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第二件拍品的买主(上)

“什么,殿下从陈州带出来的所有财物、辎重和兵马都没了?效忠太子殿下的如今就只剩下这几个人了?”杨振功满脸震惊地问道。

“是啊,幸好还有杨将军忠于大陈,忠于殿下,不然,殿下真的就要遭了那几个宵小叛逆的毒手了!”周颂说道。

“短短几日之间,竟然已到了这步田地……”

当杨振功听到陈奇松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之时,脸上不为人察觉地闪过了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他对陈奇松说道:“殿下,此地形势太过复杂,而臣带来的兵马不多,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快走吧,臣在东林城内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行宫!”

“好,真是有劳杨将军了,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幸好大陈还有你这样的忠臣!待我平叛登基之后,定不忘杨将军今日救驾之功!我们出发吧!”陈奇松极为感动地说道。

“谢殿下!此乃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

大齐帝国南兴郡北部的卫南府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人口、土地、税收在大齐都属于不上不下的中等州府,位置上虽然背靠炎河,与韩王国隔河相望,但因韩王国太过弱小,此地也就从未成为过战场,所以连军事上也不算什么要地。

交通上,卫南府除了有一个沟通齐、韩两国的炎河码头外,也称不上什么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地方,毕竟韩王国的体量太小,贸易也并不发达,这个码头远称不上繁华,能够提供的关贸税收也非常有限。

所以总的来说,这卫南府就是一个在大齐帝国版图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地方,在齐国高层心中也是存在感极低的一个府。

但是最近,这卫南府却突然进入了千年来从没有过的最高级战备警戒,起因便是齐思嘉的起兵。

齐思嘉在河中郡起兵之后,自知仅凭他手中的兵力根本无法南下齐郡打败齐思瑾,所以他虽然嘴上一直叫嚷着南下齐城,实际上一直在全力向西进攻,力图打通南兴郡,与西面的燕国大军会师。

而齐思瑾方面自然也是早就看穿了齐思嘉的意图,在韩凌宇的建议下,大齐帝国第二和第四整整两个军团近二十万大军已经进驻到了南兴郡,并将主力驻守在南兴郡东部与河中郡的交界处,准备与正在河中郡东面进攻齐思嘉的第五军团实现东西夹击。

而南兴郡的郡城也就成了第二、第四两大军团的后方指挥中心及物资调度中心,战略地位瞬间凸显了出来,成了绝不能被齐思嘉或者燕**队攻占的地方。

这卫南府恰好就处在南兴城北面,算得上是守卫南兴城的北方门户,便也被要求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只不过,这卫南府既不与齐思嘉控制的河中郡接壤,也不与燕国人攻占的东川郡北部接壤,其实算得上是后方,所以也没人真的认为这里会很快成为战场,起码现任的卫南府府尹徐亚斌就觉得战争离他还很远。

因此,在徐亚斌的领导下,这卫南府所谓的最高级戒备也就是做做样子,象征性地加大了城墙上守备部队的巡逻频次,徒有其表而已。

这一天,正在府尹官邸的书房中纳凉的徐亚斌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就是你要求见本官啊,所为何事?你在拜帖上自称是本官的老朋友,可是本官好像从未见过你啊。”徐亚斌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只是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人,皱着眉说道。

“哈哈,府尹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可还记得大齐天保二十年的事情?”神秘客人不等徐亚斌发话,自己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同时嘴角带着微笑问道。

“天保二十年?那是本官刚刚上任的时候,本官上任那年见过你?”

徐亚斌想破了脑袋,似乎还是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印象,如果不是看在这客人之前夹在拜帖里的银票面额不小的份上,他早就下令直接轰人了。一直自称为世袭贵族子弟的徐亚斌,平日里最讨厌这种不讲礼数的人,虽说他自己也不怎么讲究礼数。

“哈哈,您见没见过我并不重要,只要府尹大人还记得您是在那一年上任的就好,这就不妨碍咱们是老朋友的关系!”这客人越说越显得神秘,而且笑容里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你是什么意思,本官不明白,如果你再继续故弄玄虚,那本官可就要送客了!”徐亚斌有些恼火地说道。

“府尹大人不要着急嘛,您既然还记得您是在天保二十年上任的,那您自然应该也还能记得,您是怎么当上这个府尹的吧?”神秘客人不慌不忙地笑着问道。

徐亚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明显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官当然是经先皇下旨任命而当上这府尹的!”

