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都透支到了这个地步,才想着送医院,要是再迟一点过来,就是华佗活过来也救不了了。”医生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陈奶奶接连说了好几个是字,才忍不住开口问起陈老的情况。
“情况不是很好,我们也做了几项检测,结果要到明后天才能出来,不过高热退了,身体的各项机能虽然虚弱,但也在逐渐恢复,只是现在还在昏睡之中,接下来三天是危险期,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重症监护室?怎么就要去重症监护室了?”陈奶奶原本悬着的一颗心再一次被吊起来了,之前陈老做完手术后也在重症监护室呆过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陈奶奶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生活,生怕有一天忽然……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又进去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顺利的度过这三天?比如说什么特效药之类的东西,只要有效,我们不在意价钱。”庄老抓住医生的手腕急切的说道。
“针对这一方面的病症,目前是没有特效药的,就是他们平时所吃的靶向药,也只有抑制扩散的作用。”医生开口说道。
“那可以转院吗?我们去成都重庆,武汉也行?”庄老再次开口问道。
“病人目前的状况,就算是去北京上海效果也不会很大,反而会对他的休养造成一定的负荷。
病人之前就已经动过手术,目前身体虚弱不管技术多好的医院,也经不起第二次折腾,至于他能不能恢复过来,现在最多的是靠他自己的意志。”
听着医生的这些话,原本镇定的庄老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看着急救室已经熄灭了的红灯,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的心情就如同煎熬。
“你们这边要是没有异意的话,麻烦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我们这边有直接转入重症监护室的通道,每天只允许一人进去探视。”医生说完之后再次进入了急救室。
江象鱼接过陈奶奶手中的袋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外公陪陈奶奶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看陈爷爷吧!我跟周晔去办住院手续。”
陈奶奶从外套里面掏出一个钱包,直接递给了江象鱼:“这里面有两万块现金,你先拿去交着,两万要是不够的话,里面还有一张工行卡,密码是六个零。”.
“好,我们现在就去。”江象鱼不敢再看陈奶奶,接过钱包和周晔去了外面的护士台,拿了陈爷爷的单据,迅速地赶往交费窗口。
“咱们去重症监护室那边吧,说不定还能看到他。”陈奶奶说完之后,和庄老一起跟着楼梯上了二楼。
“你不用担心,老陈还有心愿未了,他一定会挺过来的。”庄老轻声说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可我以为他至少能够撑过两三年时间,所以我才会陪他到这里来。
我觉得只要他心情好了,精神状况好了,就能压制住他身体里的病症,我以前听别人说,很多得癌症的人并不是药治好的,而是靠自己的意志打败癌细胞。我以为他也可以,我一直觉得他是可以的。”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陈奶奶声泪俱下的说着,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正是因为心里面有一份希望,可希望却在这一刻彻底毁灭,陈奶奶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那一种仿佛下一刻就要生死相隔的感觉,再一次笼罩在了她的头顶。
“不一定是癌细胞扩散,也有可能是那天晚上熬了夜吹了风,引起的并发症,医生这边也会进一步做检查,总之我们都要相信老陈,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二人说话间,走廊的另一头,一个医生带着两名护工推着病床走了过来。
陈奶奶和庄老连忙迎了上去,却被旁边的护士拦住了:“你们不要靠得太近。”
陈奶奶虽然很想过去,但还是止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病床上的陈老,苍白的一张脸,微闭的双目,全靠氧气帮助呼吸,盖在被子下的手背,还挂着点滴。
泪水再一次忍不住的滑落下来,却不敢靠近分毫,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一道门,却隔不住关切,好在门上还有一个正方形的玻璃窗,陈奶奶通过玻璃窗,看着护工们把陈老抬到了一张周围布满了仪器的病床上。
医生把仪器打开,和他身体连接在一起,静静的盯着显示屏上面的数据变化。
“手续办好了!陈爷爷呢?”江象鱼和周晔匆匆的跑了过来。
陈奶奶回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窗户里面的病床。
江象鱼走过去看了看,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不要影响人家医生工作。”庄老看着他们一老一小,泪眼婆娑的样子,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外面吃点东西吧!”周晔开口说道。
陈奶奶看了一眼外面,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早晨了,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开口说道:“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陪老陈。”
“好,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你要吃点什么,包子馒头或者抄手?”庄老原本想要留下来陪陈奶奶,可又觉得她现在应该需要独处的空间,连忙开口说道。
“随便……”陈奶奶毫不在意地说道。
“给孩子们打个电话吧!如果他们有空,就让他们都来一趟,或许老陈知道他们来了,一高兴就好起来了。”
庄老说完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江象鱼和周晔下了楼出了医院。
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陈奶奶才拿出手机,拔响了远在国外的儿子的电话,这是这么多年以来,陈奶奶第二次主动拨响这个电话。
“妈,有事吗?有事你就赶快说,我这边马上要开会了……”
陈希佑的话让陈奶奶顿时觉得心里燃起了一堆火,强忍着责骂他的冲动,冷静地说道:“你爸病了,现在在重症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