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饭桌上的话题终于变了。
沈涛两口子和沈璐一边吃饭,一边刷小视频,不时乍乍呼呼,说着汉城封城的事,特别是看到被困在汉城的人各种出逃手段,终于感觉到事态严重。
沈璐还问沈辉:“哥,你说这病毒会不会传到青河来?”
沈辉摇头:“应该不会,但也不能大意,要做好防范。”
沈璐点头,但还是觉得比较遥远,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吃过饭歇了会,张金花开始准备晚上的饺子,刘娜和沈璐跟着忙活,沈立国则收拾买来的鸡鸭鱼,还叫沈涛去帮忙,沈辉不想干活,干脆出门去逛街。
下楼叫上吴杰,也不开车了,溜溜达达走路出了小区。
大街上满是年味的气氛,小区两边的商店门口要么摆着各种各样的礼盒,要么就摆着各种烧纸或冥币,今年的花样比去年还多,还有烧给先人的各种高档轿车。
沈辉兴致勃勃的翻了下,都有点佩服那些生产厂家的脑洞。
给先人烧汽车,话说阴间还能跑汽车吗?
吴杰也看的挺来劲,忍不住道:“青河可比咱们老家热闹多了。”
沈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前溜达。
路上接了几个电话,书记县长不知从哪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邀请他去参加县里的迎新春晚会,沈辉婉拒,大过年的跟家人一起过年不香,跑去凑什么热闹。
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溜溜达达到了南大街,又从南大街溜到东大街,逛了一个多小时,看够了热闹,腿却溜酸了,也不想走了,就让吴杰打电话叫车来接。在路边等车时,老远看到对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挺面熟,走的近了才赫然发现是初中老同学,去年同学聚会时没来,听说嫁到外地了。
整整十年没见,变化挺大。
沈辉招呼一声:“张芳晴!”
张芳晴特惊讶:“沈辉,你回青河过年啊!”
沈辉笑道:“家在青河,不回青河能去哪!”
张芳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沪市那边过年呢,听说你在沪市开公司,又是豪宅又是别墅的,怎么不把家人接到沪市去过年?”
“沪市过年没啥意思,还是青河有年味。”
沈辉瞅瞅她牵着的小丫头:“你的?”
张芳晴点头,对小丫头说:“洋洋叫叔叔。”
“叔叔好!”
小丫头挺乖,嘴巴也特甜,一看就知道教育的不错。
沈辉摸摸她脑瓜,笑着说:“娃都这么大了,你老公是哪的?”
张芳晴笑道:“临安的,做点小生意,可不敢跟你比。”
这时,库里南开了过来停在路边,开车的保安见老板在跟人说话,也不敢按喇叭,就停在路边等,不远处交警瞅了眼,就当没看到,继续盯着其他车辆。
“临安好地方啊!”
沈辉道:“去过好几次,不知道你也在那边,下次去请你们吃饭。”
“别,去了打个电话我请吧!”
张芳晴笑眯眯道:“我看到老同学转发的照片了,你去临安拜访马云的吧,老同学里出了你这么个大拿,我跟人吹牛都有光彩了。”
沈辉笑着说:“那我初中的时候给你写情书你还看不上我。”
“噗!”
吴杰一个不小心,直接笑喷了。
老板初中还给女生写情书?这可真是大新闻。
沈辉眼神扫过去,吓的连忙离远点,不敢再听了。
“这是……”
张芳晴瞅瞅吴杰,有点小疑惑。
沈辉道:“司机。”
张芳晴恍然,笑眯眯道:“初中那会多傻呀,就喜欢帅帅的小哥哥,你又不帅,长大了才知道长的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早知道那会就跟你谈恋爱了。”
沈辉摸摸脸,郁闷地道:“怎么可能,好多女人都说我很帅。”
张芳晴实话实说:“那是你的钱帅!”
“这到也是实话。”
沈辉更郁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草蛋的事实。
虽然自认比老马强点,但也确实跟帅不沾边。
又说了几句,跟老同学告辞,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了!”
张芳晴有些疑惑,没看到你车啊,但也没问,道:“我还要逛一会,你先回吧!”
沈辉点点头,走到路边上车离开。
张芳晴有点愣神,刚才就在纳闷,这车停这干嘛,交警就在不远处,也不怕被罚,到没注意是什么车,这会才看清楚,原来是劳斯莱斯,怪不得呢!
心里感慨,这个老同学是真的牛B了。
重点是他才二十多岁呀!
