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徐伟业完全不在意他话里的威胁,王爷又怎么样,战神又怎么样,就凭他们带来的几十个士兵就想对付他?简直做梦!
俗话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他从小就生活在阿里乡,如今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筹谋这一刻也有十年,傅无天刚到这里还没两个月,他以为能斗得过他?没了兵,所谓的战神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便不再与他们废话。
徐伟业朝独眼男子示意了一眼,独眼男子立刻举起双手拍了两下,一群手持利刃的凶徒瞬间从外面冲进来,将大厅团团包围住。
这些人都是独眼男子的手下,杀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周山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偷溜到徐伟业身边。
徐伟业眼神阴狠的看着他们,神色不无得意,“现在整个周家庄都在我的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是逃不了的,要想活命的话,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考虑不杀你们,否则别怪刀剑不长眼,你们的命比我这条命金贵得多。”
“徐乡长当真自信得很!”
安子然与傅无天一样,脸色始终不变,淡漠的眼睛仿佛映出一个个长着一张跳梁小丑般的脸。
漠然的神情看得徐伟业突然皱了下眉。
“多说无益,看来你们是不想投降,既然如此……”
话还没说完,傅无天突然发出一阵高亢放肆的大笑声,笑声震耳欲聋,连同他的眼神也变了,刚刚还带着一点柔和线条的刚毅五官突然变得寡义无情,黑色的眼睛阴狠邪佞,这才是真正的战神!
战神之名不仅仅是大亚守护神的意思,它亦是敌人永远无法战胜的恶梦,任何一个被表象迷惑的人都将后悔。
徐伟业和独眼男子还在震惊他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那是独眼男子的手下发出来的声音,仅声音就听得他们毛骨悚然,几乎想象得出画面多么惨烈。
独眼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他会从傅无天身上感觉到一种奇怪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个。
战神之名果然绝非浪得虚名,独眼男子不禁生出一丝退却之意,对方明显也是有备而来的,从这里突出重围的胜算于他们不大。
徐伟业发现他的想法,脸黑黑的冲他大吼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现在和我一起抓住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杀出去。”
独眼男子被他吼得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刚刚竟然被影响了,差点放弃活命的机会,这个傅无天果然可怕!
“你先帮我拖住傅无天,我去抓安子然,只要他在我手里,傅无天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徐伟业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他的计划。
独眼男子皱眉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不是傅无天的对手,但是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而且徐伟业的武功比他还差,只能这样分工。
两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是却忽视了一个事实。
傅无天的实力不仅高于独眼男子,而且不是一般的高,很少有人能在他手里走五个回合,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对敌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特性。
傅无天习惯一招致命,如果他手上有刀,他会一刀将对方劈开,除非对方有能力躲过这一刀,那么他就能在他手里多活几个回合,如果没刀,恭喜你可以不用死得太惨,但也不会死得太痛快。
不过独眼男子还没有这个意识。
他抽出身上的刀,怒吼一声便朝傅无天扑过去。
另一边,徐伟业同时朝安子然冲过去,他的武功平平,但自认为对付一个细皮嫩肉的少爷绰绰有余,所以当他被安子然一脚踹飞的时候,徐伟业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利落的一脚根本就是个练家子。
徐伟业惨叫着摔在大厅的门槛上,背部重重的砸在门槛突起的那一块,一听声音就知道肯定非常痛。
很快的,独眼男子也步上他的后尘。
骨骼噼啪响,硬生生令人听出错位以及散掉的感觉。
徐伟业一脸痛苦的看过去,这一看不禁吓得差点失禁了,因为独眼男子是在是太惨了,比他惨几倍十几倍不止,他的双手双腿曲折得厉害,特别是双腿,被硬生生的向前折成两段,吓得他浑身都软了。
独眼男子的惨叫声实在是太凄厉,画面也太悲惨,他的手下都被吓得不敢再往前,惊惧的盯着傅无天,一个个反往后退。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终于冲进来,管夙和邵飞带头,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农民服,实则是士兵的人。
独眼男子和徐伟业留在外面的人都被他们解决了,大厅其他人见状,纷纷丢掉手中的刀,抱头主动认输了。
管夙让人把徐伟业和独眼男子带下去。
“王爷,徐伟业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邵飞突然捅了捅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向某个角落,“那边还有一个呢!”
