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皇太极那是哭出声来,皇太极赶紧安慰道:“别哭了,大家都知道你难受,你有什么想法的,就跟大家好好说,大家一定能答应你!”
皇太极却是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泪水:“现在在辽南只有两白旗一部,父汗虽然看重辽南,派我与七阿哥到辽南去对付汉人,但是我和七阿哥对不起父汗,把事情办砸了!现在只求有一个替父汗亡羊补牢的机会。”
“说吧!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皇太极当即就顺着努尔哈赤说道:“孩儿不孝,让阿玛伤心了,但是柳鹏与江浩天阴狠毒辣,孩儿与阿巴泰因此前后折损了两千将士,所以请父汗让皇太极在辽南便宜行事。”
“两千人马?”
居然有这么多伤亡?这还是努尔哈赤第一次知道辽南的情况居然恶劣到这种程度,而皇太极当即答道:“新附汉蒙兵在盖州死伤最众,我过盖州的时候,驸额李永芳还跟我哭诉过一回,说江浩天专心盯着他的汉蒙兵来战。”
阿巴泰不由瞪了皇太极一眼,他没想到皇太极居然敢揭他的伤口,只是皇太极又接着说道:“女真勇士则在南山受挫最多,柳鹏的巡防队最擅火器,金州城外有着不计其数的枪眼炮垒,堪比蜂巢,大军一时无备冲入敌阵结果四面都是枪炮轰击死伤特多,萨奇兰一牛录甲兵只余三十余人。”
听到皇太极这么说,努尔哈赤第一次重视起皇太极的建议:“那怎么攻破南山的蜂巢?我前次给你的女真牛录是少了一些。”
前次努尔哈赤虽然特别重视辽南战局,所以派了阿巴泰与皇太极这两个皇子出镇辽南,但是他们带到辽南的兵力大部是蒙古兵、朝鲜兵、汉兵这样的附庸与新附军,真正的女真兵数量很有限。
皇太极除了私人所有的内牛录、包衣奴婢之外只有一个甲嘛稍多的兵力而已,带了六个公中牛录和八十白甲兵负责金州与复州,而阿巴泰干脆只带了两个半牛录去盖州,结果还被皇太极强行借走了一牛录三百甲兵,结果就是龙口军反攻以后,阿巴泰与皇太极手上的机动兵力极其有限,皇太极甚至不得不牺牲盖州的利益调走阿巴泰一的三百甲兵充实自己的兵力。
当然努尔哈赤手上能抽调出来的兵力也只有这么多,皇太极可是带走了三分之一的正白旗公中牛录,只是皇太极要向努尔哈赤请求向辽南调动更多的兵力。
“所以我要向阿玛请援,若要攻破旅顺堡,强攻南山必须多备火枪、火炮,这种时候得信用汉兵与朝鲜兵,咱们女真兵与蒙古兵可以坐山观虎斗,只是在攻破旅顺堡之前,必须要扫平金复海盖的土寇,不然我们强攻南山的时候必须担心背后的土寇,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把两位福晋丢掉。”
“你要多少援兵?”
努尔哈赤当即一边估计大金国的机动兵力一边问道:“你要汉人炮手与朝鲜鸟枪兵都没问题,大金接下去要用兵广宁不容有失,所以你只管在辽南便宜行事,就是剃发易服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只要收拾了旅顺堡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皇太极都为努尔哈赤答应得这么痛快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这位父汗这些年因为不断的胜利而变得越来越固执,特别是在剃发易服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现在却给了自己便宜行事的全部权力。
只是皇太极来不及多想,他当即说道:“扫平这群岛寇是八家的事情,不仅仅是我们正白旗或是镶白旗一两家的事情,虽然不能八家倾巢而出,但是扫灭旅顺堡得八家齐心协力,我要一甲喇援兵!”
一个甲喇就是五个牛录,皇太极本来在辽南就有六个公中牛录和八十白甲兵,加上内牛录以及一部分可以披甲的私属包衣奴婢,差不多有八九个牛录的兵力,现在再增调五个牛录,差不多是相当两白旗这样牛录较少的一个固山,只是努尔哈赤很满意皇太极的要求:“不错,这是八家的事情,不是正白旗的事情,每家都抽两百甲兵出来,编为一甲喇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在建州有着绝对的权威,他一开口自然是一锤定音,大家无从质疑,而且皇太极说得对,这是八家的事情,不能光让正白旗一家出力,而这个时候阿巴泰也赶紧叫苦道:“父汗,我现在在盖州只有一个牛录的兵力,无从对付长生岛的岛贼与土寇,请父汗也给我三五个牛录。”
只是努尔哈赤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多三五个牛录,不过给不了你三五个牛录,我自己从两黄旗抽调两个牛录调给你!”
