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七)

普静一听当真是急了,便说了那是城中书生张懋的老婆陈氏。王勃从普静嘴里,打听到那陈氏再过几日后还会再来,心中甚是高兴,随手掏出一两银子给普静,交代道:“等她再来时,让她和你一起饮酒,等事成之后,我就住在这庵中,日日与你饮酒作乐,快活逍遥。”

对于普静师太这样的女人,原本也是心思活泛,不安分的人,你要说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也好,是渣女也罢,可毕竟生活在古代的女人地位低下,一个人带着女儿能在一个尼姑庵把女儿养大,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这些年间也看多了世事变幻,在破庵中似乎参悟到了,人活一生不就是为了快活么?加上明朝人寿命短,四十后随时一场大病就没了,还不趁着当下能享受一点是一点?

普静师太再过一年就四十了,今日还能有像王勃这样的男子对自己施布雨露,也是满足了。这往后就不用去多想了,想多了烧脑。

普静知道王勃是铁了心要把那陈氏拿下,心中虽是不快,却也是无可奈何。三天之后,陈氏果然又来到尼姑庵。这次又带来了美味的糕点。普静吃过糕点说道,“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好吃的梅花糕,刚好到中午了,我就献丑了,正好今日有香客施主送来点山野干货,豆腐野菜,就去做几道菜,还请小娘子不要嫌弃,和我一起品尝。”

普静就做了几道素菜,香蕈蘑菇炖豆腐、五香豆干篜山药,酱油花椒醉花生、白菜香干炒豆皮,加上一碗杂面抿节,陈氏吃了,却觉得味道堪称一绝,便连连称赞道:“要是能有一壶酒就好了。”普静抿嘴一笑道:“贫尼虽为出家人,要点黄酒小庵还是有的,则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来,说自己平日里也好饮酒,只是不敢让外人知道,所以只能藏起来。这酒正是王勃买来让陈氏饮用的。

陈氏心中高兴,以为遇到知己,于是接过普静倒的酒,想都没想直接畅饮起来,只喝了一碗,就醉倒了……。随后王勃便趁机玷污了她。

第二天,陈氏醒来,看到身旁的王勃还在酣睡,才知道被人害了。不过为时已晚,便坐在床上哭泣起来。哭声吵醒了王勃,见陈氏哭泣不止,梨花带雨的,赶紧安慰爱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指天发誓,又把普静叫来一起安慰开导,陈氏心里竟然没那么难受了。王勃见状,赶紧一番甜言蜜语,陈氏竟然被他说的心里甜滋滋的,自己的夫君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情话,顿觉被这个男人关心呵护的羞怯起来,便对王勃滋生了爱意。

后来,陈氏竟主动送上门,与王勃私会。普静见他俩私会,心中很不高兴,但一想到这事儿是自己牵的线,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作罢,每日忍气吞声,只求他俩每次欢快之时,也别忘了带上自己,也尝点儿甜头。

这样的事,怎么能瞒得住陈氏的丫鬟春儿,等书生张懋赶考回家后,就把夫人陈氏与人私会的事告诉了张懋,听丫鬟说完是勃然大怒,想着自己待陈氏不薄,那陈氏竟然忍不住寂寞与人私会,实在是想把陈氏打一顿,然后一纸休书将她休掉,可这也太憋屈了。到底只是丫鬟一人之言,在张懋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夫人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于是就苦思冥想,到底是读书人,这个主意谁人也不会想到,可谓是天衣无缝。一天午后,张懋背起行囊,假装出门会友参加诗会,要几天才能回家,与陈氏交代一番,便离开了家会友参加诗会去。这些天来陈氏半月未见情郎,甚是思念,张懋前脚出门,她便后脚独自出了门,来到尼姑庵,开门的正是王勃,二人许久未见,一见面便深情相拥,又相拥着进了尼姑庵。

但凡男女到了这个份上,思维就会变的简单,全然不会顾忌旁人怎么看,也早就把廉耻、道德这一些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陈氏出门开始,张懋就一直悄悄尾随,这一幕正被看见,心中很是愤怒,恨不能直接冲进去杀了那一对奸人。又一想,这样自己就背上了人命,于是强忍下来。等陈氏私会完,回到家中后,张懋忽然出现在陈氏面前道:“我张懋自认为待你不薄,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去尼姑庵里偷男人!”

