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就是理论,行动就是真理,特务处是蒋介石的杀人工具。政治斗争从来就是六亲不认的。蒋介石说:“雨农,宋美龄最近老是和我过不去,你是我的学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于是,自特务处成立以后,戴笠举起屠刀。
戴笠将盗墓汉推到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掏出枪将他打成蜂窝,然后在众特务的拥簇下回城里去也。
此时一个月期限已过,戴笠心急如焚,而王亚樵如泥牛入海,再无踪影。
一日蒋介石业电,将他召回南京去。
戴笠忐忑不安地进入蒋介石中面军校官邸,再也没有往日的神气活现,低着头,连毛庆祥招他也没有听到。
在书房,蒋介石劈头问道:“戴雨农,一个月到期了,王亚樵抓到了没有?”
戴笠自知在动难逃,见问,又腿跪下,哭道:“校长,我是来请罪的,您枪毙了我罢!”
蒋介石一听火了,恨得假牙咬脱,顺手操起文明棍劈头打来,骂道:“娘西匹还耍赖,你混蛋!混蛋!”
每骂一句,劈一下,力用得很大,打得戴笠眼冒金花,还不敢痛。
蒋介石又劈了一阵,还不解恨,一棍举起,劈在戴笠头上,因用力过猛,头上虽汉出了血,文明棍却断了。
这还了得,蒋介石一听更火啦,拳脚并加,看他的身躯瘦则瘦矣,力气却大得很,打得戴笠抱头哭道:“校长,你枪毙我罢,枪毙比这好受。”
戴笠的哭叫声惊动了宋美龄,她出面制止,蒋才不再往死里打。
如此一个坐在沙发上气得喘息,一个在地上躺着,血肉模糊,一会蒋介石平静下来,对宋美龄道:“你下去,我有事找戴笠。”
宋美龄道:“大令,你是不是要雨农帮你找小姑娘?”
蒋介石说:“我一把年纪了,哪个小姑娘还要我。我要谈工作,有你在,雨农不方便。”
宋美龄从鼻孔哼了一声,然后踏着高中发皮鞋得得地离开,戴冬天一眼看到宋美龄旗袍里若隐若现的臂部,就不痛了,翻身爬了起来。
蒋介石这才回过头来道:“她姐姐宋庆龄总是和我作对,发起了什么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会,把矛头直指向我。尤其她手下那个叫杨杏佛的总干事,今年春天在华北等地到处活动,公开骂我蔑视人权、无法无天。这帮人太嚣张了,长此下去如何是好?我们太老实了,随他们骂,一点反抗也没有。我们太老实了。”
戴笠听出了言外之意,趁前一步道:“校长,合肥市我之见,莫如杀掉这个杨杏佛,保证宋庆龄就会有所收敛。”
蒋介石骂道:“你们这些饭桶能不能办成事我一直很怀疑,像王亚樵那可恶的人,至今让他逍遥法外。”
戴笠道:“王亚樵跟杨杏佛不同。一个是惯匪,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回学生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蒋介石摆着手道:“你的这些话我不要听,你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戴笠知道,这等于蒋介石已经向他下令,连忙退出,回到上海开始布置准备。
戴笠把赵理君、沈醉、过得诚等人纠集在一起,先大哭一通,所在蒋介石那里受气全出在他们身上,然后道:“每一次任务没完成,第二次任务又来了,如果这一次现圾闪失,在校长那里交不了差,但杨杏佛是个名人、不难找到。给我滚,完不成任务不要见我!”
特务们分头下去了,两天后,过得诚向戴笠报告道:“处长,这一回定成功,兆头很好,杨杏佛不早不晚,刚好前两天从北平回来了。”
戴笠问道:“你知道他的住处了?”
过得诚道:“知道,他的住处在中央研究院楼上,这两天我在附近盯梢,发现他爱好骑马,在大西路党政军养了两匹枣红色的大骏马,好漂亮,这两个早上都在大西路中山路一带骑马,一骑就是两个钟头。”
戴笠道:“你看得真切么?”
