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问前朝之事,刘瑾被皇帝拿掉,这件事后宫诸妃没什么感觉,不过拿掉的原因隐约间传了出来。
刘瑾这个家伙思路不正,竟想着将皇帝往那种腌赞地方引,实在令人恼怒。
皇帝是什么身份,天下共主,九五之尊,如此尊贵却去那什么劳什子醉仙楼,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
夏皇后去陪张太后时,张太后还当她的面提及,
“后宫的人也该管管。有些人便似那个刘瑾,往日看着孝顺听话,实际上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亏得皇儿一身正气,否则堂堂帝王夜宿他处,成何体统?”
夏皇后也深以为然,“母后说的儿媳明白。后宫中便是有这样的人,儿媳也叫她不敢接近陛下!”
两人交谈时,皇帝从外边儿进来,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见礼。
“皇儿一切无事?”
“儿臣能有什么事?”
张太后满脸嫌弃的讲,“我与皇后在说那个刘瑾呢,皇儿这次做得极好,宫中可不能留这样的人。”
“母后是说这个啊。”朱厚照坐在边上,解释道:“因为前朝之事,昨日确实有些心烦。因而便出宫散散心,原本说是小酌几杯,这也不算什么。哪知道这个家伙一环扣一环,心思动得倒是深。其实儿子也奇怪的,刘瑾每日也在深宫,儿子与皇后、几位皇妃之间的感情极好,又怎么会轻易受他的引诱?”
夏皇后听到皇帝在太后面前讲这句话,忍不住喜笑颜开,那张俏脸之上也含着丝丝缕缕的羞意。她脸蛋儿极为白嫩,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被选为皇后的人,更是有端庄气质。
所以说要说玩特别的‘感觉’,根本不需要刘瑾。
这种端庄秀丽的气质在怀里的时候索求甚欢,也是挺美的。
若不是张太后在,朱厚照这家伙怕是又要使坏。
张太后那边则老怀心慰,“皇儿总是如此懂事。看到你们琴瑟和弦,母后也没甚忧虑的了。”
“有儿子儿媳,母后每日享享清福就好。”
“还是不够呢。皇后,你得再加把劲儿,什么时候能生个皇子,那本宫这心愿便能了了。”
夏皇后有些惭愧,宫里的三位妹妹都已经有动静了,就是她一直不争气,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母后教训的事,儿媳现在每日就想着能早日怀上陛下的龙种。”
现在夏皇后只要一到这慈宁宫来,张太后必定提到怀孕之事,几乎没有一日间隔。
紫禁城的催生压力可比现代狠多了,而且才不管会不会给你造成心里压力,见面就要讲。
不仅如此,张太后这个人没什么头脑,她也会当着夏皇后的面直接就问:“淑妃近来身子如何?”
“儿臣刚去看过,肚子很大,已显怀了,莘大夫说一切正常。算着时间大概是到年底。”
“那也没有多久了。”
“是。”
张太后盘算着,“宫中再添一喜,本宫也得准备准备才是。”
她这么讲,在一旁听着的夏皇后就十分难受。
出了慈宁宫心情也不是很好,关键还不能和皇帝发脾气,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
朱厚照倒是喜欢逗弄逗弄她,趁着无人发现的间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高兴了?”
“陛下!”夏皇后拽着皇帝的胳膊还是摇晃起来,她鲜少如此,只是实在难受了,所以一副撒娇的模样,这么一下娇憨显得非常可爱,弄得朱厚照心中一荡。
“好了好了,今晚在坤宁宫等朕。”
“好!”夏皇后的脸简直如多云转晴,瞬间便眉飞色舞起来,“那臣妾这就回去准备!”
所谓准备,就是要回去沐浴清洗,以迎圣驾。
等到晚上朱厚照再见到她时,她将盘好了的秀发放下,垂落下来正好及腰,黑色的长发、白净的面容,满是一股清纯温柔气质。
‘老夫老妻’的相互都不客气,朱厚照坐在她对面,便是看着这妙龄姑娘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件月白软缎,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案,轻轻的悬挂肩头,使得一些风光若隐若现,软缎有几条私线分别绕在颈后和腰间,系紧之后前面便曼妙驼峰高高隆起,划出美妙的弧线。
朱厚照自然拉过她的手,也顺势撤下胸前的肚兜……
……
……
杨府。
兵部尚书齐承遂快马赶了过来。
他是三天一来,看守杨府的那些个护院个个认识他。
齐尚书进府入书房,推开门就说:“阁老,刘瑾叫陛下黜了!”
杨一清召手让他前来,还把手中的东西拿给他看,“陕西巡抚王廷相来了信儿,宁夏四卫的清屯之事有了起色,仇钺又被陛下定为宁夏镇指挥使,这四卫往后有精兵之迹象。你执掌兵部,这个事要用十分心,不能马虎。”
“喔?”齐承遂心思又被别人带走,他把信封展开来看,渐渐的面露喜色,“善!宁夏之事可成!就是这个宁夏后卫的麻斌,实在狠辣,望之不似好人。”
“可不要这么想,也许他平步青云就在眨眼之间。”
这且不去提,齐承遂就这么一说,实际上对这个第一次出现的名字没有半分兴趣,“阁老,刘瑾的事,您应该听说了吧?”
“嗯,上午便听说了。”
“刘瑾当真犯了糊涂要领陛下去那种地方?”
“皇上自个儿亲口说的,应该假不了。”杨一清点头,言语之外,神情之中还有一份得意,“陛下一代贤君,怎么会上这些奸宦歪门邪道的道路?”
“正是如此!”齐承遂也觉得分外激动人心,仿佛这不是皇上的胜利,而是他们的胜利,“刘瑾心术不正,遇到陛下这般帝王,雷霆震怒也是早就可遇见的了。”
杨一清奇怪,“陛下惩治刘瑾,是大快人心,可你也不必如此振奋。司礼监的那个位置,换了谁往后都是一样。不要觉得尤址好似容易相处些,便会万事大吉。”
实际上内侍外臣如果走的太紧,那才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陛下做事从来都不会任性而为,尤其是换掉司礼监掌印太监这种大事,若说没有特别的理由,你会信么?”
齐承遂一愣,他是激动过头,此刻稍微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特别的理由?”
杨一清也摇头,“还想不到。陛下心思深远,老夫也没有看明白,为何要在此时突然拿下刘瑾。算了,等等看,会有原因出来的。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正要托你去做。”
“阁老请说。”
“湖广于乔公来信,襄阳府宜城县去岁遭了灾,之后又有零星民乱。”
“要平叛?湖广那处地方,流民遍地,却是棘手。”
为什么流民遍地,还不是王府太多。
但这些不能说。
“平叛之事先不急,京师调粮地远,所以他在请求朝廷,附近的军粮是否能暂借一用。”
齐承遂心说也就前任阁老还这么提。
他略微忧心的说:“阁老,湖广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问题终归是要解决。”
其实他说的这个东西,杨一清又何尝不知?
大明自洪武年间到处分封藩王,许多地方赋税都供了王府,除此之外王府还要侵占地方田地,湖广和当初的北直隶一样,也是官田比例极高,所以形成今日这般局面,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