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两人漫步在街道上。
傅无天问起早饭时那几句对话,他明显看出他的王妃表情很奇怪,和王妃有关的事情他都很感兴趣。
安子然回想起早上的事情,脸上多了一抹忍俊不禁。
傅无天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安子然于是把郑君琦和春兰她们的对话简单的说一遍给他听,包括秋兰帮春兰画的妆,她们竟然没有把胭脂擦掉,反而把胭脂抹开,颜色那么深的胭脂平时只要一点点就好,但是春兰不懂化妆,所以抹了不少,秋兰将胭脂抹开后,春兰整张脸就变得红通通的,脸色是红润了,但是红润过头了。
安子然之所以想笑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以为女人爱美,应该都挺擅长化妆才对,结果府中那三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懂,明明画得很难看,竟然还以为自己画得好看。
安子然有点不理解,这里的化妆水平真的那么落后吗?或者说人们的审美水平不高?
“王妃觉得很难看?”傅无天听完便问道。
安子然似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不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反问道:“王爷觉得春兰那样好看?”
“还能看。”傅无天选了一个中肯的答案,他有种王妃很鄙视这种化妆技术的感觉,为免被王妃一起鄙视,他没有直接回答好看。
可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在安子然心中也有一点奇葩,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一点也不好看,看惯了21世纪那种神奇的化妆术,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化妆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王妃的表情似乎很不满意?”
傅无天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撅起,便试探地问道。
安子然是很不满意,但是总不能说他会化妆,而且画的比她们强很多,其实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一个男人会化妆,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后面肯定会衍生出很多问题。
“没有,你看错了。”
安子然扔下这句话就加快脚步。
他越是这样,傅无天就越觉得肯定有事,而且还是和化妆有关,不过他智商再高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很久没去过赌坊,安子然决定今天去赌坊看一看,两刻钟后,两人出现在天龙赌坊里,从赌坊开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纸牌和麻将已经推广出去,特别是纸牌,各种玩法早就推行出去,其他赌坊也都学了过去,但是很多赌徒却还是更喜欢到天龙赌坊玩。
虽然所有赌坊的赌博游戏都是一样的,但是天龙赌坊更加注重环境方面,赌坊内部的装修抢眼,卫生也很干净,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定时打扫,不少赌徒就是冲着这一点才来的。
刚从后门走进去,两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被夜羽赶出来,这个人就是很久没见过的傅元帆。
傅元帆之前一直被他母妃勒令不准随意出宫,等同于禁足,他被憋得狠了,终于找时间偷溜出来,不过因为他的赌运太烂了,基本是玩十把输九把,因为后来也曾经输过,现在还欠赌坊五千两。
安子然不想他再输下去,就让夜羽看着点,如果傅元帆还来就不要让他赌。
傅元帆当然不肯,于是拽着他的护卫大黑死皮赖脸闯进去,夜舞却不是吃干饭的,次次都能逮到他们两人。
“堂哥,堂……夫。”
傅元帆转身就看到安子然和傅无天,立刻送来紧紧拽着夜羽衣服的手跑到他们面前,笑容很讨好。
两人直接朝里面走,边走,傅无天边问道:“你不是被你母妃禁足?怎么过来了?”
傅元帆连忙追上去,面不改色的撒谎。
“我现在自由了。”
安子然问:“你现在欠赌坊多少银子?”
