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如银线。撕裂夜空。
【叮——】
【成功接受墨玉兽赋予的神力。】
赵鲤生着细鳞片的手,扼在一个甲士颈上。
现在的她双颊生着墨玉似的鳞,双瞳如龙兽一般呈金黄色。
只需轻轻收拢手爪,便能扼断麦草一般收割走一条性命。
长尾在自赵鲤衣下探出,看着线条修长,在甩动时却可轻松将人分作两半。
墨玉兽,大景本土神兽,以怨晦为食。
在饱食怨气后,将神力分赠。
赵鲤浑身像是泡在暖洋洋的泉水中。
身上缓缓生出细细的墨色鳞片。
后脑、后背的伤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便是陈旧的疤痕,都酥酥痒痒破出鳞片来。
她静静站立,高达两米的身高极为显眼。
敏捷立于一截树枝上,俯视下方南都王的军队。
收缩的金瞳,让赵鲤带上一些无情的非人类特质。
【叮——】
【祸首沈晏已死,击杀任务失败。】
【任务,守护过去——失败。】
赵鲤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这般形态的她,摒除了一些情绪。
无机质的金瞳,眨了一下。
手指收拢,听得颈骨咔嚓一声。
在诸多惊骇视线的注视下,赵鲤缓缓伸直了手臂。
将掌中尸骸弃之于地。
【任务失败,处罚……无处罚。】
赵鲤并未在意系统为何突然改口。
在看见沈晏死亡四个字时,她的双瞳锁成一条细细的线。
便是隔着诸多士兵,南都王依旧清楚的感觉到,远处那怪物正在看他。
他心中焦急无比,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死死扼住缰绳。
欲要催促坐下马匹离开。
奈何身下那匹陪伴他征战沙场的马,像是呆了一般站定不动。
任由南都王用马鞭将它后臀抽得鲜血淋漓,亦不动半步。
南都王又气又急,急声呼喊。
他的呼声像是一个讯号,本气氛凝滞的战场顿时一炸。
一道视线牢牢锁定南都王,强烈的危机感驱使他拔刀在手。
随着动作,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晃,上佳玉质色泽温润。
下一瞬,他见得那远处的怪物猛然跃起。
直直朝他冲来。
现场恐惧拧成一股绳索,爆发出巨大音浪。
“拦住它!”
嘶吼狂叫之声响彻夜空。
南都王看见那头生龙角的人,随手拎着一个士兵的脚踝,将这士兵如武器般挥舞。
扫清一片后,满地零碎惨不忍言。
南都王骤然生怖,他再催坐骑,见催促不动又举起拳头狠狠擂在坐骑头上。
两拳下去,他胯下黑马突然歪倒在地。
南都王左右亲随飞扑来救。
在任何时候,主将都是战场主心骨,南都王一倒,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
便是有督战队在后举刀压阵。依旧阻挡不了士兵后逃的步伐。
不少慌不择路的士兵,一头撞入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村庄。
很快,便满身是火,惨叫着倒在满是尸体的村庄中。
便有鼓足勇气抵抗的,绵软无力的刀均被赵鲤身上细鳞弹开。
慌不择路后退的军士,相互踩踏推攘。
浑身浴血的赵鲤,长刀手爪舞过之处,遍地残躯。
只眨眼间,短短的距离已成血屠之路。
踏足其上,发出黏腻的咕叽声。
南都王腿被坐骑压住,动弹不得。
待左右亲信费力挪开吓死的马匹,将南都王拖出来时。
生性暴虐的他手脚并用爬起,欲唤亲随护送他走。
却未收到任何回答。
一个头生龙角的黑色影子,将他罩住。
南都王脸色惨白,听见身后骨骼碎裂声,还有……鳞片摩擦的沙沙声。
他缓缓转身,便见那两步之外,紧紧看着他的那异常之物。
面容身型还保留着少女独有的纤细曲线感。
南都王下意识左右寻忠诚的亲随部将。
却只看见一个被上下抛在掌中玩耍的头颅。
数个破碎的尸骸躺倒在地,血因压力从断首腔膛之中溅射而出。
南都王浑身一颤,神经质地双手紧握刀柄,毫无章则的挥舞。
“滚开!滚开!”
下一瞬一颗人头砸来。
南都王被这人头砸得踉跄,坐倒在地。
接着他头一阵生疼,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脸上。
延伸的细爪极修长,可将南都王半个脑袋握在掌中。
这指掌的力量大得超乎寻常,南都王顿时惨叫出声。
近距离之下,南都王看见这金眼怪物唇角戏谑勾起。
欣赏着他此时的不堪之态,手上用力。
一根尖尖的指爪,往他左眼缓缓刺来。
拇指按入眼眶,搅了搅。
在南都王越发尖锐的惨叫声中,组织液混着血淌出。
整个被提起的南都王,像是挂在鱼钩上的鱼,不停的挣扎。
身量算是高大的他,在这怪物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越是挣扎,按进他左眼眶里的拇指反倒越陷越深。
一些血肉组织随着搅合挤了出来。
他的四肢还在抽搐,有腥臊气味从身下传出。
南疆披靡纵横的南都王,此时哪还有半分体面。
听得头骨吱嘎作响,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时。
身侧突然像是撕碎的纸张,张开了一条裂缝。
那龙角怪物手一顿,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南都王半脸都是血污,他脱力跪倒在地,额头抵在被血浸透的土壤中,发出一声声嚎叫。
虽只匆匆一瞥,但窥见那道时空缝隙中亮光的南都王,像是疯了一般猛力撕扯自己的脸,将脸抓得稀烂。
他的残部许久才重新集结,在山丘之上发现了疯癫的他。
南都王残部,此后捉来一个游历的僧人为其治疗,便又是后话。
赵鲤双目紧闭静静漂浮在混乱的时空之流。
【已制止宿主失控导致时间线重置。】
【时空锚定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裂缝张开。
赵鲤被抛入寒凉的水中。
水中浑浊,一尾银鳞大鱼正向她急速游来。
于清的声音焦急唤道:“阿鲤!”
赵鲤后腰信使灯笼悠然亮起紫蓝光芒。
信使灯笼旁的铃铛,急促叮叮作响。
满是淤泥的河道上霎时弥漫大雾,一道道无形的铁索,自河底烂泥上划过,留下清晰的链条印迹。
盛京皇城之中,在榻上小睡的沈晏猛然惊醒。
他按住胸口,急声唤道:“阿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