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严尚书是想留在朕的麾下,日后为大燕效力了?”燕凌云问道。
“是,是,我,啊不,臣,臣愿意为大燕效力,一定鞠躬尽瘁,求陛下收留!”严青叩首说道。
“嗯,这可不好办啊,你毕竟是敌国的高官,如果寸功未立,就把你留在大燕为官,难以服众啊!你让朕很为难啊!”燕凌云皱着眉,假装非常为难地说道。
“立功!臣愿意为大燕立功,陛下有什么需要臣去做的,臣一定做好!”
严青很聪明,一下就听出了燕凌云话语中的潜台词。
“哈哈,难怪严大人能在官场平步青云,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来人啊,给严大人准备一个单独的营帐,严大人要在咱们营中好好休息几日!再备些好酒好菜,折腾了一夜,严大人肯定是饿坏了!”燕凌云笑着说道。
……
夜色下,齐城城头已经是一片狼藉,虽然燕军极少在夜里攻城,但为了保持对守城齐军的压力,仍会有一块块飞石不时落下,砸出一个个大坑,也震得守城的禁卫军官兵眼晕耳鸣,根本不敢有一刻放松,身心都极为疲惫。
韩凌宇身着盔甲,走在城墙上,看着月光下遍地的尸体,听着那些被飞石砸伤后还来不及运下去的伤兵的哀嚎,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丞相,您怎么上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这里太危险了,您快下去吧!”一个盔甲已经有些残破,脸上还满是污垢的将领发现了韩凌宇,急忙跑过来问道。
“是赵将军啊,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战况如何。”韩凌宇认出眼前的将领是禁卫军中的一个统制,便开口解释道。
“丞相,燕国人的投石车一天比一天多,咱们的伤亡也是越来越大,而且不定什么时候,燕国人就会突然摸上来攻城,一天总要攻个两三次,隔三差五还会有夜袭,咱们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城墙上的将士们不仅仅是伤亡大,更是特别疲惫,兵力越来越不足,现在至少四个时辰才能轮换一次,这四个时辰里,将士们连饭都吃不上,水也喝不了几口,体力和精神头儿都是一天不如一天啊!”赵将军焦急地说道。
“城内不是征调了不少民壮吗?不能让他们上来增援吗,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将士们的压力啊!”韩凌宇又问道。
“丞相,您是不知道,我们开始也想让那些民壮上来帮忙守城,可他们根本没见过这场面,石头一砸上来,一个个都吓得尿裤子,趴在城头哭爹喊娘,动都不敢动,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把咱们禁卫军弟兄们的士气都影响的很低落。
所以最后督帅就下令,主要让这些民壮们做运输补给和在燕国人攻击的间隙抬伤员和尸体,尽量不让他们直接上城墙作战了。”赵将军解释道。
“原来如此,将士们的伤亡有多大?”韩凌宇又问道。
“我们军原本有一万八千人,打到现在,阵亡了三千多人,受伤的更多一些,还能打仗的应该还有一万左右。燕国人这段时间是四面围攻,所以另外几面城墙的伤亡应该都差不多。
丞相,河中郡那边不是还有个第五军团嘛,让他们去断了燕国人的后方补给线吧,不然燕国人运过来的攻城器械越来越多,咱们的伤亡也越来越大,要是再没有援军,恐怕这齐城早晚会被攻破啊!”赵将军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陛下已经派出了三波传令兵出城去联络第五军团,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各地的勤王之师也会很快来增援的!”韩凌宇出言安慰道。
“那就好!丞相放心,禁卫军的兄弟们没有孬种,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个人!”赵将军说道。
“禁卫军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你们辛苦了!”韩凌宇立即由衷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对韩凌宇说道:“丞相,陛下请您到宫中议事!”
“好,我这就回去!赵将军,这城墙的防御,就拜托了!”
韩凌宇立即向赵将军拱手一礼,然后转身向城墙下走去。
“丞相放心!”
就在韩凌宇刚刚走到那上下城墙的台阶上时,就听城墙上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夜袭!燕国人夜袭了!快点火把,都起来,别打瞌睡了,弓箭手准备,滚木雷石准备……”
大齐帝国皇宫御书房中,一阵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让那一排排的蜡烛火苗不停地摇曳,让人莫名的心中慌乱。
这时,韩凌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几个齐思瑾的心腹重臣也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刚要向齐思瑾施礼,就听齐思瑾说道:“战事紧急,虚礼就免了!”
