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忽地扯掉左耳上的绳子,口罩随之垂落下来,露出被遮住的下半张脸。
他的唇部红润有色泽,是非常健康的颜色。
不同于自己哥哥的苍白。
苏意如的理智猛地拉回了悬之于口问话,咽下了肚里。
“医生哥哥~”
察觉到景邵庭审视的目光,她赶紧改口,语调妩媚,十分勾人。
刚才光看眉眼,苏意如还以为是她哥不远万里跑回国来抓包她了,吓得几乎本能的鸡皮疙瘩窜了一身,现在手心还湿着呢。
可等医生摘下口罩,她就明显分辨出,这不是她哥,只是眉眼长得有点儿像而已。
戴着口罩,她一时就看岔了眼。
还好,不是自己哥哥。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的视线灼热了起来。
“嗯?”医生奇怪地看着她。
“你,你姓什么?”苏意如将话圆了回来。
医生愣了愣,笑开,“姓什么不重要,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哦,对,她是来看病的。
苏意如尴尬地看了眼一旁的景邵庭,正对上男人冷得像北极冰雪般的眼神。
他是不是误会自己在故意勾搭医生啊?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
她立即收回目光,扯着裤腿道:“小腿被热水烫到了。”
医生拉开她的裤腿,看到一片浅红的印记,观察了会,说:“没什么事,我给你开个药你回去涂涂。”
苏意如拿着医生开的药,付完钱慢吞吞地走出医院。
这一次景邵庭不抱她了,只伸出个胳膊给她搭着走。
一看就是因为她刚才那句勾人的‘医生哥哥’生气了。
上了车,男人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
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苏意如吓得赶紧将安全带扣上,不满道:“慢点啊,我安全带还没扣好呢。”
景邵庭充耳不闻,满脸冷漠。
苏意如看出他生气了,心里想着男人怎么这么麻烦。
看来海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鱼塘里的鱼但凡有一点不开心,她都得使出浑身解数去哄。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
景邵庭脸色阴沉地避开她的手指动作,“别碰,在开车。”
这话到苏意如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勿cue,在生气!
行吧!
景邵庭没让她回公司,直接就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停下车,男人语气冷漠:“给你放几天假,休息好再来上班。”
“不用不用,扣我这个月的假期就行了,不用另外给我放假。”
景邵庭漠然,“随你!”
苏意如抿抿唇,慢悠悠地拎着药下了车。
走出几步后,回头,见景邵庭的车还没走。
车窗还故意降下,露出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一看就是等着她来哄。
于是她借坡下驴哄道:“等我伤好了,给你做番茄炒蛋吃!”
景邵庭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但语气显然好了很多。
车窗缓缓上升,他还不忘警告一句:“再让我听见你喊别的男人哥哥,后果自负!”
苏意如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想起他那副傲娇模样,下意识勾了勾唇角。
转过身子,忽地一僵。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景邵庭都走了,她刚才在笑给谁看。
“别入戏太深,清醒点!”
苏意如小声地对自己骂了句。
“你是景邵庭的情人,又不是他的正牌女友!”
别一幅真的谈起恋爱的模样。
你接近景邵庭的目的,是为了替苏家报仇!
揉了揉嘴角,又顺带着揉了揉脸,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心间重新筑起一道坚硬的墙,谁也进不来。
最近苏意如对林蔚然和许时年都有意疏远。
因为之前许时年送的项链引得景邵庭有那么大的反应,差点儿就跟他闹掰,她可不敢在短时间内再让景邵庭察觉出不对。
可今天,许久未曾有动静的许时年给她发来了信息。
【姐姐,今晚我生日,你来吗?】
苏意如想起前段时间他跟她说过这件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时年说过,他每年生日,他的那位小姨都会到场。
要是过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场合,再想和他小姨认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想明白之后,苏意如迅速作出回应:【好。】
那头发来时间和地点,便再无信息了。
虽然有些奇怪,按照许时年平时的性子,不应该说话这样简短才是。
但苏意如并未多想,她收起手机,想着晚上该如何行事,才能最大可能的避免被景邵庭察觉异样。
到了晚上,按照地址,苏意如来到了许家。
下车的一瞬间,她就被眼前精致繁复的中式豪宅震得丢失了言语的功能。
不同于景家的欧式建筑风格和林家的简约随意风。
许家走得是传统的中式建筑风格,亭台楼阁,白砖青瓦。
她震撼了一瞬,才抬步走进去。
临近大门时,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抱歉,请您出示一下邀请函。”
邀请函?
苏意如愣了愣,有些无措,许时年并没有跟她说过邀请函这回事。
眼见她没什么动作,保安面色微沉:“没有邀请函的话,您不能进去,请回吧。”
竟然直接就开始下逐客令!
正当苏意如想着要不要给许时年打个电话时,干净的少年音响起。
“是我邀请她来的。”
许时年从屋内走出,保安顿时恭谨低头,“少爷。”
许时年没理保安,一心扑在苏意如身上,“我看时间,差不多你这个时候该到了,我就出来迎你了。”
“姐姐,快进来吧。”
苏意如点点头,跟着他走进门。
门内是一片巨大的前院,种满了各式各样长得好看,但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看就很贵的那种。
苏意如看了几眼,收回目光,转过头看许时年。
她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去挑了个领结,喜欢你能喜欢。”
许时年接过她的礼物袋子,并没有如她所料那般展露笑颜。
“谢谢。”
他微垂着眼帘为她开路。
苏意如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总觉得今天你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了?”
生日不应该是一年之中最开心的一天吗?
许时年见她如此关心自己,鼻头忽地有些犯酸。
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所有委屈,仿佛一瞬间有了宣泄口。
“我……”
“小年,怎么去那么久?”
这时,穿着旗袍,雍容华贵的许母走过来,打量了苏意如一眼,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