过得诚道:“一点不假,我愿以性命担当!”
此地赵理君,沈醉等人陆续回不,都一无所获,戴笠趁机把他们臭骂了一通,再把过得诚表扬一番。
过得诚非常得意,露出了黑黑的虫牙。
根据过得诚提供的信息,道:“我们应选择早晨这个时间在大西路、中山中生逞狙击,这样机会多,把握也大。”
戴笠道:“暂时就这样罢,我马上去请未校长,只要他准许,马上就行动。”
戴笠通过电话与南京取得联系。蒋介石一听汇报,立即道:“不计在大西路,中山路这两个地方下手,把杨杏佛杀死在这里,既起不到威吓宋庆龄的效庆,还会引起各方面的指责,增加政府的麻烦。在法租界宋庆龄的寓所附近执行不是更好么?这样既可以显示你们有实力,又威胁了宋庆龄,而且在租界还可以不负破案责任。”
戴笠把蒋介石的意思转告部下,沈醉等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因为,在法租界内杀人很危险,一不留神就可遭到外国巡捕枪击,到那时就像一条狗一样不会有人认领尸体。
戴笠想了想,道还是中央研究院附近狙罢,先去那里布置,等杨杏佛外出或去宋庆龄那寓所倾家荡产中执行。并宣布赵理君为暗杀组长,王克金为副组长,过得诚,顾阿大、施芸之为行动员。
接着举行宣誓仪式,在蒋介石的画像前,六个行动员举起右手跟着戴笠道:“不成功便成仁,如不增被捕,立即自杀,绝不泄漏组织秘密!”
杨叶佛的寓所在法租界枫林桥附近。赵理君的租房在法租界霞飞路中段苍内德俄大使馆楼上。王克全及几个行动员住在法租界迈尔西爱路一幢三层楼房里,戴笠命令组部设在这里。
赵理君道:“晦气,今天不执行啦,回去!”
回去后向戴笠报告,戴笠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通,道:“明天如要再杀不死杨杏佛,我先把你们一个个毙了!”
又是一夜无话。天亮后6点多钟,赵理君领着王克全、顾阿大、过得庆、施芰之等人从尔西爱路出发。
到了目的地,赵理群把车停在亚尔培路、马斯南路转角外座镇指挥。满腔热情顾阿大、过得诚等四人分散在中研院附近守候,两头备有一个望风掩护,一有异样情况马上通报。
约8点钟左右,果见杨杏佛领着他的儿子从屋内出来到院中准备登车外出。顾阿大、过得诚等人便佯装走路接近门前准备动手。
杨杏佛刚刚上了一辆车,马上又下来来了。过得诚道:“不好,他发现我们了!”正要冲上去了,只见杨杏佛领着儿子又上了另一辆车,特务这才松口气。
一会,汽车徐徐驶出亚尔增路三十二号大门,无理君一个暗号,四支手枪同朝车内射击:“砰砰砰砰……”
杨杏佛情知不妙,为不伤及爱子,立即用身体护住儿子,特务的子弹又连连射来……
任务完成了。四个杀手,便向附近的汽车狂奔,抢着上车。赵理君听到枪声,早已反比例司机将车开动。
这时,过得诚因慌乱中跑错了方向,等折回来再去追汽车时,车已走远。
过得诚一面跑一面叫喊:“等一等我!”
赵理君从车上探出头来一看,发现过得诚还距离好几丈远,而这时附近警笛狂鸣,当即拔出手枪瞄准击发,过得诚应声倒地,汽车加足马力,飞也似的离去。
赵理群回去向戴笠复命,正欲嘉奖手下,见过得诚没回,问了原委,皱眉道:“过得诚要是未被打死怎么办?你看清楚了么?”
赵理君搔首道:“我只看到他倒下去,也不知死了没有。”
戴笠道:“快派人去打听,这事非同小可!”
