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让我们集合,不就是想带着我们走么?咱们这么多人过来,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吧,传扬出去,咱们怎么混呀!”
仁根全有些心虚的看了叶天一眼,发现叶天一脸杀气,急忙吼道:“混账东西,你们想造反呀!都给我滚过来!”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这事没个结果,我们不会走的!”
“军令让你们走。”叶天毫无情感的说道。
“这次不单单是田中伦的事情,他们这是打我们平山营的脸!要不,我们带着田中伦一起走,要么,就和田中伦一起死!”
同为队率,可说话的队率显然是首领,其他几个队率听到这话,也纷纷附和,手下士兵也坚定的站在他们身后。
“田中伦的案子,我会过问,他死不了,可你们,怕是活不成了,念你们从军不久,对军纪尚不明了,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去集合。”
几个队率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回答。
看到这一幕,古岚竣不由大笑起来,布置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让叶天在民心军心之中两难抉择。
平山营闹的越大,就越合他的心意。
“田中伦乃是杀人凶犯,今天若让你们将人带走,我北安律法威严何在?田中伦杀人,证据确凿,必死无疑,除非得到朝廷特赦,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古岚竣传达的信息相当明显,哪怕是这些大字不识的队率们也听明白了,田中伦肯定要死了,想要救他,只有朝廷特赦。
北安朝廷早就名存实亡了,如今梨沙城里,周人说了算,而周人,自己面前不就有一个很有权势的周人们?
“大人,田中伦是冤枉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是呀,就算犯了案子,也该由咱们平山营,用军法惩治他,官衙有什么权利?”
“求大人开恩,只要大人救了田中伦,我们一定誓死效忠大周!”
仁根全也想救出田中伦,队率们的态度,他也是乐见其成,一脸期待的看着叶天。
而古岚竣心中也是大爽,平山营已经表明了态度,叶天若是不管田中伦的事,平山营就算不敢作乱,也会心生间隙。
其他北安军队也会兔死狐悲,偌大的梨沙城,周军的数量根本不足以守城,想要抗拒古月大军,维持北安局势,能依靠的,只有收编的北安军。
似乎担心叶天惧怕惧怕军方的态度,古岚竣故意喊道:“保家卫国乃是军人天职,若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肆意妄为,随意杀戮百姓,算什么军人!为了梨沙城中百姓,田中伦必死!百姓不是随便可以杀戮欺压的!”
到了这个时候,叶天已经明白了古岚竣的用意,他是逼着自己做出决定,一碗水永远是端不平的,只看自己是舍弃民心还是军心了。
“仁根全,军中七禁令五十四,熟记否?”
“啊,已经背熟了。”
“何为构军?”
仁根全很珍惜自己这次能出人头地混到官身的机会,哪怕不识字,靠着说书先生一句一句教,也背熟了军法。
听到叶天的问话,下意识回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好,好一个犯者斩之,已经给他们机会了,却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按军法,当斩!”
仁根全料想到叶天会以惩罚这些不听命令的官兵,可犯错的有五六十人,最终无非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仁根全如此想,古岚竣如此想,甚至连闹事的官兵们也这么想,谁都没想到,叶天一开口就要杀。
“不行!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平山营的!”
“就算我大周军中有人触犯军法,都要依法从事,平山营又如何?”
“我,我们……大帅,您帮我们说说话呀。”
仁根全心中也恼怒他们不听命令,当众打自己的脸,可终究是自己的人,硬着头皮小声说道:“大人,他们都是心向大周的,将来都是有大用的,求大人看在他们这几日维持梨沙城治安还算卖力的份上……”
“维持治安?他们一直都在训练,什么任务都没有,何时维持过治安?”沈若辰直接质问道。
对于非大周军队,沈若辰就从来都看不起,更别说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了。
用那么多钱粮养活这些废物,不如多练些周军更有用。
被沈若辰怼了一句之后,仁根全嘴巴张合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天。
渡过了最初的惊恐,平山营官兵们也冷静下来,为首的队率冷笑道:“我们今天只是要个说法,就这么点要求,你要杀我们?”
“与田中伦的案子无关,杀你们,是行军法。”
看到磐石营士兵举起了火铳,他们也意识到叶天不是闹着玩的。
“你,你不能杀我们!”
“不能?为什么?”
“要是杀了我们,平山营其他兄弟,都不会同意的!”
看到队率的眼神,其他列队集合的平山营官兵们迟疑了一会,也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和他们站在一起。
大家都是来自平山的乡亲,彼此不是同乡就是亲戚,又曾是一个帮里的兄弟,讲的就是一个义气。
叶天只是惩戒,他们会选择沉默,可叶天要杀他们的同乡,亲戚和兄弟,就不能坐视了。
沈若辰想要说话,可看到叶天都要滴出水的阴沉表情,还是选择了闭嘴。
“仁根全,这事,你怎么说?”
“大,大人,我……他们对大周都是忠心耿耿,就是刚被收编,不懂军法,还请大人给他们一次机会。”
“呵呵,你不去和他们站到一起么?”
听到叶天的话,仁根全急忙摇头,他又不傻,下面官兵闹一闹,只是闹事,他这个统帅要是带头,可就是哗变了,大周会放过平山营官兵,却不会饶了自己。
似乎是对仁根全的态度感到满意,叶天阴沉的脸色算是好看了一点。
“看到了吧,我平山营兄弟同气连枝,田中伦是我们的兄弟,要杀田中伦,就把我平山营所有兄弟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