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集区是君子城那些没有银子的人集中地地区,也可以叫贫民窟,这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因此也是君子城最混乱的地方。
本来以君子成这样的皇都是不可能存在这种地方的,但是由于崇明帝对政事不上心,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地方,好在混乱虽混乱,但是这片区也是归禁卫军管的,所以只要不闹得太过分,禁卫军也就不会插手,因此混乱的南集区也是藏身的好地方。
方君萍就藏身于此。
尽管有人会想到她可能在此,但是想要从真理找到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将她关在南集区,韦顺庆很放心。
这天一大早,方君萍将自己打扮打扮便准备出门。
奉韦顺庆的命令跟在她身边行保护之名,实则监视的男人立刻拦下她,“方君萍,你忘了国师交代的事情吗,没事少出门,免得被人认出来。”
“我当然没忘记,但是君子城可不是我家乡,这里认识我的人能有几个,你们国师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方君萍只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虽然她知道安子然也在君子城里,但是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跑到南集区这里,所以她举得他们会遇到的几率非常小。
男人面无表情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不耐烦,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女人很不耐烦,贪婪,虚荣心旺盛,若不是还要用她来牵制她的女儿,他早就杀了这个烦人的女人。
“这句话你每天都说,你不累我都听得累。”
方君萍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她虽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但是不代表她乐意被限制自由,自从女儿与那个国师达成合作的协议后,她每天都被束缚在这座小院子里,被管这管那的,连出个门都不被允许。
以前在安家大宅都没这么束手束脚过,偶尔还能出个门逛逛街,买点东西什么的。
男人不为所动,“你不给我找麻烦我就不会说。”
方君萍转身回到屋里,没一会就拿着一个纱帽出来,“如果你担心有人会认出我来,我戴上这个总可以吧。”
纱帽边缘垂下来的薄纱将她的脸完全遮住了,只要不掀开是没人认得出来的。
男人皱起眉头,就在方君萍以为他会同意的时候,男人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坚决起来,不容置疑的扔出两个字。
“不行!”
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一两个月前还有可能,现在是国师和艳妃的非常时期,决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方君萍脸色微变,猛的将纱帽拽下来扔到地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我出门,我告诉你,我女儿现在坏了皇上的龙子,身份可尊贵着呢,惹恼了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自从知道女儿成了宠妃,现在又怀孕了,以往木讷的方君萍行事也渐渐嚣张起来 了。
男人眼神骤然犀利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他并没有让人告诉她艳妃怀孕的事情,也嘱咐过别人不准在她面前提起,那她是如何知道的,她是不是也知道艳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崇明帝的?难道是艳妃与她暗中有通信?应该不可能,她们没那个本事。
男人脑海里立刻闪过多种可能性,却还是没觉得哪个更有可能。
方君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冷笑道:“你以为不告诉我就不知道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知道是偶然听到从院子外面经过的人在谈论这件事,不是你们的人透露的。”
当时她站的地方和巷子只隔着一面墙,谈话的两个人也刚好是个大嗓音。
艳妃怀孕在宫中很轰动,南集区又是流言的集中地,这件事会传开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男人脸上阴郁之色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消除。
虽然还是很怀疑,但是方君萍确实没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或许真如她说得是一次偶然。
不管怎么说,在艳妃生下孩子之前,你都不能贸然上街,这是为了你女儿好,现在宫中想对付你女儿的人很多,如果你的存在被那些人知道了,你女儿就会很危险。
方君萍顿时由于了,她并不懂这些,但是他说的似乎有道理,最终不得不妥协,从她们逃离安远县那天开始,她的未来就只能靠女儿了。
男人看了眼她回屋的背影,眼神阴沉沉,如果她接下来真的能安分是最好不过,吐过不能,他或许可以向国师请示下一步计划。
院子再度安静下来。
男人在门口的台阶下清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后,这是屋子唯一的出口,以方君萍的本事也只有经过门口才能走出来。
努力攀爬的太阳很快就越过最高点向西边的方向坠落,黄昏悄然而至,天空慢慢的暗下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夜色下,一道鬼魅的黑影迅速的闪进院子里,落地无声,不仅周围监视的人没有察觉到,连看着方君萍的男人也没有察觉到,此刻正倚在柱子上假寐,黑影弯腰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石子在他指尖瞬间弹出去,划开空气击中男人的太阳穴,剧痛使得男人来不及反抗就倒地不起了。
黑影走进屋里,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便落在床上睡得正熟的方君萍身上,将她击昏后,黑影用被子将她包起来便扛在肩膀上离开了。
没有人发现方君萍不见了。
直到天亮,在周围监视的人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进去查看才发现混到在地的男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醒来后,脸色风雨欲来。
“带走方君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能无声无息的将他击昏的人,此人的武功必定高出他很多,否则他不可能没察觉到那颗朝他射过来的石子。
“立刻通知国师。”
“是!”
