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胡的缝合手术

阿骨打让张宁再写一份药方,这倒提醒了张宁。

“唢呐,你的药方呢?”

“药药方?”

唢呐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把里外都掏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药方。

“咦,药方呢?难道被我弄丢了?”

“唉呀,别找了,时候不早了,这太阳都偏西了,你赶紧重写一个吧。”

完颜欢都是个急性子的。

“是呀,张宁,你现在写一个,我和欢都大哥马上去,跑一夜,明天就能赶到边镇。”

张宁想了想,点了点头。

坏了,没有纸和笔。

机灵的唢呐,从自己的内袍撕下一块布,随后将包好的手臂解开,唢呐咬牙用力一挤,鲜血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唢呐,你这”

“爷,快,蘸着写。”

“爷,我这伤口都是血,二胡如果在死之前,还能侍候爷,二胡死都会笑的。”

“爷,药被我们弄丢了,现在救人要紧。”唢呐催促着张宁。

“够爷们!”完颜欢都不由的赞叹着,给唢呐大大的点了个赞。

“爷,快点,我的血不多。”唢呐这时候还能乐观的开出玩笑。

张宁鼻子一下就酸了。

他咬咬牙,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蘸着兄弟二人的血,又写了一份药方,他怕自己慢了,唢呐的血流的更多。

张宁写完交给了阿骨打和完颜欢都。

见唢呐已经裂开了,虽然是在胳膊上,却也是一个不小的刀口。

张宁一边包扎,一边心疼着唢呐,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这兄弟俩太让人感动了。

这也太特么好哭了。

“爷,我没事,这点伤不算啥。”唢呐反过来安慰着张宁。

“张宁,我们走啦。”阿骨打将药方放进了里怀,便准备出门。

正遇到抱着酒的老山羊和拿着手术用具的吴乞买。

“二哥,欢都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吴乞买问。

“我们再去买些药回来,救小叔叔和族人。”

“那我也跟你们去。”

吴乞买放在手上的东西,便准备跟着阿骨打一起走。

“等等。”老山羊叫住了他们。

“天色不早了,你们这是要跑一夜呀,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了,我们就是两三天不吃也能挺得住。”

阿骨打有些着急,他怕耽误时间太久,完颜盈歌挺不过去。

“对了,阿骨打,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既然有人故意冲着药来,恐怕他们为防止完颜部再次去边镇买药,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张宁想到这事一定是大有文章,所以他觉得不能再去边镇了。

阿骨打、吴乞买、完颜欢都三个人互相看了看。

“二哥,我觉得张宁说的有道理,万一我们去买不到,或者半路再让人给截了怎么办?”

“嗯,有这可能。”

“那我们就去宁江州吧。”

“好,就去宁江州。”

“你们要去宁江州,那可至少要跑两天了,老张,你去给他们拿一些干粮,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老山羊觉得还是得带吃的,才有精神头赶路。

“好嘞。”

等着吃饭怕耽误时间,带干粮还是没问题的,尤其女真人,放牧、打猎是常带干粮的。

张铁匠带着阿骨打三人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张宁、老山羊、唢呐还有炕上奄奄一息的二胡。

老山羊按张宁的要求,准备了一大坛子酒,又带了几个干净的碗,几块新的麻布料。

“师父,弄两个火把过来。”

屋子里光线不够,张宁需要足够亮。

很快火把就拿过来了,张铁匠也回来了。

张宁开始给二胡做术前准备。

张宁用火把烤着剪刀,然后将麻布剪成他所需要的大小,将手术用具一一的摆在一块布的上面。

他将几根银针都烧红,弯成半圆状。

又将桦皮线放在酒碗里浸泡。

然后用酒将自己的手和胳膊又洗又擦的,最大限度的保证没有细菌。

准备的差不多了,张宁轻轻的对二胡道:

“二胡,这个过程很疼,我们没有麻药,你只能忍着了。”

“爷,我能挺住。”

“师父,老张,如果你们按着他点,千万别让他动。”

“知道了。”

手术正式开始。

张宁用干净的布蘸着酒,对伤口周围的皮肤进行擦拭清洗,然后再用酒将二胡的伤口进行清创。

清创的过程,就已经很疼了,二胡咬着牙、额头和手臂青筋都引来了,但是他却不吭一声。

等差不多消了毒,张宁准备缝合。

他需要从里往外缝合,虽然自己不专业,但是他见过他爹给别人缝过针,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而这第一次,就要缝合这么大的伤口。

“二胡,好样的。你是条汉子。”张宁鼓励着二胡。

“现在我要缝针了,你如果实在太疼,你就喊出来。”

二胡没有说话,因为清创伤口的疼还没有缓过来,他心里憋着那鼓劲还在。

当张宁拿起弯的不太符合规格的缝合针,穿上线,开始下手缝第一针。

这第一针下去,二胡“啊”的叫出声了。

张宁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老山羊立马将二胡的腿压住,防止他乱蹬。

张铁匠将二胡的胳膊举过头顶,捏住。

“哥,挺住呀,爷下手很轻的,一会就好了。”唢呐自己手臂上有伤,所以他在一旁安慰着二胡。

二胡叫了这一声,就憋了回去。

本已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更加惨白。

“唢呐,把麻布塞你哥嘴里一块,别让他把舌头咬了。”

唢呐赶紧往二胡嘴里塞了一块麻布。

张宁定了定神,开始缝合第二针,然后是第三针、第四针真到最后一针。

不断二胡多挣扎,他都没有停手,几乎是一气呵成。

张宁知道,不能停。

他越停下来,耗的时间越长,二胡越遭罪。

好在二胡够坚强,隔着麻布把嘴都咬破了,还是硬挺了过来。

“二胡,你真是好样的。”张宁由衷的竖起大拇指,给二胡一个大大的赞。

“爷,这就好了吗?”唢呐见张宁缝合的差不多了,问道。

他希望快点结束,自己哥哥也少遭点罪。

“就快好了。”

张宁用酒对缝合好的伤口做了最后的消毒,然后上了老山羊的金创药,用剪好的麻布将二胡的伤口包扎好。

虽然缝合的不怎么样,但是血却是止住了。

二胡想对张宁说谢谢爷,可是嘴动了动却疼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说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睡一觉。”

张宁嘱咐着二胡。

二胡也确实是太累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所以缝合完,没有那么疼了,他的眼皮便合上了。

进入了半昏迷,半沉睡的状态。

“二胡能不能好,就看今天晚上发烧能不能挺过去了。”

这个世界没有消炎药,这么大的伤口缝合完,不发烧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看二胡的毅力,能不能挺过去。

“我在这守着我哥。”

“唢呐,你这两天也没休息,自己也受了伤,你去好好的睡觉,否则你的伤口感染发烧了,也是一样的危险。”

“可是我哥他需要人照顾。”

唢呐虽然知道自己的伤也可能会发炎,但是他还是记挂着二胡。

“你们都回去,我和老张在这照顾他。”

“师父,你年纪大了,照顾人的事还是我来吧。”

“唉呀,怎么这么啰嗦。你先休息,万一他真发烧了,我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