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你心中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朱棣或许是还拿他当连小姑娘都没接触过的,缺乏生理知识的纯情小处.男,所以才会问得这样的委婉和隐晦。偏偏陆长亭也不能大喊一声“我什么都懂”,陆长亭数次欲张嘴,最后都还是给憋了回去。
见陆长亭半天不说话,朱棣也纳闷了。虽说年纪轻轻太早接触这些事着实不好,但若是对女色半分兴趣也提不起来,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不得不说,这一刻,陆长亭和朱棣的脑回路都诡异地重叠了,他们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性.冷.淡,是不是在某方面有那么一点小问题。
“长亭?”
“啊。”陆长亭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喜欢姑娘吗?可她们……我不太喜欢。”
因为两人挨得有些近,掀起的窗帘外投射进来了昏黄的光,映照在陆长亭的脸庞上,使得他舔唇的动作在无形中被放大了放慢了。朱棣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唇上流连而过,脑子里倒是陡然想到了一点。那些女子确实太过一般了,着实难以引起陆长亭的兴趣啊,不说别的,单说容色,陆长亭便已经将他们甩开了。
朱棣的目光忍不住又从陆长亭的脸庞上梭巡了一遍。
五官精致。
朱棣竟是觉得无人能与之相比。
不过……拿陆长亭的模样和那些女子比较也不太对,长亭本是他捧在掌心的人物,那些女子也确实无法与长亭相配。
……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陆长亭不由多看了朱棣几眼。怎么这会儿又轮到朱棣沉默了?“四哥,我眼下对女子并无兴致,四哥不是说过吗,我年纪还小,我都记得很牢的。”
朱棣的喉头动了动,这家伙当真有这样听话?
但是朱棣也确实没能从陆长亭的脸上捕捉到撒谎的痕迹,想到早早通人事的兄弟们,朱棣也有一瞬间的怀疑,自己对陆长亭的管制是否太严厉了些,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过后就消弭无踪了。
虽然心底是如此想着,但朱棣嘴上却是道:“长亭日后若要喜欢谁,须得万分慎重才是,若是真喜欢上了,那也要带回来给我瞧瞧才行。”
陆长亭脱口而出:“那以后四哥有喜欢的人了,也要给我瞧吗?”话说完,陆长亭就后悔了,这当然不可能了,虽说眼下他和朱棣看似如兄弟一般,但哪能真将自己视为燕王的兄弟了?朱棣若是有喜欢的女子,该给洪武帝看才是。
朱棣道:“好。”朱棣想也不想便应道。
在北平,他身边唯有陆长亭一人,自然也只有给陆长亭看了。朱棣并不觉得其中有何处不对。
陆长亭呆了呆,“啊……好。”这可真是令陆长亭有些受宠若惊。
朱棣笑道:“不过那也不知晓该是多久以后了。”
“为何?”陆长亭终于忍不住想要问朱棣不近女色的原因了。
朱棣指了指外头,“你觉得这里好吗?”
陆长亭往外面看了一眼,灯火辉煌,行人匆匆,这时刚刚入夜,还是一派热闹景象,陆长亭分外钟情这样的滋味,于是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好看。”
朱棣哭笑不得,“这里苦寒,没甚新鲜的玩意儿,不如应天府繁华,也不如应天府舒适。哪有女子愿意在此处受苦?也就只有你才觉得好了。”
想一想也是,北平的女子倒是适应了此地,但燕王能随意娶妻吗?自然不行!何况洪武帝就算再不关心朱棣,应当也会给他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而不是北平这边的姑娘。但应天府的大家小姐,能愿意来这样的地方吗?就算她们嘴上不说,但若是心底抗拒,日后怕是还会造成生活不睦。若是如此,娶妻倒还似不如打光棍了!
陆长亭忍不住道:“我从前在中都不也一样吗?这北平还显得更繁华些呢。不过四哥……”
“嗯?”
“四哥难道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吗?”俗称床伴。
朱棣忍不住又挠了一把陆长亭的头,“瞎想什么呢?我哪儿来的红颜知己?不对,这个词你从何处学来的?”
“就在方才的楼里啊。”陆长亭睁着眼说瞎话。
朱棣这会儿斥责也来不及了,只得道:“若是外面有甚红颜知己,日后娶妻时又当如何自处?”说到这里,朱棣的神色微冷:“妻妾甚众,却都不如专情一人。”
果然是老朱家牌儿专情种啊!
