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实行“卫所制”,千户所正千户,居正五品,统兵1120人,下辖若干名百户。!
从军以来,宗武一心建功,每次战事开启时,都挑最险、最难的任务:校场武获胜得以总旗一职,山东莱州湾剿倭立功,被嘉靖帝钦此武举出身并获得百户一职,身居六品。
此次北征与鞑虏交战,再获战功,也是参与北征五十名百户唯一一个直接身为正千户的(其他立功百户皆晋升为副千户)。足见嘉靖帝对此次战事的重视,尤其是那支神的‘兵’。
从军时间不算长,如此升迁视为飞速,不过军鲜有人对此不服:莱州湾抗倭之时,宗武率队深夜与倭贼交战,五十人大多阵亡;此次北征,三百人的‘兵’队伍,最后仅剩七人。
当真正去过与鞑靼交战阵前,当亲眼目睹过那伤亡的悲壮之景,若非被猎户救下,或许,他们要永眠积雪之了……
宗武,连同那六人,得到这个封赏是应该的:无人不服。
“宗武,朕记得你的名字,次抗倭,你打的是头阵,此次征北更是建立功,朕没看错你”,大殿之,嘉靖帝一脸喜色:“还有你们几个,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
宗武:……
大殿,除七名勇士,只有嘉靖帝与那位方才传口谕的太监。
果真是单独召见,只是初次面圣,宗武不知如何回应,入宫之前,耿攸军曾叮嘱过:多听少说,不可轻易点头,千万不要摇头。
不曾说话,宗武等七人心里却暗暗泛起嘀咕:九五之尊、至高无的嘉靖皇帝,说起话来,竟如同拉家常般随和,真是不可思议。
换做平日,莫说二品、三品这些大员,连个小小知府、知县,说起话来虽说气场不大,但排场却不小。
再如那些人墨客,咬嚼字不说,还得四六排,明明言简意赅能几句说完的,非弄得一副似懂非懂、似解不解的模样。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威严与采。
当然,这都是场面的话,当一个人可不为奉承他人、故作高深时,肺腑之言才是最接地气。
不过,相排场,终究还是气场无可替代:嘉靖帝虽看似随意说了这几句,但却能令所听之人深切感受到他对此次北征的重视,对将士们的重视。
尤其是对敢为天下先、不顾生死、不畏艰险的勇士,更是异常重视,大殿之,他都难掩其赞美之意。
当宗武将三百兵从领命到开战,以及最后被当地猎户救下的场景简单叙述一番之后,这位深谙帝王之术的君王竟眼眶湿润,几度哽咽。
“此次北征,将士们都建大功,尤其是你们这支‘兵’更是功不可没。我大明男儿理当如此,战时保国土,阵前斩敌首”,嘉靖帝依旧那般随和:“只是如今回了家,你们还要回去看看家二老,还有女人孩儿们……”。
“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除了林宗武,其他人暂且退下”,片刻后,那名传旨的太监再次开口,其余六人立刻施礼参拜,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宗武啊,你说说看,此次北征之后,北方的战事当如何?”,后来得知想出这支兵的主意宗武也有份时,嘉靖帝似乎对他的谋略也颇感兴趣。
谋者有,武高者有,可是韬武略皆通者却不多见,再加对此次战事的熟悉程度。此刻,又没有武百官的干扰,一个刚刚升为五品的千户,更不会像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一样说半句留半句。
若想真正了解北方局势,宗武或许确实是最合适的。
果真是嘉靖帝,向什么人问什么话,都想的如此周祥。
说到战事,宗武再也不能保持沉默,既然嘉靖帝如此随和,他也无须战战兢兢了。
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相刚进宫时,此刻宗武已缓和了过来:“启奏圣,北方战事颇为复杂,以卑职愚见,此次战事并不足以摸清敌情。况且北方之患,远不止鞑靼一部,还有建州女真,二者如何牵制……”。
话到嘴边,宗武顿觉不妥:这如何牵制与平衡,压根不是他能说的。
若是阵前议事,自当言明,可如今是殿前回奏,如此纵览全局、牵扯平衡之术,似乎大了点,与他身份不符。
“卑职之意,这两股敌军要通盘部署,否则它们若是联合起来,那对我大明将是极为不利”,宗武不知如何回奏,不过他想嘉靖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卑职愚钝,此事太大,请圣……’。
“呵呵,想不到你还能从这个角度看待北方之患?”,嘉靖帝赞道:“好,能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是个可塑之才”。
得此准许,宗武便趁机道:“卑职以为,不管是战是和,我们都应立足于战,只有每战必胜,北方局势才能由我大明说了算,由陛下说了算……”。
“好个‘由我们说了算’”,嘉靖帝笑道:‘你的话,朕知道了,你先退下,此次北征涉险,想必家牵挂良久,快回去看看吧’。
“遵旨……”。
才退两步,宗武却听到大殿之再次传出话来:“另外六位勇士,一个百户、五个总旗,全部归你治下。朕会再为派几名百户,你要将这千余人练成一柄利刃,随时可插入敌军心脏”。
末了,嘉靖帝低沉的一句:“今日这大殿之所言,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遵旨……”。
出了宫殿,宗武的心情大好,他对这位帝王的印象相当不错:只要是不退缩、不屈从、奖罚分明的君王都是好君王。
至少,差不到那里。
一柄利刃?宗武仰望天空,热血涌心头:这可是圣钦点的兵马,这份殊待,这份信任,该是多么的荣耀?
作为带兵之人,宗武心那种畅快淋漓之情难以自抑:直插敌军心脏……
来到后军都督府,匆匆见过耿攸军后,宗武急忙奔大街,公事总算是办完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耿攸军率大军早回京,想必师妹见不到自己后,肯定担心坏了……”,想到这里,宗武再次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