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宁已经表了态,萧奉先也不想多说了。
虽然有碳盆,可张宁这里实在太冷了。
“劾里钵的事还没完,你且先委屈两日,等一切落定,就跟我回大辽吧。”
说完萧奉先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那个,鹰是谁放的,查出来了吗?”
“老鹰奴。”
“果然是他。为啥呀?”
“私怨。”
“和谁的私怨呀?”
萧奉先看了看张宁,没有回答,掀开帘子便出去了。
不对呀,他咋知道是老鹰奴做的,还是私怨,难道鹰奴落下他手上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张宁伸着头,冲着离去的萧奉先喊着:“那个,王爷,明个儿能不能把可兰给我叫来,我想她了。”
“回去。”士兵训斥着张宁。
“切,凶什么凶,你牛B,你也得在外面站着,小爷我睡觉了。”张宁狠狠的白了士兵一眼,将头缩了回来。
他四下看了看,只有两个大箱子。
是坐马扎睡,还是躺在大箱子上睡呢?
肯定是躺着舒服一些,张宁准备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啥,费了好大劲才动了一点。
最后,他看了看碳盆,说了句“尼玛,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然后将炭盆放在了箱子下面。
张宁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又醒了,被冻醒的。
看了看炭,还很旺,于是他从箱子上下来,坐在马扎上,夹裹住袍子靠在箱子上,继续睡。
这一夜,睡的可真遭罪,终于挨到天亮,有人送饭过来。
张宁转了转酸痛僵直的脖子,嘟哝着:“妈的,老子睡了个假觉。”
女奴把奶茶和烙饼放了下来,便站到了一边,等着张宁。
肉,没有。
张宁刚吃几口,就听外面开始闹哄哄的,好像来了一群人。
只听有人大喊:“把那个汉人拉出去,处死他。”
“啥,他们喊的啥?”张宁问给他送饭的女奴。
“他们说要处死你。”
要处死我?
我昨天不是刚投诚吗?
这怎么又来喊话处死我?
出啥差子了?
难道大汗不能呀
“乌雅束王子,你不能进。”外面的士兵边拦边说。
“那个汉人害我的阿玛,不能只关着他,将他押去王爷那,今天就要处死他。”
“对,要将这个谋害大汗的汉人处死。”外面一群人跟着喊。
张宁一听是乌雅束,他放下手中的大饼,走到帐前。
“回去。”士兵依然粗暴的凶着张宁。
张宁没理会士兵,他冲着乌雅束喊道:“乌雅束,你这是来给我判刑的?”
“张宁,你害了我阿玛。”
“害?”
“你一大早跑这来大呼小叫的,你是代表大汗还是代表兰陵郡王?你们家大人知道吗?”
“张宁害得阿玛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是不是要处死他?”
“对,他害得大汗现在都没醒过来,一定要处死他。”
乌雅束不知从哪搞了一群人,跟他一起瞎喊着。
张宁一看这架势,铆足力气大喊道:
“停!”
“都给我停!”
不知是被张宁的气势震住了,还是咋的,一下子就没声了。
乌雅束看大家不说话了,他刚想开口,便被张宁指着喝道:“你给我闭嘴。”
张宁那社会王的气势真把乌雅束给震住了,张着嘴竟然没说出话来。张宁继续说道:
“我说你这一天到晚的,东拉西窜的,嘚啵嘚、嘚啵嘚,嘚啵个啥呀。你心疼你阿玛,你不在旁边伺候,跑我这来闹啥?”
“啊,你说我是凶手,我就是凶手呀,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就算我离大汗最近,有可能是我,这也只是怀疑不是吗?人家萧王爷都没发话是我做的,你在这咋呼啥呀?”
“怎么的,你还想制造舆论威胁,胁迫王爷做决定呀?你这么能,怎么不直接去萧王爷那闹呢?”
乌雅束被张宁问得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正经话。
“回去吧,大伙都散了吧,如果确定是我了,你们再来哈。”
说完,张宁自顾自的进了毡包,不再理会乌雅束。
“大王子,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呀,回去。”
乌雅束费尽心机,竟然讨了个没趣。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天亮了,请睁眼。”张宁掀开帘子,冲着乌雅束喊到。
“啥,啥玩意,他说啥?”