管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周山正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不过因为他太胖,所以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把他也带走。”傅无天扔下这句话便和安子然先行离开了周家庄,到这里,阿里乡的害虫总算解决了。
周家庄的事情没有瞒过附近的农户,不过当他们看到死人时立刻吓得躲回屋里不敢再出来了,活大半辈子,他们还从来没有看过死人,直到所有人都从周家庄撤离,他们才敢出来,死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地上留下的血迹却告诉他们之前看到的一幕不是错觉。
周家庄出事的消息在白莲乡不胫而走。
有人认出带头的管夙是傅王府的人,不过大家现在对傅王府的印象很好,所以只是很疑惑为什么傅王府的人会在周家庄与人起冲突。
第二天,徐伟业与周山合谋贪污的事情就传出来了,罪责不止一条,当众人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纷纷震惊了。
安子然列出徐伟业十大罪状,从小到大,小的可以忽略,大的却已经可以要他的命,包括徐府一事。
阿里乡的乡民现在才知道,在他们眼中一直没有大罪过的徐伟业竟然是个大奸大恶之人,真是瞎了他们的眼。
“苍天啊,我现在才知道徐伟业竟然是这种人!”
“庆幸老天爷长眼了,要不是傅王府,我们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
“我就说周山当年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暴富,一下子承包了那么多亩地,他家明明很穷,哪来的银子啊,结果竟然是徐伟业利用职权之便故意划给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欺骗了我们那么久,真是活该!”
……
阿里乡几乎到处都有这样的心声,特别是阿里乡并不适合大面积种植水稻一事,徐伟业明知道却仍然让他们种,这件事更让他们愤怒不已,就是因为有他这种不称职的官,所以阿里乡才会这么穷。
两天后,徐伟业被拉出来游街示众,包括他的同党,乡民纷纷将手上又烂又臭的菜扔在他们身上,骂声不绝于耳。
昔日志得意满的徐伟业此刻面若死灰,在他旁边则是共犯周山,他犯的罪行比徐伟业轻,但是意图谋害傅无天和安子然这条罪状也足够判他的死刑。
人群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扶着两个老人悲伤的望着周山。
他们就是周家两老和周玲珑,徐伟业的家被抄了之后,参与他的计划的人都被抓起来,不知情的人拿着傅王府给的银子被遣送回家。
安子然兑现了他的承诺,将周玲珑从徐府解救出来,并且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账册一事是他们的功劳,对抄徐伟业的家很有帮助,否则有人把东西藏起来,他们也不会知道。
“玲珑,不用为你哥伤心,这是他自作自受。”
周老妇安抚的拍了拍周玲珑的手,她知道女儿是个善良的人,尽管她哥把她卖给徐伟业,但是她心里一直没有恨过阿山,毕竟是亲哥哥,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如今周山落到这步田地,周玲珑更加没有必要再憎恨他,往事已经成云烟。
周山虽然被抓,但是他的家人却是无辜的。
周山比周玲珑大,当初逼迫她嫁给徐伟业就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最大的已经十一岁。
许是周山还有点良心,他从来没有把他的妻儿都拉下水。
周玲珑对着周山的背影比了几个手势,“哥哥,我会代替你照顾嫂子和三个孩子的,你不用担心。”
“走吧,玲珑。”
就在他们转身投入人群的时候,周山仿佛若有所感的回过头来,但是他慢了一步,三人已经消失了。
周山流下两行男儿泪,他已经知道错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这辈子再也重来不了,不过他心里很放心,因为他知道妹妹终于能够脱离苦海,和阿爹阿娘重新生活在一起,这就够了!
考虑到当众斩杀十数人的画面太过血腥,怕给一些人留下阴影,安子然最后还是决定私下处置徐伟业一群人,然后再把他们的死讯公布出去。
游街示众过后的第二天,徐伟业被处决的消息便传出去,虽然有人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他们死的画面,但是阿里乡最大的一颗毒瘤终于拔除了,乡民们都很高兴。
闭塞落后的阿里乡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春天。
“儿子儿子,真的被你说中了!”
当初那位谈论周山妹妹的农妇在儿子回来后就兴奋的跑到他面前说起这件事,农妇越来越佩服她的儿子,不久前,儿子才说傅王府要对付徐伟业,结果不到一个月就实现了。
塔里有些无奈,“阿娘,这都传几天了,有什么好兴奋的?”
农妇骄傲的抬起下巴,“阿娘就是高兴,我的儿子真是太聪明了,连这件事都能说中,你不知道,阿娜尔的娘今早一直酸溜溜的羡慕我呢,对了,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上次有两个奇怪的男人问阿娘关于周山妹妹的事情,没过多久,周山和徐伟业就出事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做的?”农妇兴致勃勃的问道,她一直很怀疑。
塔里眯起眼睛,“为什么他们会问你这些事情?”
农妇没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就倒出来了,“就是我跟阿娜尔的娘聊起你的时候,他们突然走过来的。”
“阿娘,我说过不要告诉别人,你又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农妇脸上飞扬的表情霎时僵硬了,转头就看到儿子黑黑的脸,好不吓人呐!
“孩子他爹,快来救救我!”
屋内,孩子他爹摇了摇头。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