第二天,上海市所有报纸刊载了杨杏佛被刺身亡的消息,报道称:“……凶手杀死杨先生后,仓惶逃上车去,惊慌中,一凶手走错方向,被自己人射杀,地好未被伤及要害。这时,四面追过来的巡捕已接近了他,他自知无法再逃,举枪自杀。一弹从胸侧穿过,痛极倒地,都没有死去,结果被巡捕捉获,立即与杨氏父子一同送往金神父路广慈医院抢救。杨先生抵院不久,即已死亡。凶手经急救之后,到下午即能说话。经巡捕派人向他追问,说他叫高德臣,山东人,因业沪投要……”
戴笠知道杨杏佛已死,高兴异常,转而对过得诚说的化名,感到非常气愤,对赵理君道:“过得诚既然已经暴露,按规定应该处理掉,我命令你马上通知在法租界巡捕主心指挥的范广表,叫他逞上毒药,想办法灭口!”
当晚,过得诚果然死于广慈连院。
话说杨杏佛死后,戴笠又开始把精力全部投入到追捕王亚樵事上来。
一日,他正在冥思苦想,无以为计,沈醉突然拿一样东西进来,道:“处长,不好了,王亚樵已逃出上海了!”
戴笠吃了一惊,坐了起来,接过沈酾东西一看,乃一大信封也,上书:上海杨杏佛先生治丧委员会启;下面落款为:“这会不好了,我们应该马上解除上海警戒,赴厦门追捕。”
戴笠不悦,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铺开一看,乃为《哭吊杏佛先生》的挽联。
年地半呼冷笑道:“王亚樵一向狂妄自大,敢作敢为,今天竟然想到这种雕虫小技来引开我的注意力,谋求脱身之术,说明他已经致函山穷水尽的地步,心里发虚了。”
沈醉不懂意思,问道:“处长此话怎讲?这上面的邮戳是厦门的呀,一点没错。”
戴笠道:“你才蠢才呢,他不会派人赴厦门再寄发么?哼,王亚樵,这回你真是此地无银了?”
沈醉经戴笠提醒,恍然大司,心里钦佩不已,道:“我懂了,这是王亚樵玩的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处长不愧为火眼金睛,一眼识破。”
戴笠道:“你少拍马屁好不好?快去组织人马,张开大网,对王亚樵所有的熟人、朋友、亲眷加紧监视,不得懈怠,一有情况,马上汇报。”又道:“王亚樵已经心虚,说明他的秘密点已经不多。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肯轻轻易相信别人,你除了广泛张网之外,重点要注意他的母亲,老婆和弟弟。”
沈醉领命去了。此时,王亚樵果如惊弓之鸟,他全家亦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举一动都在戴笠的监视之中,甚至他的弟弟王述樵不得不停止律师业务,到处躲藏。
沈醉调动大队人马赫得里,他的爱妻王亚英,经常在那里出现。
戴笠批示道:“继续盯梢,一定会到的。”
沈醉指示道:“王亚英也是杀手出身,狡猾多端,出门时忽左忽右,街上人又多,一瞬又不见了。”
戴笠道:“既是赫得里,这好办,集中力量,对这一地带的住户逐家秘密调查!”
这一招果然厉害,王亚樵的确切地终于弄清了。
戴笠吩咐手下切莫轻举妄动,这一回必须万分小心。暗地里调动大批军警,以王亚英的住处为中心,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撒下张张大网。
一切就绪后,戴笠亲自督阵,一天二十小时轮流换班注视王亚英住处。
一日清晨,一条人影机银川市地闪进赫得里。此时,天还未大亮,街上少有行人。戴笠认出正是王亚樵,登时,心脏张得似要跳出胸口。
但见王亚樵左瞧右望,确认周围没有异样情况,整整黑色西装,从从容容上楼。
传来门枢旋转的吱呀声。
戴笠松了口气,对沈醉道:“这下好了,鱼已入网马上下去布置,用火力封住所有的门和窗户,不得让他再跑掉了!只见他身影,一定打死!”
沈醉下去布置,特务们分头潜伏去了。
一会,天已大亮,开门声此起彼伏,等道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戴笠道:“快,带一批人冲上楼去,等街上人多了不好办!”
