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过令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吉米·马修带着奥古斯都到了郑建国面前,来了个拥抱后开口道:“噢,郑,看到你没事儿,我都要跳起来了,不过你不应该指责炸弹客的初衷是错的,我认为按照逻辑来说,正是科学工作者的研究成果给了资本逐利的动力。
所以,这个炸弹客的初衷是正确的,虽然他对于无辜的人造成了一定伤害,可这样会将他和他代表的思想推到世界的对立面,就像现在他做的那样。
下面,虽然人们当中会出现更多认同他的人,不过这不是咱们注意的地方,这些是由fbi和fea负责的,咱们只需要让他们成为失业者就可以了——”
吉米·马修的声音传来时,郑建国已经和奥古斯都拥抱了下,便听见他说到自己的逻辑是错误的,心中正泛起不满之际,不想让他们成为失业者的话传来,这点不满也就瞬间烟消云散。
在美利坚成为失业者,这是个等同于流浪汉的词汇,特别是对于曾经有着稳定的工作和家庭的人来说,这种人身上一般都背着房贷车贷以及老婆孩子的开销。
甚至是如果孩子数量多点,老婆还是全职太太的话,那么等待失业者的下场还有离婚后的赡养费,孩子的老婆的——还要按照破产前的生活条件支付。
于是,面对着重重的债务压力和一个又一个被拒绝的应聘要求,绝大多数人都会走上酗酒西毒的道路,最终落个郁郁而终的结局,带着失败者的标签埋进土里。
郑建国震惊了,他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资本对于普通人和阶层的绝对统治地位,按照吉米·马修的思路,任何敢于跳出来蛊惑人心的,都可以利用这个办法来解决对方!
哪怕对方是个群体!
那也只需要将这个群体逼到破产!
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可以了!
而且,郑建国甚至还想到这恐怕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内核,给与认可这个价值观的人良好的上升通道,只要有能力就会成为各个职业里的中产高产阶级。
至于没有能力的人,除了老老实实干着以机械式重复性为主,出卖体力和脑力的活苟延残喘外,就只能按照联邦重刑法典上暴富的办法拼一把。
当然,成功与否都会成为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在美利坚待了三年时间,郑建国虽然居住在治安情况不错的波士顿,可他每天都能从报纸和媒体上看到和听到海量的信息。
再结合了上辈子某些记忆进行分析,便知道这个群体是没有希望的群体,这些从小生活在贫穷和恶劣的成长环境中的人,永远也不可能会成为中产阶级。
即便是有个别天资聪慧的出现,也会被包括了自己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的人,给再次拽回社会底层,再无翻身之日。
可万一有成功者出现,那以现如今美利坚的价值观来说,这人也会面对着各种信用支付的诱惑,而一脚踩进巨大的坑里:在提前消费和享受的同时,也堵上了自己后退的路!
没有贷款的情况下,人在失业后只会生活拮据点,哪怕依靠各种福利和救济都能活下去,而不会像吉米·马修说的那样,被各种财务公司追到门上,房子没收车子没收老婆离婚,彻底边缘化(真诚的建议不要干这个事儿,这里就不展开了)。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住这个诱惑,成功获得高薪职位后买买买,心爱的法拉利首付只需付十分之一的几千块,要不要?
震惊过的郑建国也只持续了一会,因为美利坚的总统已经到了旁边:“嗨,郑,这真是个灾难,我能体会到你失去同事的巨大悲痛——”
总统的语气柔和声音有力,只是就在郑建国以为他要讲个笑话时,总统也好似感觉现在说笑话不合适,简单的聊了几句后走向了远处的媒体:“各位美利坚人民——”
知道这是总统的表演时刻,郑建国便有自知之明的带着赵亮亮和甘丽君到了旁边,不想奥古斯都好似发现了他的动作,也跟着离开了吉米·马修身边跑来:“郑,加藤森空那边来了个好消息,东京都知事叫铃木什么的,已经同意将东京都房屋改造计划加入到明年的工作计划中去。”
目光闪烁了下,郑建国是感觉心情变好后才又看过远处侃侃而谈的总统,脑海中闪过先前吉米·马修和奥古斯都下车时的想法,便感觉他这话里透露出了些东西:“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奥古斯都歪了下头看向远处的总统,郑建国先前震惊的都没变的面色却变了:“是有想法还是已经着手了?”
奥古斯都看着远处的总统开口道:“这是马修送给总统先生的礼物,日元汇率能够保持和美元汇率不变,那个国家凭什么这么有钱?!”
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多说的,按照这些人的逻辑来说,就是你能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的,给你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反而会浪费口水。
放到奥古斯都说的这句话时,赵亮亮和甘丽君就是不明白的那俩,纯粹的是有听没有懂。
而郑建国,则是在奥古斯都跟着总统和吉米·马修离开后,才给两人科普了下:“曰本有钱了,和美利坚差不多一样有钱。”
作为认识郑建国最长的那个,赵亮亮算是对经济比较了解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郑建国笑了笑:“当然有问题,曰本的钱是从美利坚手中赚来的,就像咱们俩做生意,我买你一美元的东西,你需要买我两美元的东西,作为美利坚的你,会看着手中的钱都被我赚走吗?”
