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秒懂,目光幽深,向温澜表态,“我也说过,不希望这段感情参杂进任何功利。以后对温瑾胤,我会尽量远离。”
“谢谢你的体谅,江景辞。”温澜眉眼舒展开来。
“非要连名带姓地称呼么?”江景辞蹙眉,“你让我有种小时候没认真听课,忽然被老师点到名的紧张感。”
“那我该喊你什么?”温澜是不准备直呼他名字的,想了想道,“还是叫你老江吧。”
“好。”江景辞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得体一笑,再次把手中的檀木盒子递过去,“第一次送你礼物,就别打我的脸了。”
温澜略一迟疑,还是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个水头很好的帝王绿手镯。
刚答应试着交往一个月,江景辞就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想收。
因为她不知道一个月之后,两人的感情会走向何方。
她把盒子合上,塞到江景辞手中:“太贵重,我暂时还不能收。”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景辞眸光暗淡下来,但也没有难为她,而是笑着挑起另一个话题,“今天是元宵节,我现在连午饭还没吃呢,不如就近找个餐厅?”
“我虽然已经吃过了,但可以坐在旁边陪着你吃。”温澜努力让自己跟上和江景辞谈恋爱的节奏,笑着应下。
两人从酒店出来,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往右走着。
此时的上京春寒料峭,北风还夹杂着凛冽。
温澜穿了件长长的黑色大衣,脖子上裹着条卡其色羊绒围巾,及腰的微卷长发在风中摇曳,不时地拂着江景辞的衣衫。
江景辞面色平静如常,但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面红耳赤的言辞,仅仅和温澜并肩走着,彼此衣衫相碰,久违的女人气息就令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瞬间崩塌。
一向沉稳克制的他,忽然间就紧张得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到哪里。
温澜的注意力在前方不远处一辆蓝色轿跑上,根本没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小心思。
因为,轿跑的车型和车牌很眼熟!
轿跑的车身还倚着个高顷挺拔的男人!
男人清隽的五官,她早就熟悉入骨,藏青色的大衣,里面搭的还是她送的衬衫。
短短几日不见,男人下巴上的胡扯已经很茂盛,深邃的眸底漾着抹微红,全身上下全是颓废。
男人的动作和神色很明显在等她,她立马止步,对身侧的江景辞小声说,“我们掉头走另一条路吧。”
江景辞亦看到了前面的谢宴声,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柔声安慰:“坦然点,你又不欠他什么。就算今天避开了,如果明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呢?”
“确实如此,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温澜说着就主动挽住了江景辞的胳膊。
江景辞身体一颤,就势与她的手臂紧紧拥在一起,满脸都是受宠若惊的欢喜。
两人故作自然地说笑,走向谢宴声所在的方向。
就在擦肩而过那刻,谢宴声伸手扣住温澜的一只手腕!
温澜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幸好被身侧的江景辞拉着,否则整个人就栽到谢宴声怀中了!
“谢先生,温澜现在正和我交往,你不请自来,对她动手动脚,过分了。”江景辞饶是性子再好,这时也沉下脸来。
谢宴声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紧盯眉宇微蹙的温澜,嗓音喑哑,“去年元宵节我答应过你,今年还带你去南部山区看烟花——”..
温澜垂眸,心口酸楚阵阵。
当时只觉得是谢宴声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一年之后,谢宴声不仅记着,还特意从江城赶过来!
温澜嘲讽地笑了声,“去年说过的话,我早就忘了。还真看不出,谢先生是这么长情的人!”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下午三点有飞江城的航班。”谢宴声没有理会江景辞,深深望着温澜并朝她伸出右手,“澜澜,跟我回去?”
温澜后退几步,不想和谢宴声起冲突,拉了拉江景辞的衣袖,“走吧。”
“好。”江景辞沉声应下,牵着她的手疾步越过谢宴声的车子,转弯去了另一条街。
谢宴声独自站在路旁,安静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的绝望像肆虐的潮水一波波袭来,令他陷入无尽的落寞……
一直牢牢控在股掌的女人,就这么投入别人怀抱,他不甘心!
手机来电响了三次,他才回过神来。
是那个他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接的号码。
点开,程霓嘉娇弱无力的嗓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宴声,今年的元宵节我只能在医院里过了,程橙刚被小姨带走,一个人很是无聊,你来陪陪我吧?”
“老宅有家宴,去不了。”他声音很冷。
“现在来不了,那就晚上过来。”程霓嘉不依不饶,“我们的事,你也该告诉你父母了。”
“是我娶你,不是他们。”谢宴声烦躁地摸出支烟点燃,狠狠抽了两口,“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的婚姻只有两年,这两年你可以享受谢太太的身份带来的所有利好,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我想知道,我做了谢太太之后,你会不会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呢?”程霓嘉问得很认真。
“别说两年,就是十年,我对你也提不起半点兴致!”谢宴声神色冰冷,“待会儿,我会让李端把协议书送到医院。”
“你已经做了财产公正,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写进协议书?”程霓嘉冷声问。
“等你见到协议书就知道了。”谢宴声主动挂了电话,又拿出支烟点燃。
白色烟圈在他唇齿间萦绕,他薄唇上挂着抹冷笑。
前天,程霓嘉做了场假自杀的戏,试图逼他娶她,他当时就应了。
但,那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他根本不会把婚姻给一个从未入过眼的女人!
就算这个女人曾经为他掏心掏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