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一看这白无常不是大萨满,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要烧死木哥,但此时事出紧急,原因就先不管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宁在边镇见过那些辽人和汉人对那个莲花圣人的迷信和狂热,再加上前世他也听过不少关于国内外异教徒的事。
所以现在肯定不是追究原因,大讲无神论和科学方法论的时候。
尤其这些干柴,都是在太阳下面暴晒过的,点火就着,张宁生怕动手慢了,架在木哥周围的柴火堆真被点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没说几句话,他便命令唢呐和二胡把柴火都扬到一边去。
可是张宁没想到,他还是慢了。
一根已经点着了的火把从邪恶的吾古孙手里丢了出来。
“靠!”
张宁嘴里大喊一声,他顾不得别的,立即飞身去接。
由于离的远,没接住。
眼见这火把就被丢在了干柴上,好在眼疾脚快的唢呐离得近,他赶紧上前一脚将火把踢飞了。
只是方向不对,火把直奔张宁。
张宁是啥人呀,他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只见他并不躲避,空手接?
那是不可能的。
看球。
射门。
球进了。
好耶!
只听嗷了一声,乌雅束滚在了地上。
再然后就听见他抱着腿,坐在地上嗷嗷直叫。
而火把也滚到了一旁,二胡赶紧去把火媳了。
张宁一看,乐了:
“嘿,这开心滴,这爽滴,这表情真到位,怎么从凳子上摔下来就断腿啦?你这是想讹人,还是想碰瓷?”
张宁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在开玩笑,顺带着揶揄加讽刺。
他没想到乌雅束是真断了腿。
只不过不是刚刚断的,而是断了两天。
这乌雅束直着腿,由两个奴从架着坐在凳子上,就是因为腿不能动的原因,所以见火把过来,他本能一躲,就摔在地上。
那这断腿不得疼死呀。
可张宁不知道呀,他在那一嘲讽,阿古娜不干了,顺手拿起一根柴火棍,大个肚子就冲着张宁来了。
我去,这把张宁吓着了。
他不是怕阿古娜,他是怕万一她喊肚子疼,往自己身上赖,这事就不小了。
虽然劾里钵对自己信任,可人家肚子里是完颜部的后人,自己再好,能有人家亲孙子好吗?
然后画风就便成这样:乌雅束坐在地上嚎,张宁绕圈跑,大肚子的阿古娜大着肚子追着打。
然后围观的看客们在那乐。
乌带和吾古孙则在那懵逼着,不知道是该去看乌雅束,还是该劝着阿古娜小心身子。
最气的就是莲花圣使白无常了。
本来好好的一场烧妖孽祭天的仪式,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场闹剧。
他大声喊停,可没人理他。
情急之下,只见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向苍天大呼:
“女真要有大难降临啦,女真人要有大难降临啦。莲花圣人,快来救救这些无知的人吧。”
他这一弄,所有人都停下来。
这又是什么表演?他又想干嘛?
白无常演着,张宁想着。
“这是什么意思?”
“是呀,这是怎么了?”
“莲花圣使说我们女真要有大难。”
“真的呀”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只见莲花圣使指着木哥:“果真是妖孽呀,果真是妖孽呀。你长了一双迷惑世上的眼睛呀。”
随后他大声说道:“现在的张郎官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张郎官了,他已经就被这个妖孽所迷惑了,所以张郎官的举动才如此疯狂。。”
张宁被这个白无常吓了一跳,我去,还有这操作?
合着我就得让你烧呗。
我不让你烧,就是被迷惑了呗。
我看你才是妖孽,一个披着人皮干着鬼事的妖孽。
张宁正想跟白无常理论,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你现在这么硬来是救不了她的,这事只有大汗发话才行,我们今天先想办法拖住这事,然后再回去慢慢的想办法救人。”
阿骨打来了。
他也是听到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对于女真人的观念和处理事情的方式,阿骨打是最清楚的。
而阿骨打的话也提醒了张宁,都是刚才太急,他竟然忘记完颜盈歌了。
“阿骨打这是怎么回事,木哥是盈歌大王的人,怎么会被当作妖女?”
“没时间给你解释,这事回头再说。”
张宁想了想,也是。
这事的来龙去脉他还真没弄明白,就算木哥有什么错,触犯了神明,按理说就不算完颜盈歌处置,也应该是大萨满来处理,今天怎么换了这个白无常?
这事里面肯定有事,不然乌雅束也不敢这么干。
听阿骨打的,怎么把这事给拖着呢?
智斗、智斗
诶,有了。
张宁什么脑瓜呀,他转的很快。
那个什么白莲圣人是观音菩萨座下的子弟吗?
那就我让观音菩萨来治你好了。
“哎呀,哎呀,你看那是什么?是”
张宁忽然面露在大惊之色,然后大喊一声。
人们不明白张宁说的是什么,顺着张宁指的方向望着。
“你看到什么了?”阿骨打问。
“你没看见吗?”
“什么?”
“一道金光,是观世音菩萨。”
然后张宁扑通跪倒在地,朝着西天开始朝拜。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张宁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通。
最后又拜了三拜。
故意大声说道:“弟子张宁拜谢观世音菩萨开释。”
这白无常一见张宁拜观世音菩萨,他也不能示弱呀,他也跪着开始拜。
毕竟他们的祖师爷号称是观世音菩萨座下弟子。
他这个经观世音菩萨点化过的圣使,怎么能落在张宁后面。
见白无常跟着拜,张宁乐了。
“你看见观世音菩萨了吗?”张宁问白无常。
白无常他还真没看见。
可是他是莲花圣使呀,他要是看不见,那多没面子呀。
“看见了,是观世音菩萨。”
“师侄,我是你师叔呀。”张宁一副见了亲人的表情,顺便占了个便宜。
“师师叔?”
“是呀,我是观世音菩萨的外子弟子,也就是俗家弟子,号称居士。”
白无常真没听说过。
他这个被莲花圣人发展的第一批弟子,有幸被选为圣使,可是关于什么居士的事,他还真没听过。
但见张宁对观世音菩萨很虔诚,没接触过的人是不懂这些的。
所以,即便他半信半疑,也不敢随便乱说,毕竟他怕冲撞了菩萨。
见白无常没懂,张宁拍了拍他。
“这以后你去问你师父莲花圣人就好了。”
随便张宁煞有介事的说道:“菩萨明释于我,今日这事处理的过于草率,木哥不是妖孽,把木哥放了。”
张宁这么一说,阿古娜不干了。
“你说她不是就不是呀,圣使明明说她是。”
阿古娜的话让白无常犯了难。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呀?”
“对呀,你们都是观世音菩萨的人,我们该信谁的?”
人民群众不干了。
“大家静一静,这事确实有待商量。毕竟我和师侄法力不同,到底谁的法力更高,那就由我们自己来证明吧。”
张宁说了一句即能保护木哥,又能给双方台阶下的理由。
“好吧,既然张郎官这样说了,那三日后,我们便在此斗法。”
白无常也不傻呀。
张宁是不是什么外门弟子,居士什么的,他得问师父呀。
而且他看得出张宁是真不好对付,再加上有阿骨打,他知道今天要烧木哥是不可能的。
于是,就这样大家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