对于阿巴泰来说两个牛录那也是极好的,不至于前面那样处处依赖李永芳的新附军,因此他兴高采烈地答道:“孩儿多谢父汗。”
只是正当阿巴泰兴高采烈的时候,那外面有快马飞驰而来,接着一个先锋直接就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大汗,大汗,镇江失守!明军毛文龙攻破了镇江堡!”
镇江失守了?在场的大金国权贵都是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想到柳鹏在辽南大举反攻之后,镇江又告失守。
要知道柳鹏虽然在辽南折腾得天翻地覆,但也只是攻占抚顺堡并进驻南山布置防线,至关重要的金州卫城始终是牢牢地控制在大金国的手上,可是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文龙却是直接攻占了镇江城。
镇江城可不是抚顺堡那种无关轻重的地方,因此努尔哈赤当即问道:“佟养真佟游击怎么样?”
“生死不明!”
下面报信的先锋当即答道:“镇江失陷,附近数堡闻风而变接连顺从明贼,请大汗早作决定出动大兵,不然结果不堪设想。”
本来这种任务是交给皇太极处理,但是现在皇太极被牵制在辽南,努尔哈赤当即对阿敏说道:“阿敏,你带三千人走一趟镇江,镇江是九连城,我军在那能发挥出十成本领,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出南山那种马失前蹄的事情。”
说到这,努尔哈赤对着殿里的大金贵族们继续说道:“旅顺堡未破,镇江堡又先闹起来了,咱们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让镇江堡的明军也站稳了脚跟,南山那样的事情绝对再出第二回了。”
以八旗全军之力,冲破南山扫平一个旅顺堡自然不成,但问题在于皇太极撞得头破血流,明军已经在南山站稳了脚一,现在放弃广宁再攻南山就有些得不偿失。
因此努尔哈赤又说道:“等破了广宁,不管是什么毛文龙还是柳鹏,都终究是灰飞烟灭的结局,七阿哥、八阿哥要吸收这一回的教训,回辽南用心些,争取尽快扫灭了抚顺堡。”
听到努尔哈赤这么安排,大家都是答应下来,只是镶白旗的主旗贝勒阿敏却是不大服气,他拉着阿巴泰的手就往外走:“阿巴泰,我倒是没想到,皇太极打了败仗,得到的好处反而最多,父汗又给他增派了一整个甲嘛的兵力,这么下去咱们镶白旗就成了他皇太极的提线木偶!”
阿巴泰却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父汗觉得他丢了两个福晋,有些伤心些?”
“哼!”阿敏冷哼一声:“你知道不知道,他两个福晋被人搞大肚子的流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哪里?”阿巴泰当即问道:“算算时间也不对,他两位福晋落到明人手上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明人搞大了肚子,不过这消息能让老八吃这么一个大亏,倒是件莫大的好事。”
只是阿敏的笑容越来越冷:“那我就告诉你,这是八阿哥府上的包衣奴婢传出来的,或者换句话说,是八阿哥让人到处传这个消息,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既可以在辽南便宜行事,又得了一甲喇还多的甲兵,甚至还可以从父汗这边得到汉兵、朝鲜兵的支援,你说说,他为这个消息占了多少便宜。”
听到阿巴泰整个人都呆掉了,他整个人都象哈巴狗那样在喘着气,他根本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他怎么能这样啊……老八这么折腾,以后就是打破了旅顺堡,把两位福晋救回来,两位福晋恐怕也做不了福晋了!”
阿敏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你阿巴泰的想法,他皇太极可不是你阿巴泰!”
阿巴泰不由苦笑了一声:“他皇太极确实不是我阿巴泰,哎……老八这个人对自己家人一向就是这么狠,这一回我可是把他得罪狠了,阿敏贝勒,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阿敏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阿巴泰的肩膀说道:“阿巴泰,这件事交给我,你只管放心,镶白旗不是他皇太极的镶白旗,他福晋被人搞大肚子的消息,他皇太极既然愿意传,我就帮他好好传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