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精盐厂谁稀罕看你

“精盐厂,不错,不错!”

牛城来到炼盐的府邸,望着那门楣上刚刚挂好的牌匾,满意地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牛城才派人通知窦艳君,京都各盐铺该抓的都抓了,让她刻个牌匾挂在府邸。

没想到,今天还未到午时就已经完成了。

这效率没的说。

在牛成看来,像窦艳君这样的女子若放在后世,那妥妥的就是一个标准的女强人。

“公子,您来了!”

声音悦耳、温和,带着些许喜悦。

牛城抬头望去,只见窦艳君一袭淡青色衣袍,将整个躯体呈现的淋漓尽致,带着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到了近前,她上下打量牛城身穿的“伯爵朝服”由衷地赞道:“这身衣冠还真是配了公子,不知又会引多少佳人蜂拥而来了。”

“哪里来的佳人,这还不是一群臭男人吗?”牛城不解风情地指了指看门的护院还有身后的小厮笑道。

“原来公子眼中,从不曾有君儿呀。”窦艳君面色嫣红,玉臂伸出轻挽牛城,嗔怪道。

“乖,别闹。”牛城习惯性地伸手,想摸摸窦艳君靠在肩头的秀发,手伸到一半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崇宁,也不是若蝶。

他忙缩回了手,略带尴尬地转移话题,问道:“这么急着喊我,是有什么事?”

“果然,封了文昌伯的驸马爷就还是驸马爷。”

窦艳君撇了撇嘴,自己虽出自乐坊,可也是清倌人呐,都这般主动了,这个冤家怎么还像个木头人一样?

现今都已经是封了文昌伯,已经不是无权无势,单纯的驸马爷了,哪怕是崇宁公主也应该不会管他是否纳妾才对,干嘛还是这般矜持呢?

窦艳君不满地抽出自己的纤纤玉臂,迈步向府门走去。

这一边走,还一边正色说道:“奴家有两件事,是要听听公子的意见。”

“这第一件事,是关于盐引。”

“盐务改制,都转运盐使司现今是一片混乱,扬州府的一众盐商、官员们也早听到了风声,各处路线已经由大明军封锁。现在各个盐场已经很难取盐,府里粗盐储量怕是等不到盐务改制了,我们是不是该开始炼制精盐了?”

“精盐不急。”牛城摇了摇头。

“朝廷的盐务改制不会太快,想普及细盐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可能的。在朝廷的细盐贩卖之前,应天府及周边我们先吃下,细盐价格就定在20文一斤吧。”

“公子,20铜钱的话,抛出各种挑费我们每斤最多才赚3文。”窦艳君忍不住提醒道,这还是因为牛城炼制细盐的方法比较科学,成本核算才会只有17文每斤。

可盐是什么东西?

这是最赚钱,最暴利的,窦艳君有些搞不懂,牛城跟盐商们斗亏了那么多,为什么已经到了此时此刻,竟然不想着提高细盐价格大赚一笔。

以她的理解,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钱,可不是这么赚的。”

牛城淡然一笑,他不想解释太多。

他虽然不差钱,可他也不是圣母,但生意做的是细水长流,永远不是暴利。

尤其是这关系民生的盐,绝对不能当做暴利生意来经营。

他抬头望向窦艳君:“薛同思在吗?”

“在清点剩余粗盐。”

窦艳君点了点头,却听牛城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奴家听说,扬州府有个风三娘……。”

窦艳君话说到一半,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牛城,美眸流转间,满满的醋意扑面而来。

牛城满头雾水,不解地问道:“风三娘怎么了?”

“听若蝶说,公子看上了扬州府曾经的一个名叫风三娘的花魁。公子是准备让她来顶替奴家管理这精盐厂吗?”

哈?

若蝶这嘴是真够八卦的。

不过想想也是,若蝶那丫头怎么挡得住窦艳君的问询,明显差着道行呢。

但牛城可没有让风三娘替代窦艳君的想法。

身边就这么几个可靠的人,如今很多事业已经慢慢铺开,位置多的是,牛城可就差人了。

他伸手拍了拍窦艳君的香肩,笑道:“放心吧,她有别的事情要做,这精盐厂你的地位是没人可以替代的。”

“哦!”

窦艳君应了一声,眼神中有些欣慰,同时却也有一缕淡淡的失落。

“伯爷,您来了!”

院内,薛同思快步迎了上来。

“嗯。”

牛城应了一声,笑道:“你可能要去一趟扬州府。”

“扬州府?”

薛同思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如今的扬州府可以说是一片混乱,自己叛出薛家投靠牛城的消息应该也传到了扬州府。

这时候回扬州府,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难道,牛城是准备卸磨杀驴?

“伯爷……!”他望向牛城,神色无比的复杂。

“别想歪了。”牛城伸手拍了拍薛同思,笑道:“如今,京都盐商的势力基本已经被抓,太子调来的大军除了维护治安也没什么大用,我去借些人马护送你去扬州府。”

“你扬州府也是有家人的,将他们都搬过来吧,顺便该运的盐也一起运回来。”

说着话,牛城将一叠盐引放在了薛同思的手中。

“多谢伯爷!”薛同思忙跪拜在地,心中满满的感激。

薛家不公,逼迫着他叛出家族。他也曾想过自己的家人,可朝廷准备改制盐务、处理盐商,他和他的家人都是逃不了干系的。

投在牛城麾下,虽然保不住家人,可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能趁机报复薛家,报复三大盐商家族。

他还想着,自己努力帮牛城打点好一切,想着在家人被抓后,被行刑前,能借着牛城的关系救出一些家人。

可没想到,牛城把他从没敢想的,全想到了。

甚至为了救他的家人,还会亲自去求太子朱标!

要知道,哪怕封赏了文昌伯,牛城带的却并非朝冠。

这有朝冠,没朝冠,区别可是大得很。

没有朝冠,证明牛城没有干政的权利,更没有领兵、借兵的权限。

薛同思这样阅历丰富的商人,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借兵,背后需要付出的会是多少?

薛同思不知道,却明白代价定然不小。

他心中暗暗发誓:今生定要永远追随牛城,并暗暗决心让自己的家人、子嗣都明白牛城对自己和家人的这份再造之恩!

“薛先生,记得我的规矩,我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

牛城扶起薛同思,淡然说道:“晚些我去安排,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是!”薛同思感激地起身,快步离去。

窦艳君则凝望着牛城,原本她只是觉得牛城很帅,很有魅力。

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牛城的这张脸,不过是人性魅力的附加品。

真正让她追随,信服,想要接近的,却是这份为人的真诚,做事的果断。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牛城转头,看到窦艳君越发痴迷的眼神,不解地问道。

“没有,谁稀罕看你!”

窦艳君嘟起嘴快步走进院里,远远地喊道:“我没事了,公子快回家哄崇宁公主吧!”

“嗯?”

牛城不解地望了望两旁的护院,指着窦艳君的背影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小的怎么可能知道呢?”一个护院仰面笑道。

可能是风吹得太急,他忍不住握住嘴,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呃!”

牛城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不就是挂了个牌匾吗?怎么这里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牛城百思不得其解,坐上马车向驸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