颜色都没有,那可不是丑吗?

陆长亭:“……”西方人先造出水银镜子,而中国落后许多,难道是因为大家审美不同?他们透明的玻璃着实太丑了,所以根本不愿意好好做?

“就这样就好,多做些出来。”

管家点点头,心头却是着实对陆长亭疑惑不已,做这个玩意儿到底是要做什么呢?难道燕王府要去卖琉璃?

等镜子和燧石盒做出来之后,燧石盒都并不引人注意了,毕竟就是个盒子啊,什么样儿的盒子大家没见过?真正令王府上下众人惊奇的是,一块丑到爆炸的玻璃,能做成一面镜子。

那管家将镜子翻转过来,看着上面清晰映出自己的脸庞,差点吓得手抖扔了镜子。

“王爷,这、这这……”管家差点说不利索话。

按理说,他们也是见过不少珍奇宝物的人了,但是这样的玩意儿他们还真没见过。管家捧着镜子,哆嗦着问:“主子,咱们要去卖镜子了吗?”

陆长亭从管家手中夺过镜子,然后交给了一旁的人,这些人正是朱棣派给他以供驱使的。其中一人愣愣地接过镜子,忍不住道:“这样的东西拿去当……多、多可惜啊……”

管家闻言,顿时音调都变了:“此物拿去典当?那如何能行?这般珍贵的东西,珍藏于王府,也是好的啊!”若是拿出去售卖,那定然都可以卖出高价。管家想着,不由得看向了朱棣,就等着朱棣发话了。

朱棣捧过那面镜子瞧了瞧,口中赞叹道:“长亭着实令人惊奇。”

陆长亭摇摇头:“并不值得惊奇,这些工匠日后自己也能琢磨出来的。”

朱棣虽然满眼惊奇,但却并不打算破坏或阻拦陆长亭的计划,这是陆长亭制出来的东西,自然便由陆长亭说了算。

朱棣将镜子还到那人手中,道:“去吧。”

那人犹疑地看了一眼朱棣,见朱棣依旧没有要更改主意的意思,不由得咬咬牙,道:“走吧。”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仍旧按照吩咐去做了。唯有管家在一旁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但多余的话却是并未说出口,管家当然也是全力遵从主子的。

陆长亭此时也能理解这些人为何这般惊奇,毕竟这时候郑和还没下西洋呢,所以水银镜自然也没给带回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儿,现在见着了,自然觉得稀奇。

他歪了歪身子,俯在朱棣的耳边道:“等那掌柜被料理了之后,这些镜子可差人去做买卖。”

朱棣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朱棣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深了深。

他就知道,陆长亭心中是一直为他着想的。

管家自然是听不见两人耳语的,只是见主子露出了笑容,自己便也就跟着笑了笑。

其余人将自己打扮一番,便携带着燧石和镜子出门去了。

这头当铺掌柜才刚刚被放了出来,他在县衙里着实吃了些苦头,还是拿钱将自己保了出来,这也就罢了,对方非说是他指使了家中仆人盗窃,掌柜有理说不清,这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遇上不讲理的人的滋味儿。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了铺子里,便发现有人在门外等着典当。

掌柜气上心头,怒骂道:“今日不开张!都滚滚滚!”

而那几人都面露愤怒之色,却又不敢离去。

谁让北平就只有这一家店典当的铺子呢?

掌柜欣赏够了他们面上的怒气,这会儿可觉得舒服极了。这些人再生气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看他的脸色!掌柜终于找回了从前耀武扬威的滋味儿。

他这才改了主意,道:“进来吧。”这几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