“哈哈,府尹大人说的当然没错,如果没有皇帝的任命,谁都当不了这一府之地的父母官。

不过,按照大齐帝国选拔官员的正常程序,先是要府县官员举孝廉,再由郡守统一考核被举荐之人的才学,通过考核者会被送入太学培养至少一年,最后才是吏部根据太学中的表现来选拔才学出众者推荐给皇帝殿审,皇帝殿审满意后才会正式任命为官!

可是,府尹大人,您在这期间似乎少了很多步骤啊!比如,您似乎没在太学中学习过吧?”神秘来客仍旧是笑着说道。

“你调查过本官?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不妨直说吧,你有何目的?”徐亚斌眯着眼睛问道。他已经确认眼前这人是来者不善了。

“哈哈,还调查什么啊,早在您上任这卫南府尹之前,我就已经非常了解大人了!你们徐家本是陈国的商人,您的父亲还曾经是往来于陈州城和楚都河阳城之间好几支大商队的老板。

后来是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帮忙给您伪造了齐国的户籍与贵族出身,又跳过许多步骤,才让您直接当上了这卫南府的府尹。

可问题是,您的家族在天保二十年之前,与齐国没有任何关系,更别说认识什么齐国的大人物了,为什么会突然有人帮您办成这么大的事儿呢?”

这神秘客人一点点揭开徐亚斌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但却就是不肯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本官最后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些什么,来找本官究竟有何目的?”徐亚斌语气冰冷,明显是已经动了杀心。

“怎么,府尹大人生气了?想杀了我灭口?我都说了,咱们是老朋友了,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因为府尹大人的老朋友可不止我一个啊!

不过既然府尹大人这么急着想要知道我是谁,那不妨先听我讲一个故事,等我讲完了故事,想必您也就猜到我是谁了。”

这神秘客人端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一举一动仍旧是淡定、从容、自信。

“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以为你知道了本官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无限度的挑战本官的耐心!”徐亚斌冷冷地说道。

“好,大人莫急,我这就讲!话说多年以前,在陈州城里有这么一位行商,通过大半辈子的辛苦,积攒了一笔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财富。

他深知经商的不易,更知道商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有多低,所以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步入官场,摆脱家族世代经商的宿命。于是,他为他的儿子从小就重金聘请名师教导。

可是对于商人家庭来说,想要让自家的子弟步入仕途并不容易,各地官府在举荐人才时很少考虑商人家庭出身的人。

这个父亲不得不多次送他的儿子去参加风扬书院的入学考试,只有拿到这种大陆著名书院的毕业证书,才能更容易得到举荐并做官。可惜,他的儿子直到二十多岁时,连风扬书院最容易考的贞堂都没能考上。

就在这个父亲一筹莫展之际,他手下一支从河阳城返回的商队带来了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消息,位于河阴郡西北角的大陆黑市交易圣地——丰泽城拍卖场将要拍卖一张风扬书院元堂的入读介绍信。

那是一张极为难得的介绍信,信上由四大帝国中的某位皇帝通过加盖玉玺来确保持信人的高贵身份和远大前程,持有这封信的人可以近乎免试地直接入读风扬书院最高贵的元堂!

虽然预见到这封信肯定会被卖到天价,但这个父亲还是狠下心,将自己全部的房产、商队、店铺卖掉,带着一生积攒的全部财富和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的钱去了丰泽城。

在拍卖那天,丰泽拍卖场只拍卖了三件拍品,第一件是陈国的国宝玉器‘月夜莹霜’,最后一件才是那封入读风扬书院元堂的介绍信。可在真正走进那个拍卖场之后,这个父亲的心中越来越慌,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争夺那封介绍信。

虽然他不知道来的那些神秘买家都是什么身份,但仅仅凭借他经商多年所拥有的识人本事,他就通过那些人的气质和仪态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而以他带的那点钱,根本不可能争得过那些人。

就在他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时,第二件拍品的出现,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那是一个可以直接到齐国就任一府府尹的机会!”

神秘客人讲到这里,用眼睛瞟了徐亚斌一眼,只见徐亚斌已经满头冒汗,他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讲了下去。

炎黄文摘:禁卫军一般都是直属于帝王本人调遣的,是一个国家里忠诚度最高、战斗力最强,装备和待遇也最好的军队,纵观古今历史,每一个帝国、王国在最后的危急关头,能够战斗到最后一刻,用鲜血去书写忠诚与军人气节的,往往都是禁卫军。即便是在文弱荒唐的大陈帝国走到穷途末路之时,也仍然有史鑫这样的禁卫军将领去诠释身为军人所应有的魂魄。——摘自帝国京师大学出版社《简明炎黄古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