傅元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仍然是五千两,因为夜羽不肯让他再赌了,每次他一出现,连一把都没有来得及玩就会被他逮到。
“不把欠下的银子还上,以后夜羽天天都会堵你。”安子然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现在不缺这点银子,但是也不会纵容他,堂堂六皇子竟然是个好赌的,要是被他母妃知道了,以后估计会天天亲自看着他。
傅元帆垮着一张脸。
天龙赌坊的阁楼有一座是不对外开放的,赌坊的会员都知道那是赌坊幕后的主人专属的楼阁,有些人曾经很好奇,但是每当他们靠近那座楼阁就被人拦下来,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人知道赌坊的主人是谁。
安子然他们直接从后门来到这座楼阁,楼阁很高,从最高处往下看可以展望到其他楼阁和赌坊的外观。
这是傅元帆第一次上来,看什么都惊奇。
他早听说过有这一座楼阁,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与堂哥堂夫他们碰上面,所以一直只限于听说而已。
“堂哥堂夫,我以后可以上来吗?”傅元帆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从高处俯瞰甚至可以看到街道的情景,皇宫不是没有比这个地方高的,但是太远了,肉眼根本看不到。
安子然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很多人已经知道傅元帆和赌坊有很密切的关系,让他上来也没什么问题。
傅元帆惊喜的叫了一声。
看完风景,傅元帆便拿出一副纸牌,想要招呼安子然和傅无天跟他玩一把,纸牌是他之前买的,这次出宫也随身带着,因为在宫中和大黑已经玩过很多次,所以看起来有点老旧。
安子然干脆给他换了一副新的。
傅元帆拿着新的纸牌偷笑,他其实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堂哥或堂夫给他换一副新的。
却不知,安子然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心理,但是一副纸牌也没值多少文铜钱,他还没小气到连这点都要斤斤计较。
正好兴致来了,三人便玩了几把斗地主。
傅元帆一只手拿着十几张牌,将其中的四张扔了出去,动作非常豪气,表情却很欣喜,“三张k带一张三,有没有?”
他以为应该不会有人能压到他,另一只手又蠢蠢欲动的抽出几张牌,刚想要打出去,位于他上家的安子然便将三张一(也就是A)带一张四扔了出去,傅元帆的脸顿时垮了。
安子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淡定的扔出一对六。
“轮到你了。”
作为地主的傅元帆不得不收起手中几张牌,重新拿出一对十扔出去,当地主的人最怕的就是农民不断的甩牌,自己却没有。
傅无天没有,安子然又扔出一对Q,傅无帆一看,五官直接皱成了一团,三张k和三张一扔出去后,一对Q就很大了,除非他舍得把一对二扔出去,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才对,就把一对二扔出去了,他手上还有一张大王,所以他很确定他们没有。
果然,傅无天过了,安子然也过了。
傅元帆立刻将手中五张连在一起的牌扔出去,八九十JQ,四张Q已经打出去三张,现在这张是最后一张,所以他也确信他们就算有五张连牌也不可能大得过他。
“怎么样,有没有?有没有?”
傅元帆颇得意的冲两人眨眨眼,甚至扬了扬手中剩下的两张牌,见两人摇头,他立刻将手中一张六扔下去,剩下那一张自然就是大王,他还很大方的摆出来给他们看。
“哈哈,我赢了。”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形容的就是傅元帆现在的情况。
正当他仰头大笑的时候,傅无天将四张五扔了出去,傅元帆这个笨蛋,五从头到尾都没有打过一张,他竟然没有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四张五拽在手里。
“炸弹。”
平静的声音就如同两个字的效果一样炸得傅元帆七荤八素,笑声戛然而止,猛地摆正脑袋,果然看到了放在桌子边缘的四张五,表情扭曲了。
“怎怎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傅无天瞥了他一眼,扔出一对三。
傅元帆气得直扯衣服,但是很快他有安慰自己道:“就算你们有炸弹好了,只要你们打一张,我还是赢定了。”
打一张的机率一般很高的,所以他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就在这时,安子然扔出一对九,然后在三带一张,手中就剩下了一张牌,诚如傅元帆说的单张的机率确实很高,只是他的运气太差了,这剩下一张大王都能输了,可见他的赌运确实差到不行。
“啊啊啊!我不玩了!”
傅元帆气急败坏的吼起来,为什么他的结局总是悲剧的?
“早跟你说过,你不适合玩游戏,输了别耍赖,王爷,收报酬。”安子然将牌收起来。
傅无天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弹他一记额头,以他的力道势必不会太轻,“愿赌服输。”
傅元帆咻的一声跑了。
大黑的肩膀偷偷地耸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