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鬼才理会花期酒来

“咳……!”

牛城咳嗦了一下,歪头懒得接茬。

他就是闲着无聊搞事情,顺便查查盐务的脉络。

可没兴趣招惹这个顶着天下第一花魁名头,声誉溢满江南的问香大家。

这女人可不是普通红楼楚馆内的花魁。

“大家”二字,也不是随口一说。

这代表的是登峰造极的能力,是声誉,更是人脉。

身为驸马,若是被她粘上了,可就惹了大麻烦。

搞不好,朱元璋就要提刀了。

牛城依在椅背,拿起食盒。

将一盘盘糕点摆在桌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时。

比试已经开始了。

扬州才子薛谦,第一个被挑战。

不过。

过程枯燥乏味,牛城心中只道“垃圾”。

在大明初期,朱元璋治下,罕有能流传后世的诗词。

琴棋书画之类,也并无什么惊世之作。

直到了大明中、后期。

才有了江南才子唐伯虎,一画可卖两亿五的绝世佳作。

又出了一些诗词歌赋,字帖等流传后世。

“唉……可惜了,是明朝。”

牛城淡然轻叹。

这若是换个早些的朝代,那从小背诵的诗词,怕是可以怼死天下读书人了。

唐诗、宋词、元曲。

仅仅一个唐诗三百首,就可以壕无人性了。

若再加上李清照、辛弃疾等一众大家的词。

就是每天卧在家中,随口吟唱一首。

那也是能把小日子过的,比土豪还要豪横三分的。

可惜。

这是朱元璋的天下。

虽然因自己穿越,有些人和事略微受了影响。

比如,马皇后本该早已逝去了,仍活的好好的;

比如,北伐该是洪武二十年的事儿,生生提早了半年;

比如,……

但整体来说。

这大明与牛城自史书、文献、网络等上面了解过得大明,并没有大的变动。

总之,朱元璋治下。

这就是个,让人不敢肆意犯浪的时期。

不过。

算算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

再过六年,太子朱标就到了嗝屁的时候。

这件事出现在脑海,牛城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病逝;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驾崩;

那接管大明天下的,就是朱标的儿子,牛城的侄子——朱允炆!

这小子一登基,直接削藩,想把自己的叔叔们一刀切。

那是真叫一个莽。

是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就是朱元璋第二。

什么周王、代王、齐王、岷王,湘王之类的,全让这货相继废黜。

这才逼得燕王朱棣造反成功,坐上了皇位。

皇位更迭,牛城并不在意。

可关键是,朱棣造反时,牛城也就三十岁!

他肯定还活着的。

这万一谁杀红了眼。

无论是朱允炆这瓜娃子,还是朱棣那个憨皮。

无论谁犯了病。

那屠刀一举,牛城的脑袋就要被咔嚓了。

这怎么行?

他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盐务、瘦马的事处理完。

也该提升自保的实力了。

这实力,可不是指造反的实力。

牛城没兴趣当皇帝。

换句话来说,傻子才去当皇帝。

那看似高高在上,却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每天一堆破事儿,又是天下百姓,又是朝武,又是国之疆土,又是各种发展……。

总之。

治理好了,百世流芳;

治理不好,昏君、屠夫、懦夫……各种诋毁传万代。

说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可有几个,是皇帝自己喜欢的?

还不是蝇营狗苟,各怀鬼胎的占了多数。

至于吃喝玩乐,随手招来。

都是扯淡。

天下贡品,食物采买,诸多杂事。

真正的美食,想进嘴,那可是要经过无数人尝试才行。

到了最后,能吃到几口都不一定。

还是驸马好哇……

牛城想着,想着……

桌上的一壶美酒,不觉间已经喝光。

虽然这酒度数不高,可夹杂着心事的酒,着实是上头。

牛城不知不觉间已是微醺。

他抬眸望了一眼。

薛谦正洋洋自意,似乎做了首好诗词,将挑战者拍得没话了。

呵~这水货。

能写出什么好诗?

牛城不屑地撇了撇嘴,四顾寻起酒来。

正看到问香提壶倒酒,似乎准备小酌一杯。

牛城起身,略微晃荡着上前。

一把抓过那酒壶,倾灌痛饮,好不畅快。

这洒脱。

直引来许多女子媚眼纷飞。

到底是俊朗的样貌,即便举止放浪,总能吸引太多“肤浅”佳人。

但许多男子,见他抢了问香大家的酒。

是怒目圆瞪。

只是不敢随意招惹。

连得胜的扬州才子薛谦,也学会了乖巧,只瞪了一眼,坐了回去。

不过。

那被劈了的桌案早已换了新的。

后面,又加了三个坐席。

倒是把牛城独占的三席抛开,凑足了八席。

这让牛城心中有些不快。

他扬手一指,咒骂道:“一群废柴,做个狗屁的诗词,还有脸坐?”

薛谦终是城府不足,拍案而起,怒指牛城。

斥道:“牛城,我忍你很久了。哗众取宠,不学无术,还敢辱骂天下文人,真真是……。”

“文~人?哈哈哈哈……!”

牛城手持酒壶,迈步到了薛谦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

讥笑道:“你他娘,随便做首烂诗,就敢称才子,还文人雅士?”

“一群流连红楼楚馆的酸儒,为国毫无建树,为家只博虚名,算个球?”

“还诗词,你们懂什么叫诗词吗?”

牛城话到此处,仰天望日。

只感觉。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灿烂,扬州府这诗会,格外的无趣。

身处漩涡,不易自拔;未来诸事,一团驳杂。

心绪不畅!

抬眸四望:

才子,酸儒。

佳人,傻女。

水果,一般。

糕点,无味。

唯独这酒,还算有些香气。

呃,香气,有些……

牛城转眸,瞥了眼问香,这一壶酒,却是格外的香了些。

“要不,公子吟诗一首?”

问香的声音传来。

牛城不屑地哼了一下,抬手指天,笑道:

“这一首诗,老子要气死他一群人!”

言吧,随之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两句诗出,迎来无数轻蔑。

就这……?

时令不对,花期不符,词句平平,唯一的只是押对了韵脚。

也唯有若蝶、凌霜眼眸闪亮。

对她俩来说,公子会作诗,就是件了不起的事。

至于好不好,公子说的算。

“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诗到此。

已是颇有闲云野鹤般的意境。

恰似牛城之不羁,又似风流才子之洒脱。

字句,仍好似平平,却是缓缓上了个台阶。

就如,初时不过随口一句。

而后,已带了些风流洒脱。

牛城仰头,蟹步。

手中酒壶,仅存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便到了问香桌案前,酒壶一拍,仰头长啸:“拿酒来!”

这一刻。

无限豪迈。

恰似诗文平凡,却有三分意境。

诗本书写人生,人生本就不羁。

所谓洒脱。

从不是放浪形骸,更不是狂妄无所忌惮。

那是灵魂深处的自由。

不待侍女端酒来。

一只玉手抢了身旁桌案的酒壶,塞在了牛城的手中。

“谢谢。”

牛城侧目,送给那美眸一个笑脸。

仰首间,酒壶倾倒,美酒成线入喉。

说不尽的畅快淋漓,说不出的超凡脱俗。

“好酒!”

一声赞许。

再仰首。

却是另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