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去本直东路不是小事，你可别闹。”
“大人，我是认真的。”
放下手里的账册，凌空一脸疑惑的问道：“之前给你个七品捕盗官你都不干，哭着喊着要去做个八品学官，怎么变的这么快？”
“嗨，大人，别提了，是我把事想简单了，我以为做了学官，就是读书人，是体面人了，可去了学院才知道多难混，同僚看不起我，学生也看不起我。
我这个大老粗在学院里，就他娘的是个笑话，我算是明白了，一个拿刀子的命非要去拿笔杆子，自取其辱啊。
功立下了，朝廷也封赏完了，我这个没根基的小官想要调整官位是不可能了，只能再立新功，回来弄个品级更高的武官，看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对于申三成这番说辞，凌空也没怀疑，民夫营的经历，让他对申三成的能力有足够信任。
“哈哈，好，那咱们就在一起，再干一次大事，我要去本直东路，整合那里的各路山贼，这次正好用得上你。”
“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协助大人，为大人效忠。”
“是为大周效忠！”凌空政治十分正确的强调道。
申三成讪笑两声，就去主动指挥搬运货物，一来他要尽快融入凌空的团队，二来，他也心虚。
抓住自己杀人把柄的家伙让他混入凌空的队伍，日后还不知道继续给他什么任务，可自己已经没了选择。
杀人案若是曝光，以大周法不容情的做派，自己必死无疑，哪怕是条邪路，被抓住了把柄的申三成，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经过五日的航行，商船从北安出发，绕过真腊，在南大陆划了小半个圈，总算抵达本直东路的港口。
第一次踏足本直东路，叶天便看到了忙碌的码头。
“哈哈，好，好一片欣欣向荣呀……”
一旁的杨唯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对大周可不是好事呀。”
“怎么？是和古月的贸易？”
“没错，这些货物，都要打包送到古月去，九霄商会的人很聪明，他们买了古月的武器，卖给北安和安宋的权贵，买家们没足够的钱，便以各地特产冲抵，他们将这些货物运往古月。
大赚一笔之后，用银子再买武器，这一来一回，便同时做了两笔生意，而且他们购买的是军火，古月给了特权，让他们的商船免税，又能省下一大笔钱。
这么聪明，九霄商会想不赚钱都难呀。”
听着杨唯峰的讲述，叶天的双眼不由射出一道寒光。
九霄商会钱赚的越多，生意做得越大，古月便能获利更多，各地权贵的武装力量也就增长的更快，这对大周，没有一点好处。
“陛下，咱们去哪里呀？”杨唯峰有些懒洋洋的问道。
“在船上，朕听你说，今日是显圣日？”
“没错，相传佛祖曾在今日显现神迹，本直东路的百姓便会今日去寺庙进香，祈求保佑，虽然过去了二十年，可这习俗应该不会变。”
“很多人都想烧第一注香？”
“那是当然了，烧头香自然最能得到佛祖庇佑，不过这年年都是九霄商会东主陆岳泽来烧，你就不用想了……你什么意思？”
“和你想得一样，今年的头香，朕来烧。”
看叶天要离去，杨唯峰急忙劝阻道：“我在船上和你说的，你都忘了么！九霄商会是本直东路最大势力，可他们终究是商会，以商业为主，这些年又在极力向外扩张。
在地面上，九霄商会只掌控了本直东路唯一一座城市立石城，各地还是以四大家族掌控，这四大家族掌控了半数默克官位，在他们之下，还有保留了默克官位，依附于他们的小家族。
你想在本直东路打开局面，就要从小势力开始，整合了足够力量才能对大势力下手，你在本直东路一点根基都没有，直接就对陆岳泽下手，是取死之道！本直东路一轮集火，你就没打开局面的希望了！”
“朕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要去？”
“从你讲述本直东路势力分布，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只要掌控了默克官职，就能合法掌控一片土地和一定数量的属民，成为一个独立的小政权，这就意味着，本直东路并非铁板一块。”
杨唯峰不耐烦的说道：“我自然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先拉拢小势力了……”
“那你知道谁是可以拉拢的小势力么？哪怕我亲自去拉拢，可对方能信任我有本事带领他们推翻九霄商会么？”
听到叶天的话，杨唯峰不由语塞。
在叶天领人离去后，木闫宏有些疑惑的问道：“三叔，叶天他能成么？”
“能成？他这是作死，我最后悔的，就是让你也掺和进来了。”
叶天还是想错了一点，陆岳泽最近身体欠佳，今日来上头香的，北四环陆岳泽，而是他的长子陆崇年。
此时陆崇年和几个手下已经来到了寺庙门前，准备上香。
往年一直是陆崇年来上头香，今年也不例外，所以陆崇年提前派人来安排安排。
提前来到寺庙的陆崇年的手下陆登高看到陆崇年后，便从寺庙中走了出来：“我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今年的头香依然是您留好了。”
陆崇年冷冷回复道：“是吗？”
“您就放心吧，安排的妥妥，保证没有任何差池。”陆登高拍拍胸脯，十分把握的自信的说道。
“嗯，不错，自己回去领赏。”陆崇年点了一下头，表示对陆登高的工作的满意。
“哈哈哈哈，好，谢谢陆崇年。”陆登高一听有赏可以领，立马乐开了花。
“来来来，那我们进去吧，进去上头香去。”陆登高边向寺庙里走着边邀请着陆崇年一起进去。
陆登高笑嘻嘻的把陆崇年请进了寺庙，正觉得大功告成自己就快要得到奖赏时，站在大殿中央的一个身材高大但看起来比较瘦的人吸住了陆崇年和陆登高的目光。
只见这个人手里拿着香，正在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