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嫌犯（上）
罗少晨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称赞了我身材。”
“完全出于礼貌。”沈慎元坦荡荡地看着他上身，然后点头称赞道，“身材确很好。这次是真心。”
罗少晨道：“衣服还没有送来？”
“如果送来话，会先进过你洗澡现场。”
罗少晨挑眉。
沈慎元立刻表现出自己对“小小叔叔”肉|体呵护,“这之前我会先关上门。”
“我不想有任何东西阻挡你和我之间。”
“呃，只是一道门……”沈慎元看着罗少晨眼睛,觉得固有冷静后面还藏着太多他无法辨析却明显感到危险情绪。
礼貌门铃声打断两人对视。
“netierge，礼宾。罗先生,我是来送衣服。”
罗少晨随手拿一些零钱当小费,打开门,礼宾挑是一套黑色休闲服，和一条黑色三角内裤。“谢谢。”他面不改色地将衣服收下，“警察什么时候来？”
“他们到达后，前台会给我打电话。”刚说着，他手机就响了，他退到一边接起手机，然后对罗少晨道，“他们已经楼下了。”
“我换好衣服就下去。”他随手关上门。
沈慎元看了看他手上黑漆漆衣服道：“他们是预防你再被泼。”
罗少晨道：“也许下次他们改用白油漆。”
“这次抹黑，下次洗白？他们对你抱有厚望。”沈慎元看他拿着衣服进浴室，“你换衣服也不关门吗？”
罗少晨将衣服放洗手台上，一手搭着围腰际浴巾，退后一步看他，“你想看什么？”
“……没有。”
浴巾落地上，不过沈慎元看清楚前一秒，罗少晨已经走进了浴室。
……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看？
沈慎元抹了把脸，然后发现……自己面部肌肤有点热。
罗少晨回到大堂，泼墨人已经被带上警车送往警局，只留了一个警察等他们。“泼墨人叫黄子祥，和他一起来是他姐姐，叫黄美丽。他们用硬纸袋装墨水，上面挂了一件毛衣掩饰，从你们进自助餐厅之后就一直坐大堂里等，相信不是偶然。”
罗少晨道：“我不想知道经过，我只想知道后果。”
“你需要跟我去警局录一份口供。”
“去警局？”
“是。”
罗少晨道：“那里空气有助于我提供多信息？”
“你真幽默。我们可以走了吗？”
罗少晨低头看沈慎元。
沈慎元道：“外面可能还有很多墨水等着我，没有你，谁帮我挡？”
“我让赵奶奶来接你。”
“赵奶奶身手没有你灵活，覆盖面也没有你大。”沈慎元抱住他腿，可怜巴巴地抬头，“让我去吧？你知道我扛得住。”
“呃，是不是应该问下我意见？”警察问。
罗少晨道：“你车呢？”
警察道：“可以搭你车吗？好吧，你做主。”
罗少晨无奈地摸了下沈慎元脑袋道：“走吧。”
沈慎元道：“你穿白色真是帅呆了！”
“你说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没看到。”沈慎元道，“需要我用专业眼光评论一下吗？”
警察诧异地回头看他们。
罗少晨一把抱起沈慎元，将他脸埋自己肩膀上，挡住对方探视目光。
日头西晒，阴冷审讯室被阳光照得暖洋洋。
罗少晨被隔离录口供。
坐他对面西装男开口道：“敝姓涂，涂乐文，目前负责罗启松和穆必诚被杀案。抱歉，这里没有高档会客室。”
罗少晨身体微微后仰，淡然地看着他们，“除了我差点变成国画之外，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涂乐文旁边衬衫男道：“你之前认识黄子祥和黄美丽吗？”
罗少晨道：“启松追悼会时候见过一面。”
“事后黄子祥曾停车场与你发生争执？”
“他单方面口头威胁。”
衬衫男道：“你事后有没有再找过他们？”
罗少晨道：“没有。”
“为什么？他们大闹追悼会，并且口头威胁你们安全，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存会威胁到你和你家人？”
罗少晨道：“我相信靠税收养起来警察队伍不是米虫队伍。”
涂乐文笑了，“你情绪很抵触。”
“你要我为了进审讯室而欣喜若狂吗？”
“合作会令我们都过得愉。”涂乐文道，“我知道罗家很看重星罗城计划，但是罗启松事让这个计划停滞不前。早点让这件事结束，对我们都有好处。”
罗少晨道：“我也很希望杀启松凶手能够落网。”
“那我们应该合作。”涂乐文道，“黄子祥和黄美丽离开追悼会之后就被房东收回了租住房子。黄子祥丢了工作，雇佣黄美丽当保姆家庭也回拒了她。这些事你知道吗？”
罗少晨道：“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名字。”
涂乐文缓缓道：“你觉得，可能是罗家其他人做吗？”
“我觉得，不是。”
“这么肯定？”
“我主观看法。”罗少晨看了看手表，“口供要录多久？我侄女还等我。”
涂乐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和沈慎元熟吗？”
罗少晨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不熟。”
涂乐文道：“马维乾呢？”
“近合作做专辑。”
“你知道娱乐圈里有谁涉嫌吸毒吗？”
“不知道。”
“罗启松娱乐圈中有哪些朋友？”
“你可以看娱乐杂志。”
衬衫男不悦道：“罗先生，我知道你是名人，但这里是警局，我希望你能配合一点。”[!--empirenews.page--]
罗少晨瞥了他一眼，“我一向实话实说。”
涂乐文不以为意地笑笑，“小董，你不觉得我们和罗先生谈得很愉吗？好吧，后一个问题。罗先生，你知不知道罗启松情人是谁？”
罗少晨道：“娱乐杂志上应该写得很清楚。”
“不，我是说，他秘密情人。”涂乐文道，“我们查过罗启松生前消费记录，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买一些一模一样东西。”
“情侣用一样东西很正常。”