“谢陛下!”韩凌宇躬身答道。
“严爱卿刚刚回来了,带回来的是坏消息,你们也都听听吧。”齐思瑾坐在那里叹了口气说道。此刻的他已是双眼通红,显然也已经多日没能睡个好觉了。
韩凌宇转头一看,果然见到严青站在那里,他一身尘土,前胸的衣服都已经破烂,看起来是遭了不少的罪。
“陛下,丞相,各位大人,臣在出城之后,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了陈州城,见到了大汉皇帝刘远风,而且大汉的战神、枢密院总枢密使张冰也在那里。
臣在那里痛哭求援,呈上了陛下给大汉皇帝的亲笔信,可是,大汉皇帝却说,如今大汉的兵力都在全力进攻大陈,无力同时与大燕开战,拒绝了臣的求援。
臣在陈州城的行宫外跪着哭求了三天三夜,却仍然没能说动大汉皇帝。陛下,臣无能啊,只得回到齐城,与大齐共存亡!”严青哭着说道。
“唉,严爱卿也已经尽力了,这是天要亡我大齐,怪不得你。你站起来说话吧!”齐思瑾又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燕国人就是看准了大汉正全力进攻陈国,无力西顾的这个时机,才大举进犯我们大齐的。大汉不能来支援,也是意料之中的。
严尚书,城外的情况怎么样,燕国人对齐城的封锁严密吗,可曾听到韩侍郎与杜侍郎的消息?”韩凌宇在一旁问道。
“回丞相,城外的燕军把齐城围的像铁桶一般,而且设置了五道封锁线。在他们各个营地之间,巡逻的骑兵队非常频繁,想要偷偷穿越过去,完全是九死一生。
当日出城的时候,因为低估了燕国人防范的严密程度,我们在穿过最后一道封锁线时,就被燕国人发现了,那两个负责保护我的御前侍卫,为了掩护我,全都战死了,我拼了命的跑,最后是躲在一个小土坑里才逃过一劫。
等今日回来的时候,我为了避免暴露,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地上爬过来的,所以才弄的如此狼狈啊!至于韩侍郎与杜侍郎,我并未听到任何有关他们的消息,难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他们去的韩王国和梁国可比我去的陈州城路程要近的多啊,按道理,早该有消息了啊。”严青说道。
“是啊,看起来,韩侍郎和杜侍郎,很可能已经遭了燕国人的毒手了。
陛下,按照严尚书所见所闻,咱们之前派出去联系第五军团和各地勤王之师的人,之所以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恐怕十有**都与韩侍郎和杜侍郎一样,根本就没能冲出燕国人的封锁。”韩凌宇也语气沉重地说道。
“所以,齐城已经彻底是一座孤城了!大齐真的要亡在朕的手中了!”
齐思瑾说完这句话,竟然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严青和礼部的两个侍郎出城求援的第二天,燕国人就开始向齐城发动了日复一日的猛攻,城头的防御也是一天比一天吃紧,可期盼中的各地勤王之师却完全没有踪影。
偶尔有外面的人穿过燕国的封锁进入齐城,带来的也都是燕国大军在四处攻城略地和忠于大齐的部队被一股股消灭的坏消息。
大齐君臣们都知道,指望齐国本地能有大批勤王之师前来增援,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们这些天来唯一的希望,就是出使汉、韩、梁三国的使臣能够带着援军赶回来,尤其是如今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大汉铁骑。
可严青今日的返回,终于让齐城内的君臣们这一丝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君臣们的情绪也从之前的悲观,变成了真正的绝望。
“陛下,是臣等无能,让陛下和大齐陷入如此境地,请陛下严惩臣等的罪过!”
韩凌宇作为百官之首,见到皇帝当众痛哭,立即带头跪地请罪。
“臣等有罪!”
在场的所有大臣们也纷纷跪下请罪。
“你们都起来吧,城头的防御情况如何,城内的物资储备还能撑多久?”齐思瑾问道。
“回陛下,燕国大军连日攻城,守城的禁卫军将士们不仅伤亡近半,而且极度疲惫,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而征集的民壮们却不堪使用。
齐城的城墙太长,需要的兵力也就更多,这样下去,恐怕守城的兵力很快就难以支撑了。
至于城内的物资储备,别的还好,最主要的是粮食,之前为了支援第二和第四军团进攻南兴城,临时从齐城调走了大批的储备粮食,本想尽快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补充到齐城,可是,燕国人来的太快了……”韩凌宇答道。
“可能这也都是燕国人计划之中的的吧!你们就直说吧,齐城内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齐思瑾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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