陆长亭暗暗咋舌。
不过他嘴上却是笑道:“那定然是四哥没遇见过好看的女子。”瞧那个纪紫蓝模样的就不错,那些请客吃饭的也着实太蠢了,请个纪紫蓝陪在身侧,怕是胜过那好几个女子。
朱棣笑道:“若是能有比长亭之貌更为出众的女子,或许吧。”
陆长亭撇嘴。
拿他做什么标杆?
朱棣这会儿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拿长亭的容貌与女子作比,似乎不大好,于是朱棣张了张嘴,正要出声安抚陆长亭,却听陆长亭道:“四哥,今日我在楼里见着一个女子,模样就生得很是标致。听史嘉赐说,那个女子叫纪紫蓝。四哥见过她吗?我觉得她倒是好看。”
朱棣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这下子全给噎回去了。
方才还说谁都瞧不上,这会儿倒是又夸起一女子来了,朱棣捏了捏陆长亭的脸颊。
陆长亭长成少年,脸颊上的肉自然不如过去那样多了,随意捏上一把,皮肤就能红起来。
被朱棣这么突然地一捏,陆长亭顶着指印,一脸疑惑地看着朱棣:“四哥,我说错什么了?”
朱棣原本憋着的气,这会儿又一下子就漏掉了。朱棣无奈道:“你只要记得,少与这些女子接近便是,什么美与不美,北平有几个姑娘长得比你还要好看?你便歇了心思,莫要想这些东西。”
陆长亭:“……”我只是想告诉你谁好看一点啊!
看着朱棣那张严肃的脸,陆长亭顿时觉得,朱棣真是得一辈子光棍,没救了!
这会儿程二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主子,到王府了。”
朱棣抬手盖了盖陆长亭的头顶,“先下去吧。”陆长亭躲过了他的手,当先跳了下去。程二根本没听见方才他们在里头说了什么,这时候见陆长亭下了马车,程二马上凑上前去,低声问道:“小长亭,今日那个史嘉赐让你给他看风水了?”
陆长亭点点头,疑惑地看着程二,他觉得程二应该还有什么话想说。
果不其然,程二搂住了他的脖子,凑近问道:“小长亭啊,你能给那些缺德鬼的宅子也做个风水局坑死他们吗?”
“坑谁?”陆长亭眨眼,“今日一起用饭的那些人?还是……到营地里的人?”
“都给坑了多好啊……”程二轻叹一声,不过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程二满脸疲色地再度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朱棣便从背后拍开了程二,然后直接单手将陆长亭从他怀中拎走了,还顺带搂着给拎进了王府。
程二识相地闭了嘴。
跨进王府大门后,朱棣还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来问:“方才和长亭在说什么?”
“就问长亭请教了一下风水。”程二笑道。
朱棣淡淡笑道:“真是这样就好。”
程二马上举手发誓,“主子,真的是这样!”
朱棣这才又将头扭转回去,带着陆长亭进门去了。背后程二缓缓吐了口气,自己在后头走着走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长亭确实是个大杀器啊,只可惜不能常用……不然让小长亭出马,就能不动声色地解决某些人了。
那头朱棣送陆长亭回了房,而后才将程二叫了过去。
“这些日子,有人在背后议论长亭?”朱棣直截了当地问。
程二点了点头,“是有,不过这些人向来不足为患,我便也未多加了解。既然主子问起,明日我便能去打探个清楚!”只是程二心里本能地觉得,打探的结果或许并不好,但此时他也不好说出这个猜测,毕竟这个猜测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朱棣点点头,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
程二看着朱棣,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今日去的那个青楼里,有个叫纪紫蓝的吗?”
程二霎底瞪大了眼。纪、纪纪纪紫蓝?青楼女子?程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难以想象竟然有一日,从主子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名字。
朱棣皱眉道:“长亭似乎很是喜欢此人。”
程二刚紧起来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了出来,原来是长亭啊……但长亭何时见着这样的女子了?程二暗暗记在心中,道:“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主子,咱们去那儿的次数着实太少了,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明日我遣人去问个清楚。”
朱棣点头,随后打发程二去休息。等程二走出去之后,才骤然想起来,这主子吩咐了半天的事儿,不都全是跟小长亭有干系么?
