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泽楼乃是工部负责建造的,由官方统一督建,但由民间自主经营,一楼之内,拥挤着几家酒肆业主。每家酒肆各办酒食,挂牌招客,竞争十分激烈,算是半个国企吧。
这样的酒楼一共有十六座,重泽楼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般是用来迎接外国使团的,朱标被簇拥进了酒楼内,里面跪着十余人看见朱标走进来就磕头道:“小民参见太子爷。”
朱标看了眼酒楼内的装饰,富丽堂皇而且很干净,可能是特意打扫过了,朱标笑着说道:“起身吧,今日就劳烦你们准备酒菜了。”
跪着的酒楼老板立刻应道:“太子爷客气了,今日一定让爷们吃的尽兴。”
然后常茂就引领者朱标往楼上走:“重泽楼顶层是一处平台,四面临风别有一般趣味,特别适合夏天夜晚饮酒,请殿下上楼看一看。”
朱标走到顶楼发现很空旷四周只有围栏,可以感觉到微微的凉风,里面侍立着许多女子,都捧着乐器,中间是一张大桌子。
朱标坐到主位,其余人也都依次上来了,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朱标左手处是朱樉然后依次往后是朱棡朱棣,右手处是常茂徐允恭李祺汤鼎,徐允恭还准备让李祺坐在第二位,但是李祺客气的把徐允恭按在了座位上。
其余人的座位也各有定律,他们自己也清楚得很,所有人落座之后,酒菜就端上来了,一旁的侍女们弹奏起舒缓的旋律。
朱标打量了一下这些京城小霸王们,各个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朱标笑着开口道:“今日是我二弟的生辰,请大家过来热闹一下,不必拘束了。”
朱标的话说完,朱樉就接着说道:“就是,你们怎么还端起来了,都先跟我喝一杯!”
常茂徐允恭自然不会怯场,几杯酒下肚那些勋贵们看朱标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也就放开了,都是少年自然有的是说的。
朱标来也不是为了彰显威严的,大方的跟他们喝了起来,重泽楼的菜品很不错,先上了盐水鸭,燕窝鸭子热锅一品、花鲢鱼头烧肉圆、肥鸡豆腐片汤一品、奶酥油野鸭子一品、水晶丸子一品、攒丝烀猪肘子一品、火熏猪肚一品;后送小虾米油火渣炒菠菜一品、蒸肥鸡烧狍肉鹿尾攒盘一品。
所有人先是对朱樉恭贺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向朱标敬酒,常茂徐允恭只是陪酒,看朱标大概不认识的话就介绍一下,让朱标做到心中有数。
这些少年郎自然清楚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朱标的身上,都像是小朋友渴望得到家长的关注一般,积极的向朱标展现着自己。
除了他早就认识的徐允恭常茂李祺等人外,朱标还记住了宋国公之子冯诚、卫国公之侄邓镇,蕲国公之子康铎、延安侯之子唐敬业、吉安侯之子陆贤等人。
余下的朱标也记不住了,朱标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随着时间推移夜色深了,少年们刚喝到兴头上,朱标感觉再喝就不好了,所以遇到敬酒也不过是沾沾嘴唇,其余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常茂发觉后就替他挡了起来。
在刚才重泽楼的老板就让人在顶楼四周安排了屏风,生怕这些金贵的少年受了风寒,所以现在顶楼的的温度刚刚好。
朱标看差不多了就起身说道:“你们先喝着,本宫到一旁吹吹风。”
其余人见朱标起身都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才舒缓了一口气,朱标起身越过屏风,走到了围栏处,被风一吹感觉清醒了不少,看着外面的风景,朱标才想起这还是第一次在高楼观看南京的夜色。
留在桌子上的勋贵子弟们嘴上没停,但不断的用眼神激烈的交锋着,他们来这当然不是为了跟太子殿下喝一顿的了,必然是想跟殿下交流一下。
常茂徐允恭自然是不需如此了,按理说第一个见太子殿下的应该是李祺或者汤鼎,毕竟这俩人身份够,尤其是汤鼎,汤家现在情况复杂,他是必须要向太子殿下表明心迹的。
不过最快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默默吃肉的傅忠,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就走到了朱标的身后,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徐允恭笑着摇摇头说道:“他肯定是保护太子殿下去了,大家不用管他。”
此时朱标正扶着栏杆看向夜空,想着一会如何跟他们交流,刘瑾在一旁端着醒酒汤劝朱标喝几口。
朱标感觉到有人走来,刘瑾提醒道:颍国公的公子来了。”
朱标一愣,他也以为会是李祺或者汤鼎先来,转身看着身材雄壮但却一脸憨厚,吃的满嘴流油的傅忠问道:“怎么出来了,吃饱喝足了?
傅忠拿袖子摸了一把说道:“没,俺娘吩咐了,殿下在外面就可能会有危险,让俺守着殿下。”
朱标听后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傅忠眼睛一亮,他刚才特意没有喝酒,就是怕殿下不让他保护,看着太子殿下柔和的笑脸,傅忠感觉就像喝了两斤烧酒一样,浑身的血液都热起来了,恨不得立刻找几个人打死,让殿下知道他傅忠的本事。
朱标转过头看向外面,傅忠号称纵横南京无敌手可不是虚的,这个时期的南京好手无数,也不会因为他爹是颍国公就让着他,这可是真本事。
一旁的刘瑾羡慕的看了眼傅忠魁梧雄壮的身躯,这可是真正的将门虎子,只可惜他刘瑾只是个阉人。
不一会儿汤鼎就走了出来,对着朱标的背影一拜,朱标挥了挥手让汤鼎走到他旁边,俩人望着下面空荡的街道。
朱标负手而立轻声说道:“汤帅在沿海抵御倭寇做的很好,明年朝廷要收回巴蜀之地,本宫会建议由汤帅统军的。”
汤鼎跪倒在朱标的脚下,这就是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向太子表示汤家对朱家绝无二心,那怕无辜的被圣上杀鸡儆猴了也依旧是如此。
朱家笑了笑伸手扶起他,汤鼎微微躬身保持着恭谨,朱标扶着栏杆说道:“你我两家也算是世交,汤鼎你想跟本宫去山西还是去沿海走一趟。”
汤鼎一愣,沿海倭寇是顽疾之藓,经过他父亲的镇压,已经是苟延残喘了,搞不懂为什么太子殿下想让他去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