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澜拿到售楼部开具的收条回到蓝水湾之后,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打完所有折扣,每平米还要将近一万一千块,如果一次性付清全款,还能优惠个七八万。
当初谢母给的两百万,已经被她拿出一百万入了男装工作室的股份。算上当初在江景辞那里折现的余钱,完全可以全款买下这套房子。
但如果能顺利找到季敏心,她还要为季敏心的治疗投进去难以预料的钱!
为了季敏心,她必须留下一部分钱以备不时之需。
她决定先付一半首付,剩下的走房屋贷款。
第二天起床,她本来没有食欲,但还是煮了两个白水蛋,热了杯牛奶。
就算她不想吃,腹中的小家伙也要吃啊!
因为沈毅定的是上午十点,温澜吃完早餐先来到TT。
周翘也准备一同过去,还买了两束祭拜用的鲜花。
温澜是坐周翘的车去江大的。
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现在是孕妇,到底适不适合去送沈母最后一程。
“沈毅好像又和谢简宁搞一起了。”周翘开始八卦,“我有个发小在港城数码园区做IT,说最近经常看到两人在一个小区同进同出。”
“翘翘,孕妇是不是不适合接触阴气很重的东西?”现在对温澜来说,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小东西。
“那是当然!我妈说只要孕妇沾上阴气,就算不流产,孩子生出来十有八九也会有问题。”周翘说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你——昨天想买学区房,今天就问这个,不会中招了吧?”
温澜沉默。
“还真怀孕了?”周翘惊诧的嗓音瞬间拔高了很多。
“怀了。用试纸测过,也去医院测过,如假包换。”温澜没有再瞒着周翘。
“谁的?”周翘最关心的是这个。
温澜:“我的。”
“哪个男人的?”周翘比温澜都紧张,“不会是谢——”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温澜厉声把她打断,“从现在起,我永远都不想听到有人提起孩子的父亲!”
周翘长长吸了口凉气,“都要买学区房了,看来是真准备生下来了。澜澜,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单亲妈妈不好做。”
“走一步说一步吧。”温澜水盈盈的眸光中闪烁着坚执,愣了愣,“看来,我真的不能去送沈妈妈了。”
“和我还藏着掖着!早点告诉我,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还是先把你送回TT吧!”周翘调转车头。
温澜可不敢拿腹中的孩子赌,悻悻地说,“别折腾了,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打车回去。”
“还真快到时间了。”周翘看了眼腕表,把车在路边缓缓停下,“咱俩最好统一下口径,别在沈毅那里说漏了。”
“就说我早上崴了脚,走不了路了。”温澜下车的时候想出个理由。
“那就这么说!”周翘朝她挥手,车子疾驶而去。
沈妈妈生前对她很好,不能去送沈妈妈最后一程,确实是个不小的遗憾。
既然人去不了,心意总要带过去才行。
她拨通沈毅的电话,说早上崴了脚,不能过去了。
“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妈,心意到了就行,你好好养着吧。”沈毅声音喑哑,但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
正准备结束通话,沈毅忽然叫出她名字,“明天上午我就要回港城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如果你出门不方便,我去接你。”
“我最近很忙,下次吧。”温澜婉拒。
沈毅和谢简宁现在打得火热,她不想再引火烧身。
“也好。”沈毅满腹惆怅地挂了电话。
打车回到TT,前台神秘兮兮地朝温澜使眼色。
温澜循着前台的目光望过去,竟看到了谢宴声!
才一天不见,谢宴声竟憔悴了很多。
昨天那场羞辱还历历在目,她没有理会谢宴声的想法,转身朝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我有话和你说。”谢宴声疾步跟过来。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温澜以为谢宴声是来让她签和解书的,拧开工作室的门之后就去反锁。
但谢宴声早她一步走进去。
温澜冷冷看向他。
他的目光从温澜脸上缓缓移到小腹上。
温澜被他盯得发毛,撵道:“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你昨天对我说怀孕了,意思是孩子是我的。”谢宴声咬住干涩的薄唇。
他语气中的怀疑令温澜心酸不已。
温澜勉强挤出抹敷衍的笑,“和你过了两年,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避孕。现在都离婚了,多想不开会和你生孩子!”
谢宴声清隽的脸阴沉得可怕。
“我确实是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你的。对你那样说,不过是想为以后找个长期饭票。”温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都在抽搐。
其实,谢母对她已经到了不弄死不罢休的地步,她和谢宴声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昨天她就不该对谢宴声说出怀孕的事儿!
谢宴声紧紧盯住她,“我咨询过医生,怀孕十六周可以做无痛DNA检测。”M..
“什么意思?”温澜急声问。
谢宴声眼中寒光尽染:“如果孩子是我的,我再给你谢太太的名分,马上带你离开江城。”
一股深深的羞辱和难堪再度涌上温澜的头!
“孩子就不是你的,做什么DNA!”此时的她心如死灰。
“谁的?”谢宴声把她抵在墙上,厉声吼道。
她红着眼:“反正不是你的!”
“沈毅的——”谢宴声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一只手捏住她下巴,“从始至终,你心里只有他——”
她倔强地和谢宴声对视,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别踏马哭!”谢宴声眉宇中全是戾气,“以前你一哭我就心软。从现在起再也不会了!”
“有生之年能结束那场早就烂透的婚姻,已经是我莫大的幸运。哭?你做梦!”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毁了沈家。”谢宴声温热的呼吸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是不是?”
谢宴声的碰触令她浑身恶寒阵阵,崩溃地躲闪,“别碰我!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马上滚!”
“碰你?”谢宴声笑声肆意刺耳,“你现在怀了别人的种儿,只会令我恶心,脱光衣服求我,我都不会碰你——”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谢宴声猛然放手,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