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数据,可以给我看看吗?”江象鱼走到常鹏飞面前小声问道。
常鹏飞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江象鱼,江象鱼打开看了一下,眉头跟着微微地皱了起来。
三年时间,每一个河流段冬季所呈现出来的鱼卵采集数据误差区别被控制在0.5左右,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江河湖海四季的变化都会非常大,更何况是全年。
“这个数据是从哪里来的?”江象鱼再次开口问道。
“这几年年终总结会上的,虽然是水产研究院那边提供的,但上面并没有标明是哪个部门提送。
我们也察觉可能有些问题,但因为涉及的流域面比较广,我们也没办法挨着去采样,不过附近的这几条河流,关哥他们都去做过检测,数据结果和上面的并没有多大出入。
如果拿来当科研佐证,确实有些不合格,但我这一次做的数据研究,对这一块的数据准确性要求倒也不高,只要不能错得太离谱,基本上都能过……”
“什么叫做只要不能,科学研究必须要有准确性,你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一个,数据上就不能出现任何误差,要不你就直接不做,免得误导别人。”庄老见常鹏飞这样一说,立马将炮火对准了常鹏飞。
“这个数据研究是我做着练手的,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会上传,我只是很多年没做了,刚好趁着现在项目还没有开展,所以……”
“你就算是做着玩的,态度和数据都必须要保证严谨,咱们是做科学研究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出错。”庄老不管在什么时候对工作的要求都是非常严谨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一直奉行的都是这一套准则。
“老庄,都说了人家是做着玩的,你不要这么上纲上线……”
“谢谢陈老师,我觉得庄老师说得对,确实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不够严格,以前在学校里教授也是三令五申,科学研究容不得丝毫错误。”
常鹏飞打断了陈老的话,走到庄老面前继续开口说道:“我虽然不会开船,但我可以雇一个会开船的人,拿着水域地图,趁着过年前,把三江口的河流全部走遍,自己亲自去采集数据,才能证明手上的这一个数据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才对嘛!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咱们得出来的每一个结论都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庄老脸色稍霁,轻轻地拍了拍常鹏飞的肩膀。
陈老知道大局已定,而且很明显这一次是庄老在理,走到常鹏飞面前小声说道:“你只管放心去做出准确的数据来,经费方面交给我来帮你申请。”
“好,谢谢陈老师。”常鹏飞咧嘴笑了笑,那双月牙般的眼睛清澈且透亮。
“周晔接下来应该很忙,不过周清明天应该有空了,周清驾船的技术也很好,而且对这周围的水域都比较了解,你可以让他跟你一路。”
江象鱼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私心不想放周晔离开,所以才会极力推荐周清。
“好,周清还会做饭,不用担心,在路上饿肚子。”作为生活上的白痴,常鹏飞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饿肚子。
这边刚稳定下来,院子里面就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江象鱼知道是周晔来了,几乎是小跑离开的实验室。
院子里,靠近菜地的位置停了两辆摩托车,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出头的男人,带着几分腼腆的样子站在周晔旁边。
“陈老好!庄老好!这位就是我们村里的包工头名叫周国华,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蓄水池都是他带头修的。”
周晔礼貌地跟二老打完招呼,便开始介绍起周国华来。
“那个……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带人来修的。”周国华小声地说道,当初修建这个研究所,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很多人不愿意进来施工,最后只能在村子里面找人,刚好就找到了口碑还算不错的周国华,只是那个时候,连常鹏飞他们都还没有过来。
“怎么说是熟门熟路了,那你过来,看看咱们这块地,这个蓄水池该怎么挖?”陈老笑着说道。
周国华从摩托车尾箱里面拎出一个工具袋,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实验室后面,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一边看一边还掏出卷尺,对周围的面积进行测量,又估计了一下此处平台到下方小溪的距离。
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一支铅笔,在上面不停地写写画画,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周国华才开口说道:“你们想要一个多少容量的蓄水池?”
“至少得两千方吧!”江象鱼自然觉得储存越多越好,开口报出了一个数字。
周国华摇了摇头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这里的位置比较窄,长方形的蓄水池没办法考虑,面积上面摆不开,而且深度也不是很好开展。M..
只能采用圆形的形式,往下方深挖,可这个位置都是石头,挖起来可能会费点功夫,而且这个房子挡住了挖机过来的路,那就只能从下方挖上来。
挖到一定深度,直接在地面垒砖墙,但又不能和溪水河道平齐,必须得隔开一些,所以能够采用的面积深度和周长,最多只能容纳一千二百方。”
“一千二百方,够用吗?”江象鱼并不是很了解这个数据,因为家里的水电费一直都和外公的工资卡绑在一起的,所以并不了解一千二百到底有多少。
“女娃娃,我这样跟你说吧!像你们这里的这几口人,每个月的用水量大概在二十至三十方左右,一年正常的用水量也不会超过三四百方。
所以一个容量高达一千二百方的蓄水池,蓄存功能完善的情况下,就算这天半年不下雨,也完全可以供应你们的用水。”周国华笑着说道。
“那能不能稍微挖深一点?这样能够储存的水量就会更多一些。”江象鱼虽然已经了解了用水概念,但总觉得既然要做,就尽量做得充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