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仔细查过了,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肖大可带人再次将四名黑衣刺客的尸体检查一遍,并无发现异常。
作为一个不是内行的‘内行’,他们这样检查只是从表面来看:死者受伤的部位、身是否有明显的特征等。
甚至于身是否有其他明显标志,如特殊的图案、符号等。
这种做法主要基于江湖人士惯用的手段、习惯等。
这四人生前所使用的兵器,以及在与程默过招时所用的刀法,也将是一个判断依据。
“姜大人,这几把长刀皆无特殊标志,只是打造所用铁料精致一些而已。”
忙乎半天,肖大可向姜军再次摇摇头:“至于他们的刀法嘛,据程默和当时在场的兄弟们说:因昨晚天黑,他们也没有看太清,无法识别是那个门派的”。
姜军微微点点头,在盐课提举司衙门,肖大可的能干是出了名的。尽管查案之事似乎有点与他的身份不符,但衙门每次发生个什么盗窃之类的,还是这小子最能‘明察秋毫’。
“哎……,难道没有一点线索了?”。
姜军有些失望道:“做的够干净,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没打算活着回去了……”。
参与尸检的还有几名郎,他们则对尸体检查更为细致一些。
‘好剑法,这么多年了,如此精湛的剑法,还是不多见啊’。
两名郎感叹:“没想到仲大人的跟班程默兄弟,竟有这样高超的剑法,人不可貌相啊……”。
姜军随意说了一句:“这个程默,平时使的不是刀吗?这四人当只有两人身有刀伤,其余两人都是为利剑所伤”。
肖大可正忙着与衙役们说着什么,听到姜军这么一说,他也随意回了一句:“姜大人,你忘了,程默有的时候也是使剑的,那次我见过他练剑……”。
姜军微微一笑:“倒也是,我们怎么给忘了?”。
这位副提举大人虽然不像王核那样处处露锋芒,但也有他心细之处,尤其接受调查纵火之案后,他更用心了。
并非不相信程默的身手,姜军另有所指。
如同王核和蔡一书等,姜军在这里也呆了很长的年头,他对当地人和事儿还是很了解不少的:既然有人敢向盐课提举司衙门派出杀手,足以说明这些杀手的不同寻常。
当初仲逸从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身份来到这里,做了盐课提举司的提举,从京城到西南,他之前对付鞑靼倭寇,查处仇鸾等,想必也得罪了不少人。
据此,作为他唯一的跟班,程默的身手是毋庸置疑的,除保护仲逸外,还有他的夫人,若说程默的武功不高,打死别人都不会相信的。
但仲大人身边的高手,不止程默一个,这是盐课提举司衙门官吏,甚至于盐商们的共识:那晚,在江边船突然出现的两名高手,是最好的例子。
没错,是两个,而不是一个,而且不是程默,因为程默当时在岸边,与众衙役们在一起,根本来不及赶到船。
昨晚发生在盐课提举司的四名黑衣刺客被杀,虽说有程默的功劳,但大家都相信,绝不是他一个。
以仲大人的身份和之前的经历,定有高手在暗保护他,连同他的夫人,皆有人随护。
而这些人的身手,何止是一个‘高手’所能概括的?
这一点,相信身为同提举的王核、吏目蔡一书也明白:程默‘干掉’四名黑衣刺客,定有人在暗相助。
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能‘看’明白这一点,但谁都不会说穿此事。
至少,盐课提举司衙门的人不会说,因为他们也希望有人在暗保护他们的仲大人。
这些人,身手越高越好,平日里越隐蔽越好,只有那样仲大人才越安全,仲大人安好,盐课提举司衙门便安好。
这个道理,似乎真的不难理解。
姜军和肖大可更明白一个道理:如今是有人将刺客杀了,查案的重点是找出刺客背后的主使,而不是找出是谁在协助程默。
刺客,该死,这胆子也太大了些,简直是要反了……
“姜大人,快来看,这是什么?”。
在众人几乎要放弃而离去时,肖大可却在夹板里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一块小玉石、颜色有些发黄的小玉石。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之后便很快没有了多少兴致。
‘嗨,不是块玉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有人竟开玩笑道:‘这面又没有刻刺客的名字,再说了,这东西也变不成银子啊……’。
‘滚一边去,竟说风凉话,还是大可做的对,查案要注意这些蛛丝马迹、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姜军白了一眼,从肖大可手接过玉石,细细端详起来。
与此同时,他再吩咐众人一句:“快,重新搜查一遍,无论死者身,还是他们的衣物,都不能放过……”。
众人立刻动手,再也不敢嘻嘻哈哈。虽说这个姜军只是个副提举,但也可以说是盐课提举的三号人物,真是发起火来,也是惹不起的。
‘姜大人,没有,再也没有了’,一通忙活之后,肖大可有些失望的走了过来。
很明显,此玉仅此一块。
来到玉石‘主人’的面前,姜军再次瞅着手的东西,心却暗暗嘀咕起来:此玉并无明显标志,从颜色、外形来看,很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私人之物。
杀手的身世往往都是个谜,但也并非人人都是孤儿、个个都是浪子,只是他们更加不易暴露家世而已。
据此,姜军判定:这块玉,应是此人祖传或有其他特殊意义留念,并非为杀手背后主使之物。
‘姜大人,要不咱们到街的玉器店看看,在下和那店里的掌柜还有些交情,此人可是世代做玉,尤其对咱们这一带产玉,非常熟悉啊……’。
肖大可似乎也看到这一层,前向姜军附耳一番。
“好小子,本官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