“他说让你走着瞧。”旁边的一个奴才殷勤的转达了张宁的话。
“走着瞧就趁着瞧,难不成你还能跳出大天来?”
“走!”
乌雅束带着人走了。
可兰来了。
“奉王爷之命,给张宁送毛毡子。”
士兵不敢怠慢,亲自将帘子掀开,放可兰进来。
可兰见张宁,悠闲的吃着大饼,喝着奶茶,还没开口便忍不住“噗嗤”笑了。
“有啥可笑的?”
“看乌雅束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估计他从来没这么吃瘪过。”可兰一想到乌雅束灰溜溜的模样,她就很开心。
乌雅束是阿疏的表兄,经常为难阿骨打,对可兰来说,乌雅束是跟阿疏一样让人讨厌的坏种。
“哥有本事吧?”张宁给可兰一个飞眼。
可兰瞪了张宁一眼,把毛毡子放在了箱子上。
“是萧奉先让你来的?”
可兰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早饭还没吃呢,萧奉先就派人来了。”
听到可兰说还没吃早饭,张宁将自己啃得还剩下一半的大饼递给可兰:“妹,要不要垫巴一口。”
“我才不吃狗啃过的呢。”
“谁狗啃了,你这小丫头一大早就跑来骂人呢。”
“不跟你说了,有事没,没事我回去了。”
张宁伸手拦住了可兰:“别走,有事。”
“什么事?”
张宁想说,我想你了,但是这话一说出去可兰肯定跑了。
可是他真没事,就是想让可兰过来陪他说话。
除了可兰,换了别人萧奉先未必能答应,尤其是阿骨打是最不合适的。
“那个,那个真是萧奉先让你带的毛毡子,不是你心疼我?”
可兰翻了他一眼:“鬼才心疼你呢,是定哥让拿他,她说夜里冷,怕你冻死,我看你活得挺自在的。”
说完,可兰看了看箱子上的毛毡子,又看了看张宁手里的大饼,脚下的炭盆以及旁边等着收拾的女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里瞬间充满了不信任。
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完颜部的事,那萧奉先绑了你,回头又送炭盆又送吃的,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小丫头还不是那么傻,平时有点二,关键时刻还挺聪明的嘛。
“没有呀,我也寻思呢,萧奉先为啥对我好呢。”
“鬼才信你呢。”
张宁看了一眼女奴,将奶茶喝光,将剩下的小半个饼丢进了托盘,对女奴说:“我吃完了。”
女奴过来收拾,看了一眼张宁,又看了一眼可兰走了。
“对了,大汗怎么样?”
“我正要问你呢,大汗怎么会忽然中毒了,到现在都没醒。”
“你不会也相信是我做的吧。”
唐括可兰摇了摇头,她不相信张宁会做这样的事,否则完颜盈歌和阿骨打不会这个态度。
“你觉得是谁做的?”
“我觉得有用吗,现在被关起来的是你。”
“这倒也是。”
“可兰,如果我被萧奉先处死了,你会不会哭?”张宁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现在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我没看出他要处死你,我倒觉得他要招安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我被萧奉先处死了,你会不会哭?”
“会呀!”可兰一脸的肯定,用一种不用质疑的语气告诉张宁,她一定会哭。
张宁高兴了:“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谁心里有你了,莫名其妙,自作多情。”
“你心里没我,我死了你哭啥?”
“你是阿骨打哥哥的朋友,也帮我过,你要真被萧奉先处死了,我肯定要难过呀!”
可兰觉得张宁这人好无聊,竟然问了一个这么可笑的问题,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嘛,朋友死了肯定会掉几个眼泪的。
张宁突然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这小丫头心里真的没阿骨打吗?
就在张宁纠结可兰心里倒底有谁时,又出事了。
只听外面有人问道:“那个汉人张宁呢?”
“在里面呢。”
“请他出来,王爷有请。”
“还说你没投靠萧奉先?”
可兰听到有人叫张宁,还是去萧奉先的大帐,不分青红皂白,冲着张宁的膝盖就踢了过去,把张宁踢的立即弯了腰。
“这丫头,再往上一些,我就废了。”
可兰“哼”了一声,跑了。
还没等可兰掀开帘子,那人却进来了,差点和可兰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