正说着,王亚樵的门开了,只见他的老婆王亚英手挎菜蓝出门买菜,扎着花头巾,走起路来屁股一摆一摆的。
戴笠道:“这正好,王亚英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杀人女魔,她出去后剩下王亚樵一人容易对付!”
王亚英步下楼来,在弄堂中向几个早晨买菜的邻居娘姨招手,然后结伴而行,从戴笠布置的层层包围里擦肩而过。
戴笠这才一身令下,十几个特务冲上楼去,他也随后到达,亲身督阵。
特务们在每间房子里搜了一遍,一无所获。这时戴笠一脚踢开卧室,只见王亚樵身穿黑西装,背向他而立。
戴笠叫道:“来人啦,要犯在这里!王亚樵,举起手来,可免你皮肉之苦!”
话声刚落,王亚樵转身狂笑,变成了王亚英,她饥讽道:“戴雨农,这下你服了罢,王亚樵配不配做你师傅?”
戴笠连呼上当,眼睁睁放了王亚樵。
原来王亚英早知周围已布满特务,王亚樵不知,故冒队而来,一上了楼,妻子便对他说:“不好了,你投虎口来了,外面全是戴雨农的撮佬(上诲骂特务的土话)!”
王亚樵一惊,令王亚项拉开窗帘细看,果见周围都是形迹可疑之人,遂脱下西装叫妻子亦脱下衣服,穿在身上,又扎了一块头巾,让妻子盯着外面,迅速剃尽胡须,扮成女人,步下楼去。此时恰恰相反有几个买菜的女人经过,便招手,装成噗巴,结伴躲过戴笠布下的层层铁网……脱险后,就到戴笠还不曾注意的老友张树候家暂避。
王亚樵的弟弟王述樵,是公开挂名的律师。他的恩师沈钧儒先生是全国律师公会会长。闻知王亚樵被戴笠抓捕,勃然大怒,立即以全国、上海律师公会名义在报纸上发表声明抗议:“王亚樵犯罪,其弟王述樵何罪?只有其罪不应罪及其弟!”
沈钧儒的抗议得到律师界同仁的声援支持,纷纷指责当局,司法工作者尚得不到法律保护,平剧姓告状不更无保障?沈钧儒一边亲为王述樵出辩护,一边抽空去看守所看望,并赠一张近照,在照片背面亲笔书写:“公治长在累绁而嘉立。昔读《论语》为之感动。今述弟羁押,自问无他,无必佑之无颖矣。铁窗发月,正习借此休养身心,以作印证,述弟存之。朝文相晤对也。美髯公赠(沈钧儒自喻美髯公)。”
全国言论大哗,戴笠自知弄巧成拙,恰在此时,蒋介石一道电令,召他上庐山面见。
电文是贾金兰呈现给他的,自知这次非挨蒋介石拳脚不可,回想上次,仍隐隐作痛,阅罢,指电文上的一个指印质问道:“贾金兰,你是怎么啦?领袖的亲电你敢用脏手拿么?”
贾金兰知道戴笠是有意找茬,本想说接电文时刚擦了枪,手忘了洗,又怕戴笠说他犟嘴,又遭殴打,故不吭声。
戴笠久不见回答,火起,想道:“你哑巴了?我看你还说不说话!”说着,拳头早已擂了过来,接着用脚猛踢骂道:“打你哑巴,打你哑巴!”
贾金兰才知道这顿打说什么也少不了的,暗自伤心起来。
致函吃饭的时候,贾金兰因感到自己委屈,说什么也吃不了,干脆赖在房里不出来,想道:“要打死就一次打死算了。免得经常挨打受罪。”
戴笠在饭堂里不见赠金兰,差沈醉来叫。贾金兰反正铁了心了,就说什么也不肯去。
一会,戴笠亲自来了,一脸的笑,向贾金兰道:“我早就没有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定期在生气?真是莫明其妙!”