赵亮亮有些似懂非懂:“如果你的便宜好用,按照交易规则,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是的,基于便宜好用的逻辑,交易规则是没办法的。”
郑建国点了点头说过,目光在旁边的甘丽君面上瞅了下,开口道:“但是可以通过修改下交易规则来改变双方的条件,比如为了保护你的相关产业,提高买我商品的关税增加我卖给你东西的成本——”
对于赵亮亮,郑建国没提汇率的事儿,这会儿美利坚的贸易大棒还在酝酿中,至于终极杀招广场协议则是连影子都没有,他提出来就是给自己找事儿。
好在,赵亮亮来看他是因为发生的爆炸案,代表总领馆前来探视和慰问的,这会儿聊了半天后等到随后的副馆长带人到达,便在短暂会晤后离开。
急诊室爆炸案引起的动静比较大,总统驾到后视察了爆炸现场外加强烈谴责过这种行为,便成了第二天所有传媒的头条。
只是由于嫌犯在爆炸中丧生,急诊室爆炸案第三天就从大多数媒体上消失不说,医院里谈到最多的也都是重建计划。
当然,急诊室爆炸案的消息虽然从媒体上消失了,可关于炸弹客的悬赏还在各大媒体上头版位置停留。
1000万美元!
前所未有的悬赏牢牢抓紧了无数人的眼球,fbi开设的电话直接被打爆不说,海量的举报信息直接让奥布里·贝茨崩溃了,才俩星期就瘦的仿佛变了个人:“郑,这样下去不行,我会死的,我会活活累死的,每天上万个情报也就罢了,最多是增添人手,可有人自首说他就是炸弹客——”
美利坚是个奇怪的国度,这里有世界上欠款最多的人,也有世界上财富最多的人,所以有嗑药嗑嗨的神经病冒充凶手,郑建国倒也并不奇怪。
让郑建国不解的是,奥布里·贝茨怎么才半个月没见,好似经过了的:“你这个状态不对,你是坐镇的——”
“有种东西叫压力,说到底这还是你带给我的。”
奥布里·贝茨当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态,他已经俩星期没回家了,吃住全部都在中心里面,只是知道这个抱怨拿不上台面:“虽然上面有求必应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感觉到了麻烦——”
缓缓的点了下头,郑建国让他坐下后看着艾斯特把咖啡放在了两人面前,靠坐在了椅子上后开口道:“那些自称凶手的,你们确认不了的话,可以采集生物材料进行dna分析,我这里还留着凶手的dna呢。
我认为你这个时候可以建立下嫌疑人dna库,将以后在犯罪现场采集的生物材料进行比对,就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了。”
眼前一亮,才端起咖啡的奥布里·贝茨眼前好似打开了新的大门,他虽然是普通人当中最先接触dna序列检测技术的人,可本身并不是个业务能力多高的人,能升任高级探员也是运气:“那好,要不就从现在那些自首的凶手身上开始?”
郑建国点了点头的时候,奥布里·贝茨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站起:“那我走了,有消息再来。”
瞅着兀自热气腾腾的咖啡,郑建国看向了推门进来的艾斯特:“以后这货再来就给他冲速溶咖啡——”
话没说完,郑建国便见进了屋的艾斯特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了面前,眼前不禁一亮:“出来了?”
“不开腹便完成的阑尾切除术。”
加粗的标题字体仅比杂志的名称《柳叶刀》小上一号,当然随后的副标题郑建国和席姆名字出现,郑建国不禁是扯了下嘴角:“这可不是我的论文——”
“但是却是你整理撰写的,这样的工作足可以成为任何论文中第一作者。”
艾斯特轻轻靠在郑建国身边说了,却发现眼角处门窗上的人影闪现过,便身子猛然拉开距离后办公室的门再次推开,菲欧娜操着手走了进来。
敏锐的目光扫过艾斯特有些紧张的神情,一身白大褂的菲欧娜不禁到了她面前撩起她的白大褂,瞅着里面的内衣没有异样后开口道:“你们又没做什么,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心点好。”
想起上次被她的导师沃尔顿和艾米看到亲密模样,郑建国说着打开手上的《柳叶刀》看了起,不想菲欧娜到了办公桌前站定,开口道:“我打算终止培训,现在就去共和国——”
“你说什么?!”
飞快放下手中的杂志,郑建国发现菲欧娜点着头抱起了双臂,淡蓝色的眸子里异常平静:“你听到了!”
瞅了眼旁边的艾斯特,后者飞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冲着郑建国否认完,艾斯特又回头看向了旁边的菲欧娜,眼神闪烁了下道:“他是在问你为什么。”
捋了下耳畔的垂发,菲欧娜当即开口道:“那边已经有传言了,再加上老师知道咱们见面最早,他以前只是没往那个方向去想而以,但是上次很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是因为你真情流露——
郑建国当然能猜出这点,就像他能猜出菲欧娜作为hiv病毒实验室主任的关门弟子,竟然和他关系暧昧不清,要不是他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足够高,流言和嘲笑早就出现了才对。
发现郑建国沉默下来,菲欧娜接着开口道:“我不光是为了我自己着想,我朋友说艾比盖尔主任已经准备重复试管猴试验,我怀疑他是准备搞克隆猴——”
先前还在惋惜菲欧娜要浪费过去两年时间的培训了,郑建国却在听到艾比盖尔要搞试管猴时瞬间将这个念头扔出脑海,想想齐省医学院的赵珍主任已经将中心地址都选好了,便开口道:“那好,你什么时间走?”
菲欧娜面上露出个苦涩的笑道:“你同意的话,我早上办完手续,下午回家看看——”
“那就明天吧,我让白天鹅过来,正好还有些东西要带走。”
敏锐的捕捉到菲欧娜面上的苦涩,郑建国却没有问的点了点头,不想便见菲欧娜脸上的苦涩瞬间收起,瞥了眼旁边的艾斯特,面带迟疑道:“那个,你真的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她已经做完病毒筛查了。”
绕出办公桌,郑建国探手抚上了菲欧娜的光滑面颊,正色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开口说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门口窗户处人影一闪,艾米打量了下里面的情况,敲了敲门:“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