“正常吗？一样男表，一样男戒，甚至同样款式不同大小男鞋？”涂乐文满意地看着罗少晨冰封表情终于裂出一条细缝，“我想知道，他离世之前，他和哪个男人走得近？”
一句话工夫，罗少晨已经调整好表情，“就我立场来看，应该是我。因为我和他见面场合中，只有我和他出现次数多。”
涂乐文笑道：“看来你们经常单独见面。不介意告诉我你鞋子尺码吧？”
罗少晨道：“四十二。”
“谢谢。”
罗少晨一出来就看到沈慎元站走道里焦急地张望，直到他出来才松了口气。
“泼墨就一个动作，怎么谈这么久。”他小声抱怨。
“你侄女很可爱。”涂乐文跟罗少晨身后走过来。
罗少晨刚刚扬起嘴角很扯平，抱起沈慎元就走。
“我刚才跟你说事，希望你能保密。”涂乐文亦步亦趋地跟他后面。
警局阶梯有些狭窄，罗少晨走得很慢，“保密好办法就是不要告诉别人。”
“你不想还罗启松清白吗？”
罗少晨停步转身，望着站两格阶梯之上涂乐文道：“你说什么？”
“你相信罗启松贩毒吗？”涂乐文慢悠悠地往下走了两步，与他平视，“他是罗定欧儿子，家财万贯，没有毒瘾，也没有赌瘾，唯一爱好就是和女明星传绯闻。他为什么要贩毒？之前他受警方保护，我和他相逢恨晚，相谈甚欢。我们聊历史，聊时政，聊天文，聊地理，几乎无所不谈，唯独对他贩毒事讳莫如深。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承认了贩毒，像他这样身份地位人，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糟糕？除非，他想保护什么人。我现就是想找出那个人。”
罗少晨道：“找出那个人不等于他清白。”
“可至少能给他公平。”涂乐文道，“罗启松死了，那个人却还逍遥法外。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罗少晨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觉得启松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涂乐文微微一笑道：“也许他反悔了呢？他死得这么仓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后悔了却来不及说？主谋和帮凶待遇差很多，如果他不是，为什么我们要把他架上那个千夫所指高台，还连累他家人陪着他受罪？”
罗少晨身体稍稍前倾。
涂乐文配合地伸长脖子。
罗少晨轻声道：“如果你能把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我很乐意送花圈给那个人，送锦旗给你也可以。加油。”
涂乐文眨了眨眼睛，“镶金边可以吗？”
“18k可以考虑。”
涂乐文大笑道：“看来我要加把劲了。”
罗少晨抱着沈慎元往楼下走。
小董从三楼走下来，站涂乐文身边，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道：“你觉得是他吗？”
涂乐文道：“不像。”
“他有抵触情绪。”
“是个坏脾气。”
“你觉得不是他？”
“他脚太大。”
“也可能是假。”
“不如这样吧。”涂乐文道，“你今天晚上去他家偷一只鞋来，便知真假。”
小董挠头道：“要不是他，那是谁？我们之前分析过，他可能性大。和罗启松很熟又不引人注意，他是音乐教父，娱乐圈有一定地位，和沈慎元、马维乾都认识，要做什么都很方便。重要是，他是罗启松堂弟，如果他们真有不可告人关系，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罗启松才死咬着不松口。”
涂乐文道：“你忽略了重要一项。”
“什么？”
“动机。他和罗启松都出身大富之家，衣食无忧，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这种事？而且事业上，他们都算得上春风得意，也不存报复社会心理。”
小董道：“会不会是他们恋情不能曝光，所以报复社会？”
“那他们应该去烧了民政局。”
“那会是谁？所有人都已经排除了。”小董下了几格阶梯，犹豫着回头看他，“会不会是我们走错了方向？也许事情没那么复杂，就是沈慎元、罗启松和穆必诚三个人。杀手杀沈慎元动机就如他说那样，是职业操守。”
涂乐文道：“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就像一局棋，杀手出现就是后将军，把这局棋推上死路，好让其他人拿着杀手供词速结案。越是这样，就说明这局棋越是不简单，这后面肯定还藏着一个什么人。而且指证沈慎元供词非常薄弱……仅凭穆必诚身边人模棱两可口供和一盘模模糊糊录音带，简直像是找到替死鬼之后刻意营造出来假证。”
小董见他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若有所悟，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涂乐文道：“你记得么？谁推动这件案子完结？”
“你是说穆家？”
“还有颜、鲁、马。”
小董击掌道：“他们为了保护马维乾？”
“我查过马维乾，他是马家一表八千里远亲，颜、鲁、马三家不会为了他兴师动众，一定还有其他重要人。”
小董道：“这范围说起来也不大啊。”
“不是不大，简直可以说很小。”
“哪里很小？这三家里里外外人加起来也超出两个手掌了。”
“可是这两个手掌里，有多少人正好符合鞋子大小呢？”
小董眼睛一亮。
沈慎元从罗少晨被请进审讯室，心就吊嗓子眼，听到涂乐文那些意味深长话后就是扑通扑通不停狂跳，好不容易熬到车里，立马忍不住问道：“你们刚刚聊什么？”[!--empirenews.page--]
罗少晨反问道：“你鞋子尺码是多少？”
“啊？四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