想起上初三时那家伙给自己写的情书,又觉好笑。
关键是那家伙还敢当自己面说,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车里。
望着车外的人流和车流,沈辉也在感慨。
青春真的回不来喽!
除夕的年夜饭从来就没变过,除了饺子还是饺子。
沈家在吃饺子,保安们也没闲着,搭了伙包饺子。
吃完饭去烧纸,天已经黑了。
保安全体出动,也带了一堆烧纸,汇合所有人后出发,没去城外,直接开到青河园的工地上,沈家人划了个圈把纸抖开,保安们在旁边划了个圈,同样给先人烧纸钱。
祭品摆好,所有人围成一圈,烧纸点燃。
沈立伟问沈辉:“你养这么多保镖一年发工资得多少钱?”
沈辉道:“几百万吧!”
沈超匝了匝嘴:“十个人一年几百万,一个人就几十万,我都想去当保镖了。”
没人接腔,都在心里琢磨。
差距越来越大,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挣的还没人家一保镖多。
怎么才能赶上?
貌似现在啥都不太好干啊,工程越来越难干,饮餐也不好干,投入大,风险大,弄不好就得血本无归,有技术含量的又不会,这草蛋的世道,都快没活路了。
烧完纸,一溜十辆车打道回府。
沈辉到家没坐一会,沈峰等人就过来了。
先给老爹老妈辞岁,沈立国和张金花差点笑成弥勒佛,末了拿出一沓红包发放,可把一干人惊讶的不要不要的,多少年没见过压岁钱了,怎么好意思拿。
“给就拿着!”
张金花难得地大方:“沈涛结婚收了两千多万礼钱,今年家里有点钱,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是小的,给你们发个红包,拿着啊,不要我可不给了。”
大家伙就接了红包,多少有点不得劲,但心里却特别振奋。
原因无他,这红包厚啊!
一指头厚,这得多少钱。
发到沈辉这时,张金花瞥他一眼,直接没给发。
沈辉不乐意了:“妈,我的呢?”
张金花没好气:“你要个红包干啥?”
沈辉振振有辞:“红包是红包,跟我有多少钱没关系,你咋能厚此薄彼。”
张金花瞪了他一眼,塞给他一个:“给。”
沈辉喜孜孜地拿了,随手装口袋拍了下:“今晚的活动经费有了。”
大家都笑,都在猜红包里面装了多少钱。
八千还是一万?
沈立国说:“今年给儿子们发红包,小的我就不发了,沈辉和沈涛发去。”
沈辉没有意见,沈涛也没意见。
都结婚的人了,该担当还是要担当的。
虽然没有老大有钱,但手里几十万块还是有的,结婚的时候光是鞋子皮带被子里塞的钱加上各种红包就有十好几万,加上平时存下的,不算老大给的公款,也有三十多万呢。
家里又没几个娃娃,就沈峰的两个和沈跃一个,一共三个娃娃,一人发一千块的压岁钱也才三千块,何况刚又在老妈这蹭了红包,过个肥年还是没问题的。
领完红包下楼,一家一家去辞岁。
最后到三叔家平房集合,跟去年一样欢欢喜喜过大年。
路上抽空看下红包,整整一万块,都笑了。
过个年还能领一万红包,这年没白过。
男人们围着茶几坐一圈,女人们看春晚的看春晚,聊天的聊天。
打了几个电话,姑姑家的亲戚也来了。
沈立民拿着碗和碟子问:“谁先坐庄?”
“我来吧!”
沈辉主动坐中间,接了碗了碟子,笑着说:“今晚我散财,想赢钱的抓紧了。”
大家摩拳擦掌立马就振奋了,大老板准备散财了,那散多少才算散财,不但平辈的跃跃欲试,老子辈的也振作精神,准备大年夜好好发笔财。
本来准备散个几百万救济下穷人,结果只输了不到五十万,大多数都赢了钱,有几个倒霉的还是输了,委实怪不得沈辉,表姐夫刘刚赢最多,能有二十万。
沈涛运气还不错,赢了约莫有五六万。
赢了钱的都满面笑容,输了的几个全是强笑。
沈辉也没辙,更不会给输了钱的给钱,散场后开始给娃娃们发压岁钱,加上姑姑家的那几个,刚好十个娃娃,沈立民一人发一千,沈辉和沈涛也一人一千。
剩下的多是一百,不跟有钱的比。
表姐夫刘刚难得大方,今晚赢不少钱,不但给娃娃们一人发了一千,还给输了钱的几个也每人给五千,赢太多了,不散点钱不好意思拿走哇!
茶几收拾干净后,羊肉也端了上来。
新年的钟声敲响,外面随即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