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突然从黄沙城传来消息:魏申不堪众人非议,决定派兵一万攻打东沙城,目的是为救出阿帖木尔。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先是从黄沙城军营,之后到城各酒馆、肉店,甚至大街小巷。
作为印证,魏申已开始调兵谴将,如何攻城?如何救出阿帖木尔?他都有了万全之策,看去信心满满的样子。
如此声势浩大,西沙城、东沙城的守军,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林宗武与仲逸各自开始备战,再也不用这样干耗着。
连日以来,在黄沙城与西沙、东沙城之间形成默契般的安静,终于是要打破了。
“太好了,魏大人终于找到了当年的感觉,而我们也终于找到了当年魏大人的感觉”。
“阿帖木尔将军是必须要救的,西沙、东沙两座城池,也定是夺回来的”。
各种议论声,黄沙城,简直要沸腾了……
锦衣卫百户南栖原再次派人在黄沙城外细细打探,确定城有发兵的迹象,他这才下定决心。
“百户大人,那些人怎么办?若全部处置,会不会太多了些?”,一名锦衣卫校尉向南栖原禀道:“请大人定夺”。
胡杨林边,南栖原已跨马背,他轻轻摇摇头:“这与人多少无关,我们锦衣卫何时怕过这些?只是此事要禀告仲大人之后,再行决定”。
“你们继续盯着,我去西沙城找仲大人”,说完这句,南栖原快马加鞭,朝西方向而去……
“仲大人,这次绝对没有错,敌军已派出先遣队,大约两千人左右的样子,主要打探从黄沙城到东沙城、一路之部署情况,我们的兵力都在城,沿路只有锦衣卫和军暗哨,也没有阻挡他们”。
西沙城,将士们蠢蠢欲动,而担负守城重任的仲逸却并不着急,他叫来程默,再次打听探来的军情。
程默刚从城外回来,他确信这次打听的够清楚、够仔细:“敌军向东沙城派兵一万,由魏申亲自率领。之后,若是攻城不下,他们继续发兵,两万……三万……,直到夺回东沙城、救出阿帖木尔为止”。
“嗯……”,仲逸面无表情的听程默将话说完,最后不由的问了一句:‘那么,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得知?为何如此确信无疑?’。
程默拍拍胸脯,自信满满道:“错不了,我们抓到敌军两个骑兵,在胡杨林截获的,他们亲口说的”。
仲逸则不然,依旧不紧不慢道:“这?还有吗?”。
脸微微一怔,程默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自信了,他急忙收住笑意,一本正经道:“还有,是黄沙城外,大家都这么说,而且锦衣卫的兄弟,我们也见过了,他们打听到的,也是如此……”。
“那锦衣卫的人,他们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仲逸一副不依不饶状。
这才发觉自己没有说到重点,程默开始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这个,我不知道了,可是,我亲眼看到……”。
仲逸立刻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在‘可是’什么,从当初在榆林府三边镇,再到去年东南福建抗倭,如今到北漠与鞑靼决战,怎么之前的经历全忘了?
如果‘仗’都是这么打的,那早脑袋搬家了”。
仲逸一字一句的说着,程默使劲挠着脑袋,拼命回想着他在路看到的一草一木、一人一言,生怕路过任何一个细节。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仲大人,锦衣卫南大人已到门外,是否请进来?”,门外守卫一声禀告,吓得程默差点跌倒。
仲逸向门外吩咐一声:“请进来吧”,之后便缓缓入座。
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程默也只得默默站立。
“仲大人,有重要军情禀报,这……”,南栖原进屋后,见一旁还有程默,只得问了这么一句。
“南大人但说无妨,他是我的亲随,而且接下来还有一些任务,要你们共同去完成,不妨事的”。
仲逸微微点点头,示意南栖原可以继续。
仲大人如此信任,程默心头一热,只是想起方才没有办好差事,却又找不到那里出了差错,他心更是有不少惭愧之意。
“仲大人,我们进黄沙城后,与负责暗线的兄弟接头,他们将消息递了过来,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南栖原前一步,向仲逸递一张纸条。
仲逸快速看一遍,之后再合,南栖原进而问道:“这名单的人,是不是要全部抓起来?此外,是不是要告诉林将军?”。
仲逸笑道:“当然要向林将军禀报了,实不相瞒,这名单的人,好些个我都不认识。再说了,西沙城的驻军有,东沙城的也有……”。
南栖原立刻附和道:“那有劳仲大人去趟东沙城了,在下只负责向你禀报,这是旨意,石大人也曾叮嘱过”。
这话说的没错,一物降一物,各管各得,再正常不过。
“今日叫你们二人来,还是因为次的事”。
仲逸将纸条收起,示意南栖原和程默前来,他压低声音道:“还是城外铁蒺藜、铁链锁的部署,这次,我们要重新调整……”。
之所以如此部署,仲逸是想借助锦衣卫的威严与神秘,由程默盯着,通过师兄再派一批可靠的军士去完成此事,绝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叮嘱一番后,南栖原领命而去,程默正欲离去,却被仲逸叫住。
“你到城四处看看,尤其那些不经常去的犄角旮旯,还有不太引人注目的军士,多留意查看”。
仲逸特意说道:“之后,我会安排一次对所有在西沙城的将士进行点名,你根据之前掌握的情况,看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毕竟一万之余的兵力,况且当初是鞑靼的城池,在这‘一进一出’之,若是其有个把人被‘掉包’,也不足为怪。
程默眉头紧皱,不由的问道:“仲大人,你的意思是,咱们军有鞑靼方面混进来的?还是替鞑靼做事的?”。
仲逸微微笑道:“这两者间,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