贾鑫兰此时胆子也大了,哭道:“你打人打够了当然没有气了,挨了打的人怎么受得了!呜呜——”
戴笠笑着道:“我就不像你这么蠢。委员移花接木我比我打你们更厉害,但是我等他骂完了,也想没有事了。你们应该学习我这一点了。”说着解开衣襟,露出上次的伤疤。贾金兰看见,不再哭了,想道:“难怪他打人,这一次庐山召见,不知又要加多少新伤。”
戴笠忐忑不安地来到庐山,在仙人洞里面见蒋介石,垂下头来准备挨打。
沉默了很久,还不见拳脚,便偷偷地用眼睛窥望,出乎意料之外,蒋介石没有发火,反而安慰他道:“你追王亚樵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也算是尽了心,我不会怪你。王亚樵不是等闲之辈,他在上海经营了十几年,根深蒂固,又有西南派撑腰,绝不是一夕一日可以捉拿的。你还是和琴斋一起到上海和他谈谈条件。只他不再和我们作对,咱们可以既往不咎。”
戴笠道:“那就请校长先通知琴斋来上海。”
蒋介石说:“不能通知,琴斋比你还先到。”说到这里,回头向里面叫道:“琴斋,你看谁来?”
戴笠果见胡宗南小小的身躯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相握,没想后面又走出同乡胡抱一。
蒋介石说:“你们仨个人过去都是王亚樵的得意让生,这一回招安,就全靠你们了,你们自己谈。”说着,退进卧室里去了。
三个老友相见,自然得从湖州说起。到目前胡宗南官运离通,戴笠次之,胡抱一出息最少,自嘲道:“我追随王亚樵时间最短,学得最精,可能是他天份太高之缘故罢。”
胡宗南笑道:“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跟王亚樵时间最短,学得最快,可能就是这样道理。”
戴笠道:“王亚樵确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这次来庐山,以为又要挨打,于是先拿我的卫兵出气。没想把卫兵打得过火,惹他生气了,我又向他陪礼道歉,这办法正是王亚樵常用的,叫恩威并用。当然,琴斋兄比我学得更精,琴斋兄了近有何心得?”
胡宗南道:“心得谈不上,只是我又多了一个铁杆亲信却是事实。我下面有个叫徐保的团长,是有名的赌棍。前不久他亲自到师部领了全团的军饷,徐保说:‘叫执行官把队伍集合起,今天团长亲自发饷。’军部主任带了官兵名册,跟随团长准备去发饷,一到集合场,徐保对全团官兵讲话,先说道:‘这个月的饷,团长领来了!’士兵听到团长亲自发饷,喜形于色,徐保嬉皮笑脸地说下去‘不好了,我们全团运气不好,昨天晚上团长统统把钱输光了。弟兄们,不要急,团长今晚现去把钱翻回来,明天全团发饷好不好?’全团官兵一下子被他搞得糊涂了,竟齐声答应‘好!’就这样过了关。”
事情很快被我知道了,立即把余保找来,气呼呼地对他说:“徐保,我问你一个问题。”徐保站着不敢作声。我拍桌问道:“古来名角,谁是赌棍出身?你答复!他瞠目结第三者,答不上来。我哼了两声,变脸怒气走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不,见徐保还是站立原地,丝毫未动,不觉暗喜,呵责道:“答不出来吗?没有用的东西,去!向经理处再领全团一个月的饷,下次不得胡来!”徐保这才笑嘻嘻地走了。两位仁兄想一想,这徐保将来能不替我卖命么?
