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村里好啊,本身位置偏南一些,而且三面有山挡着不像海边那么冷。
山泉水是甜的,喝起来那叫一个舒服。
村民们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门外还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自从生活条件好了,过年过节大家都特别讲究。
腊肉、腊鱼那是必不可少的,有几户人家还包了角儿(饺子)。看到宋小川回来,村长亲自上门来邀请他去吃饺子。
“哟,羊肉大葱馅的!”
宋小川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那叫一个美。
村民们虽然不会做酒楼花样的那些菜,可这饺子包的真叫一个地道。
“娘子,你也快吃啊!”看到苏小小愣着,他还不忘了催促一句。
他又吃了一个饺子,再看周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呃……光顾着自己吃了,没注意到村长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没人动筷子。
如果猜得没错,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羊肉饺子。村长不松口,全家人都不敢吃。
“你们也吃啊,别不舍的吃,一会儿我让人再送头羊过来。”
宋小川看出了他们的窘迫,虽然现在村里的条件好了,可羊肉依然是奢侈品。
在这年代羊肉比猪肉贵很多的,一斤羊肉要九百文铜钱,逢年过节甚至卖到一两银子一斤羊肉。
一两银子啊,那可是两个大活人一年的人头税啊。
在以前村民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即便是养了羊也不舍得自己吃。等到年底拉去城里卖了,能换回一大家子的口粮来。
“来来来!这是给二妞的红包!”
还好宋小川早有准备,掏出一个大红包。其实就是一个红布缝成的小兜,里面装着十两银子。
二妞是村长大儿子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孙女。
他替孙女接过红包一掂量,接着就要下跪磕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您老人家可折煞我了!”宋小川赶紧拦住他。
在村长看来,自己给爵爷下跪磕头那是很应该的事情。
可在宋小川看来,村长算是自己的长辈,而且还是同姓的长辈,万万不能行此大礼。
他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确实受不了长辈给自己磕头。
最后还是二妞磕了几个响头,此事才算了结,否则红包还真不一定送的出去。
十两的红包确实有点大,但也仅限于给村长家。
毕竟他是一村之长,家里还是有些底子的。再说包饺子用了好几斤羊肉,买来也要不少钱的。
“小川啊,你看看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咱村里的……”
村长把话说到这里,宋小川就已经明白了。
眼下村里的女孩子,基本都在工坊那边工作,每天都可以赚到工钱。
反而是男人们,在防事和水库修建完了以后,又没有事做了。
石炭矿那边用人是多,但不是所有村民都不愿意干那个活儿,毕竟采矿又累又脏干几天就得歇一歇,否则身体受不了。
“这样吧,过了十五我在那边想修一个高炉。”
宋小川本来就有这个计划,就是在烟州封地上再盖一个高炉。
这次把懂熔炉、砖窑、瓷窑的匠人都带上,再从村里带上足够多的劳动力,要按照最高标准来修建高炉。
另外还需要培养一批铁匠,在那边长期工作。
“行啊没问题,忠良、铁生都能跟你去。”
宋铁生本来就是铁匠,宋忠良跟着学的也差不多了,跟过去肯定是好帮手。
宋小川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宋家庄这边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要纺织厂和石炭矿正常运作就行了。
这边由村长和老吴主持工作,他比较放心。
趁着吃饭的工夫,村长跟他聊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朝廷前段时间派兵打过水泊山。”
什么?朝廷怎么想起来要打水泊山。
宋小川清楚得很,水泊山的大当家就是杨押司。杨大哥现在干脆全家搬到山上去了,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醉仙楼也开不下去了。
醉仙楼老板以前是县衙押司的姐夫,办什么事情自然都很方便。
如今是土匪头子的姐夫,没把他抓去砍了就不错了。因此这边的英雄酒,也就不再向外提供了。
卖不卖酒对于宋小川来说其实无所谓,如今的他也不差那几个小钱。
倒是林县尉那边,知道了杨押司就是水泊山大当家之后,连续好几天没去县衙报到,听说醉倒在家里起不来。
他的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交往了多年的兄弟,突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任谁也接受不了。
“小川兄弟……不,宋爵爷在吗?”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是林县尉亲自上门来拜年了。
他先去了主屋那边没找到人,听士兵们在村长家,于是又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林兄你来的正好!”
“不敢不敢,叫我小林就好!”
林县尉现在可不敢跟宋小川称兄道弟,人家是爵爷啊,而且是当红的子爵。
呃……看到林县尉的表现,宋小川也很尴尬。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异化,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
“林……”
“唉!”
这下弄的他也不知道该叫啥好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林县尉来了,那就趁机了解一下水泊山那边的情况吧。
说到水泊山,林县尉马上就来了精神。
因为这次是朝廷下了命令,所以庆州和济州的驻军都来了。他们这些县衙的人,多多少少也跟着去了一些。
大靖国水军的情况,大家也都是了解的。所以特意等到湖面结冰了,才出兵剿灭水泊山土匪。
他们以为自己挺聪明的,一万大军往上一围,轻轻松松就能灭了这帮土匪。
可现实跟想象差距太大,水泊山土匪不是一般的强。
他们光是当家的就有三十六个,个个都不是一般人物。其中有两位,原本就是提辖官出身。
提辖算是知州的左右手,本身就是带兵的长官,在打仗方面很有一套。
因为受不了当地官员的腐败,才上山当了土匪。
本次带兵来剿匪的安抚使,正好就是其中一位提辖的前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