这着实把陈氏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张懋为何又回来了。陈氏听见说尼姑庵,知道自己被相公跟踪了,已是无法狡辩,于是向张懋哭诉自己被普静及王勃算计的事情。

傻女人古代多,许多的事情看似很幼稚,却是普遍,只因为大多数人没文化,加上活动范围,接触的人少,想法就简单,往好了说就是淳朴,实在,其实就是没有一点防范,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只要对待自己好就是好人,反之就是坏人。就因为这样,才让像王勃这样的人屡屡得手,还沉湎其中。

张懋听完陈氏诉说,气消了一半,说道:“这么说来,这事儿也不能怨你。不过那奸夫该死!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得为我做一件事,你明晚再约那王勃,当初他不是让你喝酒迷奸了你吗?明日就劝他与你喝酒,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你要是敢不从,我就把你休了,你的苟且之事公之于众。”这种事情哪敢见光,陈氏怕自己被这满城人的唾沫淹死,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晚上,陈氏便把王勃约到了尼姑庵。陈氏与他嬉笑玩闹,非要他喝了杯中酒,才与他亲热,王勃并不知道酒中下了药,满心欢喜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可喝完就瘫倒在地,张懋早就在庵外等候,便从坍塌的院墙趁机跑进尼姑庵,割掉了王勃的舌头,又去禅房一刀了结了普静,然后将带血的舌头放在了普静口中,又把刀放在王勃手边。做完这些,只才下山而去。

张懋确实也是一个猛人,书生狠起心来,也会举刀杀人。第二天一大早,妙净起床做好早饭,去喊师太用斋,当走进师太房门,却看见师太人倒卧在地,一地的血沫子,吓的跌跌撞撞来到王勃借宿的住处,发现王勃正手持凶器,满脸血污地发呆,妙净一声惊叫,不要命似的赶紧往城内跑,一路跑到县衙报了官。

这接下去的事情不言而喻,经过仵作查验后得出王勃杀人害命,王勃是有口难辨,没有了大半舌头也说不出话来。呼噜呼噜听不清,道不明,县令便认定王勃对师太图谋不轨,被师太咬断舌头,王勃盛怒之下便将普静师太杀害,这样的推断没毛病,可是王勃虽然说不出话,却还能写字,便写道:“师太不是我杀的,这一切是城中张懋夫妇所为。”

县官就传张懋夫妇到堂,只见张懋不慌不忙道:“学生跟此人无怨无仇,跟师太乃是出家之人更无瓜葛,怎可杀人,最说了学生刚从绥德府赶考回来,要说杀人还的拿出证据,难道此人看到学生杀人了?学生根本就不认识他,哦对了,学生曾见过他一面,那是学生在临考前跟夫人去尼姑庵烧香许愿,就碰到过此人也在尼姑庵里讨水喝,可也是半月之前的事了,此人当时还有几位同伴,好像是城内的粮商王三也在,可以为学生作证,是否是我在瞎说,要说是我家娘子杀了师太,能信么?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三没有动机,此等恶徒自知难逃一死,随便拉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来,这是攀诬啊。

王勃没有舌头,怎能说的过张懋,写出来的情节让人看了满纸荒唐,再询问半月前,王三等人确实跟王勃去过尼姑庵讨水喝,也见过张懋夫妇在许愿烧香,当时跟王勃一起去的几个粮商,还跟张懋攀谈了几句,原因是王勃不见了,而这个时候,王勃正在师太的禅房内勾搭着,呼唤了几声也不见回应,就在庵前等待觉得无聊时,张懋夫妇正好也出来,就打了招呼。最终王勃被判了秋后问斩。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尼姑庵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会有许多的好事者刨根问底,曾有人多次看到陈氏往尼姑庵跑的勤快,在外张懋说道:“那是妻子去烧香拜佛,许愿让自己高中。对于师太的死着实可惜。”可也没有发现别的事出来,众人虽感到疑惑,却也找不出什么,张懋是个有心计的人,等事情风头过了,一年后就带着全家移居到了绥德,后又听说朝廷新立了平安镇,想着还是去往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保险,就再一次搬家在平安镇住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