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是太监总管啊。”
“怎么样,我没胡说吧。”之前那名被邻居质疑的大叔,仰着头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果然还是你有见识啊,快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外一位大叔虽然也识字,但是这种龙飞凤舞的字体看起来真是费劲。
“我给你们念念啊,还记得采莲教圣女的事情吧,就是那个李彩怡。”
“这个纸上说,强抢民女逼的人家咬舌自尽,还有抛尸河中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跟皇上没关系。”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给你们念了啊,这字我看着也费劲。”
大叔费劲巴拉的,把纸上的内容给大家说了一下。
“一个太监强抢民女干什么啊,他又没有那个玩意儿。”旁边一人质疑道。
“怎么没有,这不旁边吊个坛子嘛,那里面装的就是他的子孙根儿。”
“真假,都多长时间了,那玩意儿不早就烂了?”
“你们不懂,他们割了以后会用石灰包好,然后装进坛子放在阴凉干燥处。”
“石灰本来就吸水,那东西会变成肉干能放很久的。”一名黄脸的大爷,仔细的跟大家讲解着。
“老赵你挺明白啊,是不是以前当过太监啊?”马上有人反问道。
“你才当过太监呢,我这都是从书里看得。”老赵一听可不愿意了,他有儿有孙怎么会是太监呢。
“那可不一定,我怎么看你儿跟隔壁老王挺像的。”
说着大家,就看向了旁边的老王。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老王被众人盯着,赶紧低下头解释道。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着他掉头就跑。
老赵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儿子跟隔壁老王确实长得有点像。
再一琢磨,孙子跟他也有点像啊,难道是隔代像?
呸!自己为啥会想到这些没用的东西。
他越想越不对劲,决定回家跟娘子好好聊聊这件事情。
安德海自己也想不到,因为自己临终前要回来的那个罐子,引出了这么一段家庭纠纷。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好意为皇上背黑锅,反而更加激起了老百姓的愤怒。
“这狗皇帝什么玩意儿,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竟然让一个老太监出来背黑锅。”
“就是啊,这个老太监都什么年纪了。别说他没那个玩意儿,就算有也没那兴致了啊。”
“咱们采莲教的圣女,竟然被这种狗皇帝羞辱,真气死我了。”
“谁说不是啊,我恨不能现在就进去宰了那个狗皇帝。”
大家越聊越生气,最后竟然在宫墙外面吵了起来。
一名大妈看不下去了,赶紧劝他们:“嘘,你们都小点声,不怕被皇上听到了,抓去砍头啊。”
她不劝还好,一劝大家更来气。
“怕什么,有本事砍我的头啊。”
“就是啊,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我们临安城这么多人,他砍得过来嘛。”
人群越聚越多,众人也是越闹越凶,最后干脆开始冲击宫门。
要在平时,老百姓是不敢这么在皇宫门前闹事的。
此事之所以能闹大,当然是采莲教的教徒们在中间煽动的。
他们负责煽动情绪,然后带头往前冲。几十上百人往上这么一冲,其他人受到情绪的带动也往上冲。
教徒们一看人数还不够多,于是后面的人也往上冲,带动更多人跟随了过来。
每个人都有从众心理,有的人强一些,有的人弱一些。
看到有人带头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想跟着一起做,这个叫做羊群效应。
从众心强的人早早的就冲了上去,从众心弱的人还在一旁观察。当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冲上去,他们也按耐不住了。
“打倒狗皇帝!”
“还圣女一个公道!”
“打倒狗皇帝!”
“还临安一片青天!”
“把狗皇帝赶出去!把狗皇帝赶出去!”
说白了李彩怡的事情就是一个导火索,安德海的人罪状,属于是火上浇油。
真正的炸药桶,其实还是朝廷迁都临安城的事情。
临安城的百姓们本来生活的好好的,平时种种田钓钓鱼,也都还算富足。
突然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不但要大修皇宫,还有一堆贵族占了他们的地。
皇上大手一挥,就把很多地划给了跟随来的贵族们,这让当地的农民以及地主们都苦不堪言。
就连一些原本在这边的小贵族,也受到了新来的大贵族欺压,谁让他们的爵位低啊。
朝廷到了临安城以后,马上就提高了赋税。
而且还强征劳工,让他们去服劳役给朝廷修建各种寝宫。
要说临安城的老百姓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早就心生怨恨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如今李彩怡的事情爆发,再加上采莲教在里面推波助澜,将大家心中的那把火一下子给点燃了。
一开始是几千人聚过来,后来变成了几万,再后来到了二三十万之多。
有些人是来发泄情绪的,也很多人是来凑热闹的。
其中也有一些人,来了是想把自己的家人给劝回去,让他们别闹下去了,跟朝廷作对是没好处的。
“娟儿,你在哪儿啊?傻孩子,别往前冲了。”
一名大妈拼命的往人群里挤,想找回自己的闺女。
她闺女年纪还小,一直都崇拜采莲教的白莲道姑,整天想着要当圣女。
如今听说圣女被朝廷迫害,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跟着人群一起冲撞宫门。
“后退,全部后退!”
刘统领一看这种情况,大声呼喊让人们后退。
可群众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根本就听不到他喊什么。
人越聚越多,宫门已经被撞的变了形,眼瞅着就要倒下了。
“砰!”不知道哪名侍卫手一抖走火了,一片铁丸被火药轰了出去。
来找闺女回家的那名大妈,当场就被打烂了整张脸。
受到铁丸的冲击力,她当场就躺在了地上,满脸都是窟窿,正汩汩往外冒血。
即便是如此,她躺在地上还在喊:“娟儿,娟儿,快跟娘回家。”
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