……
————
陆长亭在燕王府休息了一日,这日没再跟随朱棣出门了,毕竟他跟着一块儿去,该见识的也都见识了,都没甚趣味,因而去不去倒也就不重要了。陆长亭在燕王府等来了林家的消息。
林家匆忙乔迁了,别人家乔迁都还要办个喜宴,而林家却是连乔迁宴也顾不上了,只单独送了请帖到陆长亭这里。
陆长亭带着请帖就上门去了,当然,还顺手给带了点礼物。
上次从庆寿寺顺来的香,还余了那么几根,点在屋子里,也都是有好处的。
借花献佛,陆长亭一点也不觉得羞。
林家的新宅也是在城中,只是换到了另一个南辕北辙的方向,这座宅子也显得稍微偏僻了些,当陆长亭到了宅子外的时候,就仔细观察了宅子一番。
从外面单看宅子的气运,普普通通,不好也不坏,很是中庸的风水。
但这样的风水一般来说,才更有可改造之处,就算是不进行改造,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陆长亭收回目光抬脚走到了门边。
林家下人已经在门内等候许久了,还不等陆长亭走上门来,下人就已经奔到陆长亭跟前来了,无比热切地笑道:“陆小公子!”不怪林家下人对他这般殷勤,实在是因为陆长亭不仅是挽救了林家,实际上也挽救了他们的性命。何况人家还是燕王府的人呢?多重原因之下,自然倍加殷勤。
等进门以后,陆长亭便有意放慢了脚步,按照他的职业习惯,默默地将进门之后宅子的风水布局收于眼中。
陆长亭虽然走得慢,但下人却不敢催促,就走了这一段路的功夫,林老爷就迎出来了,照旧是一见了陆长亭的面,就面带笑容以及焦急之色。
“小公子请、请!”
陆长亭收起目光,跟着林老爷并肩往里走去。
走了没几步,林老爷就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小公子,我已经依照您的话,去庆寿寺找过道衍主持了,但却是连面都见不着,这……这……”这他想求都没地儿求啊!
“先不急,之后再说。”
林老爷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立即改口道:“小公子瞧瞧这个宅子如何?”
“没甚问题,布个风水局恢复气运便好了。”
林老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面上也见了点儿喜色。
这段时日,林老爷可不是被折腾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么?这脸上的表情都多变到极致了。
“给。”陆长亭也顺手给出了香,“点在屋中便可。”
林老爷点点头。
“计宝山将木头都带来放好了吗?”陆长亭问。
“都放着,但不知晓该怎么放置。”林老爷如今已经极为依赖陆长亭的本事了。
“按照八卦……算了,我来放置吧,木头放置一到两个月,我再来换风水局的摆置。”
“好、好。”林老爷点头。
陆长亭跟着林老爷又去看了一眼林公子,林公子还是那般痴傻的模样。
陆长亭犹豫了一下,道:“你且等一等,过几日我去拜访道衍主持的时候,顺口与他提一提吧。”陆长亭毕竟与道衍也没什么交情,他自然也不能放话说,一定能为林老爷办到,何况陆长亭也不愿意拿别人的事如何去要求道衍。
陆长亭这句话对于林老爷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喜讯了。
林老爷自是又对陆长亭感谢了一番,二话不说便带着陆长亭去过户之前的宅子了。
而这时候陆长亭也才骤然想起来一件事。
哦,他还是个黑户……
对上林老爷那张激动的脸,陆长亭不得不暂时拒绝了过户的事,但暂时没能将房子拿到手也没关系,陆长亭让计宝山先送了木头去之前的宅子,然后以同样的手法,给两个宅子都用木头布了个八卦的局,以此赋予木头生气,使之生生不息,循环流转,确保渐渐消除宅子和宅中人身上的负面影响。
这头林老爷给计宝山付了钱之后,陆长亭便让他另外带了风水物回去。
那是一只金蟾。
金蟾招财,但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跟木头搁一块儿。”
“啊?”林老爷愣了愣,晃了晃手头的金蟾,“跟……跟木有搁一块儿?”
“金蟾还未开光,带回去和木头放一块儿,等日后取出来再用的时候,会和宅子的风水更为契合。”
林老爷连忙点头,“好好!”对陆长亭的话竟是半点都不怀疑,捧着金蟾回去的时候,林老爷还顺便用马车将陆长亭也送回到王府去了。
陆长亭跨进了王府,便得知朱棣已经回来了,陆长亭快步朝着厅堂走去,就见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