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令!”陆崇团对闵成子的话充耳不闻,像模像样的举起手一挥,“冲啊!杀光他们!”
闵成子见说的话都不奏效,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召来差人,吩咐道:“你去厨房,取一碗米饭。再到猪圈去,取一碗猪粪。然后放在同一个托盘里端过来。”
差人心里疑惑也不敢问,只能照办。过了一会儿,捂着鼻子端着托盘回来了,等闵成子吩咐。
闵成子看了点点头,示意了一下陆崇团的方向,说:“去叫他吃。”
差人恍然大悟:“果然还是您最有办法!”
随后看好戏一般来到手舞足蹈的陆崇团面前,叫道:“陆崇团,累了吧?吃饭了!”
陆崇团看着差人托盘里的碗,眼神迷茫,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选择哪一个碗去吃。众人安静,等待陆崇团的选择。
忽然陆崇团口里又变成了女声,问差人:“薛公子,这是给我吃的吗?”
差人看陆崇团终于有反应了,马上回答:“对啊,薛公子特意端来给你吃的!”
“你想下毒害死我!”陆崇团突然暴怒,凄厉的指责,一把掀翻了托盘。啪!两个碗落地,应声而碎。
差人躲闪不及被洒了一身,正准备发怒殴打陆崇团。
而闵成子双眼也闪过一丝杀气,一直蚂蚁般大小的蛊虫在他手背上爬行,不吃,那便是没疯。
在闵成子准备下手的时候,陆崇团嘻嘻的笑着蹲下身去,将洒在地上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抓了一把在手里。又站起来,递到差人面前:“薛公子,这个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吃吧!”
说着,陆崇团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开始咀嚼。
“呕!”差人忍不住,跑出门外呕吐。
陆崇团却浑然无事,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跟在差人后面举着手追着喊:“薛公子,一起吃嘛!”
闵成子看着这一幕闹剧,虽然始终不信陆崇团疯癫,观其所做所为又确实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心里半信半疑,但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吩咐一声,打道回府。
众人纷纷离去,闵成子依旧吃着加了料的米饭。
可扶着墙的左手死死扣着墙壁,墙壁上留下深深抓痕,指甲崩飞。
事败之后,陆崇团便知道园圣仙不会放过自己,无奈之下,只能装疯避祸。
他料到了蛊师会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更狠。
为了铲除自己这个威胁,竟然抓住自己调动商号钱财的把柄,血洗了自己的势力,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好,好,我的好哥哥,别让我喘过这口气,别让我活过来,否则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一定加倍奉还。
陆崇团疯癫的消息送到叶天面前,叶天也没任何意外。
叶天之所以没杀他,就是料定有很多人会动手,陆崇团若真疯了,以后无法对自己造成麻烦,陆崇团若装疯,那么这条毒蛇肯定会给蛊师,陆家咬上致命一口。
左右都不吃亏,叶天也没纠结这件事。
此时叶天面对的善后工作,可比确定一个人是真疯还是假疯更重要。
战场上消灭敌人容易,想要在战后抚平创伤却很难,可叶天现在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想如何安抚渔民了。M..
韩家大房与四房已经动了刀兵,韩家内战无法避免。
根据江真树传回来的消息,九霄商会联合其他默克不断向韩家大房派遣人手,想要一举击垮韩家四房。
而叶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分裂联盟的好机会,韩家四房必须救,不仅要救,还要让韩家四房壮大起来。
只有如此,才能让本土势力看到跟着志凌商会的好处,他们才愿意归顺。
约定的三天之期一满,叶天便带着磐石营离去。
破坏了祭祀仪式,又炮轰了所有海神神像,叶天依旧毫发无伤,事实胜于雄辩,渔民们就算嘴上不敢说,心里也能明白海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渔民也有自尊,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愚弄多年,还每年让自家人白白下海送死,心中已经是悲愤交加。
这种时候,叶天说得越多,反而是一种羞辱,会起到反效果。
他们留在这里,渔民们连死亡亲人的尸体都不敢收敛。
安抚工作,便交由企理比负责,他开办的善堂,第一步便是拉拢民心,将渔民从蛊师那里抢过来。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企理比曾是社会的最底层,他比自己更清楚底层百姓需要的是什么。
只是叶天不知道,自己率军离去之时,一双饱含愤怒的双眼一直盯着他。
原利川听闻了消息后主动前来,他亲眼看到了磐石营射杀渔民,也让手下人打听到入海口水战的情况。
他不知道渔民是被蛊师蛊惑,也不知道入海口死掉的都是海寇,他只知道周人,一日便杀戮不下两千人。
周人如此残忍好杀,这一条,就足够原利川使出全力与志凌商会战斗了,陆家小姐说得对,绝不能让志凌商会继续留在本直东路,不,应该说不能让周人的势力留在安宋的任何一片国土之上。
自幼便受忠君报国思想教育的原利川,已经确定了自己未来的目标。
沿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内陆势力即将来一次重新洗牌,本直东路风起云涌之时,防备周人势力渗透的第一道防线也不太平。
尾清池怒气冲冲走进大帐,仿佛一阵风般。站在桌前,顿了顿,抬手将桌上的文件统统扫落在地,似乎还不解气。
赤义理见尾清池如此愤怒,关心地走上前,问道:“尾清池,发生了何事?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前方战事有变?”
“与战事无甚关系,莫要担心,却是陛下。”尾清池见赤义理关心,便对他解释。
“陛下?陛下传来什么旨意了么?却未曾见有宫内之人过来,宣你前去接旨。”
“确实未曾前来,我倒是盼着他们来呢。前些日子,我给陛下送去了一些此处熟透的瓜果,然而陛下却音信皆无。端的无情!”尾清池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