戴笠、胡抱一连连点点头称赞。
其实,胡宗南足有一绝招比起王亚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即:先置死地而后开释的网罗死党权术。常常有人说胡宗南从来没有打过漂亮仗却官运享通,正是他的谋权术起到的作用。
胡宗南部独立旅团长周士冕,克扣军饷,盗卖军用物资,搞得官兵满腹怨气,人言啧啧。周士冕为了压制官兵,召集全团官兵训话,命令原地坐下,故意问营、连长:“对团部的经理有意见吗?”按国民党部队的传统习惯是不敢有人提什么意见的,猛不防有个叫张新的营长站了起来回答:“有!”周士冕立刻厉声南问:“有什么?”张新激于一时气愤,便大声回答:“团部克扣军饷,变卖士兵短裤。”周士冕怒火冲天,骂一声“混蛋!”张新也怒不可遏,举起拳头猛击他一拳,所有营、连长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坐在地上的士兵却都站了起业,不由得喊“打得好!”“做得好,”周士冕见事不妙,盛怒之下,悻悻而去。
张新知道闯了大祸,但自命硬汉,便硬到底,没有逃跑,听候处理。随即胡宗南把张新押解到安庆师部,单独禁闭在他住的司令部楼下。傍晚,师部中校参谋胡受谦着胡宗南的命令,来到禁闭室对张新宣读:“张新在全团官兵集合之际,有意侮辱直属长官,蛮横下无法,开国民革命军未有之先列,为了整饬纲纪,着即……”胡受谦平素和张新有点交情,读到这里,就没有读下去。张新着急地问:“着急什么?撤职?还是枪毙?”胡参谋还是呆着不说,最后说了一句:“反正你自己明白。”其实下面四个字是:“着即枪决。”他没有念下去,就走了。当胡参谋走后,张新镇定了一下,想自己行为虽然鲁莽,但事情没有做错,死也不怕。便向胡宗南的随从副官程开棒要了一张纸,一支铅笔,写了两句话报告胡宗南:“死而无怨,死后请安葬烈士墓。”程开棒把报告拿给胡宗南,胡在楼上大发雷霆,骂道:“该死的家伙”。半夜,禁闭室加上双岗,准备枪毙。张新也自认再也无活命的希望了。
过了几天,胡宗南的部队开赴甘肃天水,他临行前把张新释放了,并拍着他的肩膀,以罕见的温和态度道:“有参谋,不成大器呀!”
自以后,张新便成了他的铁杆心腹。
戴笠、胡宗南、胡抑一在庐山商量好了,来到上海,一时无法找到,戴笠便要胡抱一在《申报》、《新报》上刊登启:亚樵兄如此下去究竟如何?迷途知返智者所为,何去何从请予一决。
同时,戴笠在上海找到王亚樵在北伐时期的老朋友常恒芳,请他出面做联系人。
常恒芳惧怕戴笠的势力,不得不暗中通过郑抱真、真文龙与王亚樵联系上了。谈羊地点定在耀东医院。
戴笠清楚王亚樵生性多疑肯定会警惕骗局,从而小心行事。因此,亦不存二心。
在保证人身安全的条件下,王亚樵、戴笠、胡宗南以及中介人常恒芳等人在耀东医院和谈。
王亚樵道:“在下多年来与当局发生矛盾,决非亚樵个人有意跟谁过不去,实乃是代表族中利益。现在国难当头,日寇猖狂,亚樵愿化干戈为玉帛。就目前情况,我提出条件。如当局和介公能予采纳,亚樵当束手自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介公不纳,亚樵当我行我素,一息尚存,决不低眉俯首也。条件是:一,对南京、苏州、上海等地,凡因我被逮捕的人,一律释放;二,随我吃饭的人多,要解散他们非一百万元不可;三,上述两事雨、寿山两兄可以保证办到,我只身去南京向蒋先生请罪,为所欲为留悉听介公发落。”
王亚樵道:“雨农兄请讲。”
戴笠道:“第一,王先生全家必须迁居南京由我安排住处;第二,王先生必须开枪打死一位西南派反对委员长的重要人物以示诚意;第三,办完以上三件事后,王先生必须出国缓和空气,等平静之后再回国重用。”
王亚樵听罢,脸上的肌肉颤动,嘴唇发拦,但嘴上还是应道:“这三个条件虽是苛刻,介屯都在情在理,亚樵表示同意。”说着站了起来,抱拳道:“亚樵有事,先告辞一步!”
戴笠暗道:“不好,王亚樵肯定不会答应,我何不趁此机会将他捕捉,以除后患,岂不是好?”
想罢,戴笠道:“王先生慢走一步,雨农有事要相告!”
不知王亚樵性命如何,欲知后事,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