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乐趣、人生的意思、为什么而活。
这个充满哲学性的问题问的非常好。
好到难以启齿。
齐宝干咳一声,其他几人目露沉思状,渐渐的,众亲兵神情无不庄严肃穆。
都督的问题直击他们的心灵,虽然他们不知道答案,但他们知道不能乱说。
“怎么一个个不说话的?
陆四觉得很奇怪,便先抛出自己的观点,同样很认真的说道:“你们不敢说,那我说。我觉得这个没有问题。”
“嗯?”
几道目光“嗖”的一下带有震惊的望着光着上身、白白嫩嫩的淮阴侯爷。
自打运河起事至今,淮军大小也打了十几仗,可淮阴侯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着实令人敬佩。
齐宝私底下可是听孙武进那家伙说了多少遍都督是真龙,说什么真龙不会受刀剑之伤。凡是受了伤的不是真龙,比如他们名义上效忠的永昌皇帝就不是真龙,因为他瞎了一只眼。
“他李瞎子要是真龙的话,怎么就叫鞑子给打败了,灰溜溜的逃出京师?数真龙,还看咱侯爷啊!如今这局面是什么局面?那是大争之世,那是社稷空虚,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啊!”
孙武进笃定。
齐宝呢,没孙武进这家伙这么神神叨叨,但这家伙说的挺有道理,不说都督家祖坟的事,就都督几个月时间从淮扬一农夫小子摇身一跃成为十万人大军的统帅,毫发无损,相貌堂堂,虎前熊腰,这等气运,这等经历,古往今来谁能做到?
所以,齐宝也越发相信都督是真龙。
真龙说的话,肯定是对的,也肯定和凡夫俗子理解的不同。
众人齐致屏息倾听都督训话。
“淮安北上誓师时,咱对你们说的明明白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拼命为的是富贵,富贵就是王侯将相,王侯将相压一两个前朝贵女在文人笔下可不是荒淫好色,乃是美人配英雄。”
陆四一边说一边将自己上衣翻过来烤,肩膀上搭的那条毛巾让他看起来很是朴实。
他说的话也很朴实,因为历史本来就是如此,既然历史和现实都是一个性质,他又何必去给部下灌输一些道貌岸然、无比虚伪的道理呢。
“所以,咱想压,咱也希望你们都能压,可世上的贵女有几个?咱淮军十万将士,这世上有十万个公主、郡主吗?”
“没有!”
这个问题齐宝他们回答的很快,并且精神头子因为都督的道理变得很是亢奋。
“所以你们要努力了,努力就是要拼命,拼命就是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得高了,王侯将相了,比如到我这个位置了,你们说这前朝贵女能不能轮到?”陆四捏了捏上衣觉得差不多了便套在身上,又解下裤腰带脱下裤子继续烤。
“能!”
又是一次达成共识的回答,与此同时也是纷纷脱裤子。不过这一次众人的目光被都督的大红内衣给吸引了。
从徐州出发时,陆四考虑今后行军打仗诸多不便,特意让高英给自己缝了十条内裤,颜色无所谓。但这条红色内衣却让齐宝他们不禁联想到明是火德,尚红的说法来,纷纷猜测都督以红色为内衣,是不是另有深意。
“能的话,就要跟我好生干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拼命,什么都会有的。”
陆四随手加了两根木材架在火堆上。
齐宝等人立时表态,稍后,齐宝结合都督教诲,进一步道:“那这个周王府的郡主都督准备如何安排?”
言下之意是都督要不要先压。
边上牛二道:“其实咱都督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淮军如今也有十万人马,怎么也该有个主母。”
余人都是点头,有一个还说了句:“少都督那边可比都督还大咧。”
这话却冷场了,众人谁也不敢再说。
陆四笑了笑,道:“你们的意思是咱得娶个老婆,生个娃?”
“对,对。”
众人都是点头。
“鞑虏未灭,何以家为,咱们淮军这次北上的对手可是劲敌,我哪有心思娶老婆生娃。”
陆四感慨一声,却又说了句,“这个常宁看住些,姑娘家家的,外面世道兵荒马乱,贼寇横生的,别出什么事。那周王是个贤王,咱不能叫人女儿出啥事。”
众人脸上露出明白的意味。
陆四心知这帮人多半乱想,摆了摆手让齐宝去将福王带过来。
朱由崧进来之后便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内裤的年轻男子正在烤他的裤子,边上还有几个撅着屁股的大汉。
这场景,让朱由崧着实有点没法接受。
“坐吧。”
陆四示意朱由崧坐下说话,发现没有凳子,便将自己刚才坐的那只断了一条腿的小板凳丢在朱由崧面前。
身为阶下囚的朱由崧颤微微的坐了下去,一只手扶着小板凳,生怕倒了。
陆四随口道:“李棲凤和你说了咱是什么人吧?”
朱由崧连忙点头:“说了,说了。”
“北方的局面与你说了吗?”
“说了,说了。”
“那你怎么看现在的形势?”
陆四抬头打量朱由崧一眼,发现这家伙蛮瘦的,和他那传说中的肥爹有很大差距,看起来跟乡下人没多大差别,想来这两年苦吃多了的原因。
“我”
朱由崧不知如何回答。
陆四没有在意,自顾自问道:“你认为满州和我大顺哪个是你明朝的大敌?老实说,不用怕。”
朱由崧微愕,心道这个还要问吗,肯定是你顺贼了。他爹就是被顺贼杀害的。
陆四又摆了摆手,道:“不过你别急着说,有件事咱必须和你说清楚。吴三桂不是向满州借兵攻打咱大顺,而是已经投降满州人,那满州是来取你明朝社稷,不是打着什么帮崇祯复仇旗号帮你明朝中兴的。”
“啊?”
朱由崧怔在那里,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李棲凤只告诉他吴三桂勾结满州入关把李自成逐出京畿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内心可是十分的激动。
“就事论事,你是福藩,按明朝的承继伦序,你这个福藩肯定是排第一位的,所以你想不想去南都当皇帝?”
蹲的时间长了,陆四起身捶了捶后背,胯下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