傅王府,方君萍幽幽醒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等稍微轻微清醒了才发现睁眼看到的不是平时看到的床顶,整个人霎时精神了,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柴房里,四周整整齐齐的堆满了很多柴火。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难道那个男人因为昨天的事情记恨她,所以趁她熟睡的时候把她晕倒这种地方,想要决断她跟女儿的联系?
方君萍脑海里顿时阴谋论了,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她醒来的声响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门咿呀一声,一颗黑色的脑袋探了进来,未等方君萍开口,脑袋又退出去了。
方君萍冲过去想出去,却发现外面被一条链子给锁上了,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还有一个渐渐跑远的背影。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关着我?快放了我,我告诉你们,我的女儿可是皇上的宠妃……”方君萍冲着门外的人大喊大叫起来,内心十分惊慌,门被她推得哗啦啦响。
外面的下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安静,再吵的话有你好看。”
方君萍被吓住了。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吓人便不再理会他,要不是因为王府没有专门官人的地方,他们也不会把她关在柴房里,因为傅王府的柴房那也是干干净净的地方,关在这里还便宜她了。
方君萍怕他们会杀人灭口,蹲在角落里才稍微有点安全感。
没过多久,外面就想起来铁链撞击的声响,柴房的门再度打开了,这次是直接敞开的,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人背着光,刺目的光芒令她看不清两人的长相,直到他们走到她面前,看到两人的脸,方君萍的脸色瞬间白了。
“安……安子然?”
“许久不见了,二姨娘。”
安子然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却透着一丝让方君萍害怕的冷漠,从她们带着偷走的钱财逃离安家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
方君萍显然也想起她们离开安家时做的事情,脸色又白了几分。
安子然道:“看来二姨娘已经想起来了,那几不需要我提醒了。”
方君萍知道他说得是她们偷走的那些钱财,嘴唇立刻打起哆嗦,狡辩道:“那是巧娥应得的,既然你不肯给,我们只有自己拿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生前曾经给巧娥置了一些嫁妆。”
“还没成亲就想拿嫁妆,你觉得可能吗?”安子然反讽道。
“谁说巧娥还没成亲,她已经……”方君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安子然嘴角一勾,“你的意思是,安巧娥已经成亲了?”
方君萍眼神闪烁起来,心中天人交战,她知道女儿是艳妃的事情不恩能够说出去,特别是不能让安子然知道,可是不说的话,他一定会追究她和女儿偷走那些东西的责任。
“巧娥她……确实成亲了,不过她现在怀了身孕,不方便见人。”
“没关系,我去见她也一样。”
“不行!”方君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何?”
“因为……因为……”
安子然轻生一笑,“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如我替你说吧,因为你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对吗?”
方君萍惊愕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得。”
方君萍这才想起之前说漏嘴了,当时她是一时情急,害怕他们会杀了自己,所以才拿女儿的身份来压他们,之后她就后悔了,思及此,她反而有底气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没错,我的女儿确实是皇上的宠妃艳妃,我说她怀孕了也是事实,你们最好放我回去,不然我女儿要是知道我失踪了,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
方君萍一改之前的慌张,申请可谓得意的不得了。
这就是她幻想了许多年的场景,现在终于实现了,这样一想,她便觉得被他们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可以利用她女儿的身份压他们,反正安子然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恩能够翻起多大的浪?
方君萍没有想过,如果安子然和傅无天只是普通的商人,那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安子然嘴角难得勾起一丝戏谑之意。
“二姨娘,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方君萍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听他提起才知道,她想起刚刚透过门缝看到的建筑,雕栏玉砌,每一座似乎都透着一丝大气,她虽眼界狭窄,但是也知道这地方不是普通的宅子,不过宅子再大气又怎么样,能大气得过皇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