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湖光山色话悲凉

“你现在在哪里?”周晔开口问道。

“漫水桥上”

“你待在那里不要乱动,我现在就过来找你。”周晔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手机,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江象鱼看着通信界面呆呆地出神,也不知道是留在这里继续等周晔,还是实在找不到有可以去的地方。

大约过了20分钟,摩托车的声音在对面的桥头响起,江象鱼刚从石墩上站起来,摩托车就从自己面前奔驰而过,溅起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五颜六色。

江象鱼正准备转身,摩托车却掉了个头停在她面前:“上车,我带你去兜兜风。”

没有多余的话,江象鱼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随着轰鸣声响起,摩托车已经离开了漫水桥,穿梭在崇山峻岭的大路上。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摩托车停在了野梨滩水库的大堤上,这个地方因为比较偏僻,长年累月很少有人过来。

江象鱼下了摩托车,跟着周晔顺着水库建在山边的保坎缓缓地向前走,来这边这么长时间了,也经常从这里路过,都还没有仔仔细细的看看这个水库的全貌。

之前就觉得这个水库不小,但都已经走了10来分钟了,还没有完全看到边际,前方的水中央,还有一个小岛型的山丘,山丘上,绿树成荫的杂草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石头垒起来的大坟,坟前的墓碑是用石头刻制的,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墓碑上还有很多青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有字的刻痕,可因为隔得太远,所以看不清晰。

“那是一个古墓吗?”江象鱼开口问道。

周晔点点头说道:“听说是我们周家的一个老祖宗,在清末的时候担任过巡府之职,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退隐山林,身故之后便葬到了这水上孤岛之上。

后来水库扩建,两边的山都推平了不少,湖中的那一座小山,正是因为这墓的原因,被保留了下来。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湖上还有两三个这样大小的小岛,后来都挖填平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你别看那小山不大,这要是将这水库开发成旅游景点,在小岛可以设置很多的旅游设施。”江象鱼只觉得有些惋惜,虽然特别好奇那一个墓碑上到底刻了些什么字,但因为附近并没有船只,也就只能暂时死心。

目光从小岛上收了回来,停在了宽阔的湖面上,碧绿色的浮水犹如一面镜子,将周围的青山全部给倒映了下来,完全变成了一幅山中有水,水中有山的山水画。

水面上偶有白鹭飞过,靠近山林的地方,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野鸭子在觅食,因为是禁渔期,所以并没有看到打鱼的渔船。

“这里的生态环境真好,这就是人烟稀少的好处。”

“是啊!因为渔船没办法顺着河道逆流上来,所以到水库里来打鱼的人也跟着少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水库是属于村集体所有,主要承载着我们整个村的蓄水工作,虽说金沙江畔常年都不缺水,但经历过旱灾的村民们对这一块的防范意识和保护意识还是挺充足的。”周晔拔了几根树枝,扫干净一块石头上的灰尘,示意江象鱼坐下。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知道好好去珍惜,不管将来情况怎么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一湖碧水承载的又何尝不是附近几个村落的希望。

“现在心情可好了一点?”周晔看着眉目舒展了不少的江象鱼,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温和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确实,心里的那一点小伤感,在这如画的山水之下,真的算不了什么。

“感觉,你的声音,你的气息,都让我感觉到了你不高兴,可以跟我说说你不高兴的原因吗?”周晔对感情本就敏感,但却没有往坏处想,而是第一时间过来,陪伴着她散心。

江象鱼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停留在了下方的湖水上,沉吟了大约四五十秒钟,才开口说道:“我没跟你说过我爸妈的事吧?我原本也不想说,但咱们明天过了就要订婚了,我就想让你更多地了解我,了解我的家庭构造。”

“你说!”周晔声音温和。

“我第一次见到我外婆的时候,是在孤儿院里,接连一个星期的高烧不退,孤儿院甚至都开始准备给我办后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外婆来了,她把我送到了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给我会诊,经过了半个月时间,才把我这条小命给保住了。

从此以后,我便有了家,住进了科学院的家属院里,外公给我取名为象鱼,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为长江白鲟而疯狂,只是记得有那么一句俗语,叫做千金腊子万斤象,他希望我往后能够比千金还要珍贵。”说到这里的时候,江象鱼便停顿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被领养的?”周晔满是惊讶地问道,纵然没有见过江象鱼的外婆,但从江象鱼的身上,完全可以看出庄老夫妇对江象鱼的好,这种设身处地的照顾,不但充满着智慧,而且还充满了远见。

“不……我确实是他们亲生的外孙女儿,我母亲叫庄青柠,因为和我外公外婆赌气,所以偷偷地报考了深圳的大学。

可后来因为谈恋爱中途辍了学,甚至偷偷和我爸领了结婚证,两人下海经商两三年后才被我外公他们发现。

我外公当时气得都被送去了医院,可庄女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直言那是她的人身自由,我外公一气之下便说出了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话。

原本只是气话,庄女士却当了真,那个时候正逢地产开发初期,庄女士已经小有积蓄,觉得自己颇有成就,并没有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可买卖地皮,倒手赚钱,终究是有风险的,在我两岁的时候,他们所成立的地皮公司破产,甚至还负了债。

我变成了庄女士继续奋斗人生路上的累赘,因为和我外公外婆关系已经闹僵,再加上我又是一个女孩不受江家那边的爷爷奶奶待见。

那两夫妻一合计,就把我送去了孤儿院,说是等到东山再起的时候,再去接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