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友好的交流后,朱谊汐初步被汉中陕商,或者说是两位行首认可。
而经过这一番交流谈话,他对于陕商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明朝初为了巩固国防,在陕西等地实行“食盐开中”、“茶马交易”、“棉布征实”、“布马交易”等政策。
也因为政策,陕商大兴,边布、边茶、边盐等成为其垄断行业,“走西口”、“茶马古道”,是其重要的商路。
其势力范围遍布陇、陕、川、藏、贵、蒙、云、湖广等地。
由此,形成了陕商八大主业,茶、盐、马、布、药、皮、木、当铺。
而对于朱谊汐而言,陕商在整个西南,都拥有强大的关系网,情报网,对于他日后的征战来说,具有极大的帮助。
而且,陕商创办的钱号,也就是钱庄,已经运转多年,这就代表着其拥可强大的融资能力。
就比如,朱谊汐稀缺的火药,马匹,对于陕商而言,轻易地就能拿出来,省却他不知多少的时间。
“满清有晋商,我有个陕商也成吧!”
朱谊汐陷入了思考中,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陕商,拉入自己的战车。
就连常凯绅都有江浙财团支持,我怎么不能没有?
看来,纳了张祺的两个女儿,还真是没有白上。
“将军何必对一群商贾,如此客气。”
事后,赵舒不解道:“他们背后虽然是士绅,但到底是商人。”
“不!”朱谊汐双手靠后,慢慢踱步,一边轻声道:“陕商没那么简单。”
“别的不提,光是其可以为咱们补充火药跟战马,就值得拉拢。”
“先生!”朱谊汐扭过头,看着颇有些疑惑的赵诚,不由道:
“咱们不是还缺棉布,木材、粮食、牛筋、牛皮什么的吗?”
“是缺不少。”赵舒点头道。
“与战马、火药一起,全部交给陕商去办,加在一起,也有好几万两了。”
“先给陕商一点甜头。”
朱谊汐轻笑道。
徽商太远,晋商已经有了选择,陕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处理完陕商之事后,朱谊汐投入到了军法司的创建中。
之前采买官与差役勾结,鱼肉百姓,狐假虎威事件,虽然施行“炮型”,镇压了过去。
但他深刻的明白,只不过是压下一时罢了。
没有一个专门的机构进行监督,仅仅凭借着他自己,以及军官的自觉,是成不了事的。
严苛的军纪,是戚家军赖以纵横的根本,也是孙传庭之前屡战屡胜的原因所在。
不过,军法司重要,但却没有适合的人去掌控。
“军法司之人,必须冷面无情,不怕得罪人,军中的将领,早就成了狐狸,怕是不适合。”
赵舒提出意见:“这个人,还必须是您亲近信赖之人,不然难以服众。”
“你这样一说,我就有了想法了。”
朱谊汐摸了摸下巴,露出了笑容。
“孙林,朱依,你们过来。”
朱谊汐摆了摆手,两人一脸懵懂地走了过来。
孙林十六,小舅子身份。
朱依十五岁,宗室孤儿。
两人都跟随他大半年,脾气秉性也都了解,年轻气盛,关系亲近,最适合军法司了。
“你们两人,不能老是待在我身边当亲卫,也该是时候出去闯闯了。”
朱谊汐笑的很亲切道。
两个少年懵懂又兴奋的应下,能够获得认可,当官,这足以让他们得意忘形。
赵舒摇了摇头,还是年轻人好骗啊!
……
这边,贺一同、唐永安离去后,并未直接离去,反而找个隐蔽的茶馆,坐谈起来。
不一会儿,张祺也得到信,快步而来。
“安福啊,你今天倒是让人吃了一惊。”
弥勒佛似的贺一同,轻声笑道:“那么快就巴结上朱将军,眼光倒是不错。”
唐永福则呷了口茶,眼皮一抬,慵懒地说道:
“人家这是当机立断,眼光高,瑞王之后,还有个朱将军,咱们应该学习一番才对。”
张祺见此阵势,他倒是不慌,笑道:
“两位行首,今日之事,张某实在唐突,但也是情非得已。”
“我们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了。”
唐永福笑了一声,道:“况且,咱们陕商遇敌一致对外,可不兴以打压小。”
“再者说,我们的朱将军,也不是敌人。”
张祺松了口气。
贺一同却没了笑容,沉声道:“今日之事,就下不为例了,你这几句话,大家可失了不少的钱。”
“不敢有下次。”张祺忙道。
谈了几句,张祺这才告辞。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还真想把我捏住?”
坐上马车,张祺冷笑一声:
我有两个女婿撑腰,怕个甚?
些许行首,老子迟早也会是的。
待其走后,贺一同才放松了些许:“这张老儿,怕是跟朱家绑定了。”
“总要有选择吧!”
唐永福皱着眉头,长叹了口气:“晋商那些家伙,西边争不过咱们,就去了东边,跟建奴勾搭上了。”
“如今,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咱们呢?本想着投靠李自成,谁知,狗改不了吃屎,依旧是流贼本性,哪里像是坐江山的?”
说到这里,贺一同止不住的烦躁。
这跟抛媚眼给瞎子看有什么区别?
而且,最后还被瞎子抢劫了。
唐永福慢悠悠地饮了口茶,眉头舒展开来:
“这个朱谊汐,手持万人,参军、总兵,都听他这个游击的,还算是有些本事。”
“今天这两百万两,算是咱们的投石问路,希望不会打水漂。”
“应该不会。”贺一同沉声道:“再不济,也是个刘皇叔的命,能够要了李过的命,还是有点价值的。”
“欸——”唐永福伸出手制止道:“目前说这些还早,北京安然无恙,闯贼,些许就像是安禄山呢?”
贺一同默然,摇头道:“也不知渭南贺家如何了……”
唐永福闻言,反而笑了起来:
“贺家冠绝渭南,闯贼不敢乱来,再者说,若是渭南主家没了,你这个汉中贺家,岂不是可以继承其遗产?”
贺一同闻言,不以为忤,反而叹道:“可惜,具传来的消息,闯贼此次只是要钱,并不害人性命。”
“嗐,你这死胖子,真有这想法啊!”唐永福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