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情(下)求推荐
窦奉节想要跟去却被窦轨阻止让他在家中读书。
看着窦奉节那委屈的模样郑言庆决定要和窦轨好好谈一谈。他朝着窦奉节一笑轻声道:“奉节你且在家中读书明天去住院找我吧细腰和四眼可是长大了不少。”
“恩恩!”
窦奉节连连点头。
言庆和窦轨走出宅院朝着窦威的住处行去。
“伯父您难道不觉得您对奉节太过残忍了吗?”
郑言庆突然开口令窦轨一怔驻足向郑言庆看去“半缘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知不知道奉节很想您也很依赖您?”
“这个我当然知道。男儿大丈夫整日里畏畏尾实在不成体统。他就是对我太依赖了以至于成了现在的性子。不过这两年好了些至少能把话说明白。”
窦轨满口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令言庆有些反感。
“伯父奉节年纪不大从小不在您身边他依赖您什么了?他只是想和在一起得到一些您的关怀。请恕小子无礼我觉得您对奉节有些过分他长这么大您和他单独相处过多久?他希望爹爹能亲手教他武艺手把手的教他认字……
可是没有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怀。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和他相处的但我能看得出他想您可是又害怕您。您知不知道在学舍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总想着不给你招惹麻烦。奉节是一个很聪明的家伙可是在您面前他却活得很委屈。”
窦轨愕然看着郑言庆面颊剧烈的抽搐着。
郑言庆说:“伯父您知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奉节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想和您一起去资阳可是您不同意。您知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失落失望……伯父啊您身为朝廷官员一心为公这没错可是您不该这么对待奉节。
我听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一家尚且不靖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治理国家?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凭什么让人去相信你会关心天下人呢?”
言庆这一席话是句句诛心只说得窦轨脸红一阵白一阵。
有心想要斥责郑言庆但见言庆一脸庄重白衣飘飘似有无限威严生出令窦轨到了嘴边的话硬是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我……”
窦轨刚要开口却见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人。他轻轻抚掌面带微笑脸上白眉耸动。
“半缘君三年不作一文然则言语更见犀利足以说明这三年来半缘君未曾落下功课啊!”
“叔父!”
“窦大人……”
郑言庆和窦轨见来人连忙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窦威。
窦威本在书房里看书听身边老仆说郑言庆来了。窦威当时就一怔心里还奇怪:这孩子三年来连竹园都不常出更别说来我窦府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找上门了?
窦轨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更别说窦威了……
很快他就猜出了端倪:只怕这孩子是有事情找我。
他得李基的嘱托又有李渊暗中叮咛对郑言庆的事情还是非常的上心。又担心窦轨拉住郑言庆不放于是就往窦轨的住处走来。不成想走到半路就见言庆和窦轨在路边说话。窦威躲到了假山后侧耳聆听片刻也不禁为言庆话语所动容。
同时心里很开心为窦奉节能有这样一个朋友而开心!
等言庆说完窦威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方面言庆说的没错另一方面则是担心窦轨恼羞成怒所以就走出来并且表示出对言庆言语的支持。
“千眼你可知你父亲为何为你取名千眼?”
“啊恕孩儿不知。”
“因陀罗生就千眼俯视苍生体察人世间喜怒哀乐。你父亲知道你性情刚直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多多体察周围的事情多去感悟这世间情感。
言庆小友说的不错你连自己儿子心里是怎么想都不知道凭什么去体察世情呢?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个家不仅仅是咱们这个宗族还有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奉节这孩子的性情的确是有些懦懦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会是这样的性情?每次我见你呵斥孩子有心劝阻却不知如何开口。今日小友既然起了头我也就不客气了。
回去仔细想想吧你如果体悟不到‘齐家’的这个‘齐’字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就别去资阳为官了……好好想想别因为自己的想法而伤了孩子对你的情感。”
窦轨低下了头一脸羞愧之色。
窦威走过去拍了拍窦轨的肩膀而后扭头对郑言庆说:“小友你可是找我吗?”
郑言庆神色一凝颇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边走边说吧。”
窦威带着郑言庆走了却留下窦轨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他回到了住处下意识走到了窦奉节的房间外。只见烛光下窦奉节正捧着一本书呆呆的坐在那里愣。
稚嫩的小脸庞似乎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令窦轨心中不由得一痛。
难道我过去所做的都错了吗?
父子两人一个在屋内呆一个在屋外愣皎洁的月光洒在了这深深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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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庆把来意说明窦威眉头微蹙。
“倭奴国使者?”
窦威自言自语。这倭人早在汉朝时就有文字记录。说是公元前后一个来自东方海域的岛国因为仰慕大汉文明和繁华于是来朝汉朝被汉光武帝赐为奴国所以命倭奴国。
此后倭奴国和中华的往来就没有停止过。
他们不断吸收着汉民族的文明并逐渐成长……
窦威轻声道:“我今天没有出门倒还真不太清楚这件事的状况。恩既然倭奴国想要通过我大隋律法说明这个使者倒是有些见识。这牵扯两国争纷若是走开皇律你那位朋友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言庆啊此事可不大好办。”
郑言庆低下头突然说了一句:“又是天朝仁德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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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庆猛然抬起头“为何我天朝总是对外宽宏对内严苛?昔日有骠骑将军纵横漠北打得匈奴人狼狈而逃。偏偏就是那该死的‘仁德’令我天朝辛苦打下来的朔方送与匈奴人休养生息。匈奴人休养好了于是就出兵攻打。
杀我同胞屠我村庄掳我百姓……
天朝打了胜仗却要讲什么‘仁德’。人家写一份降书顺表就能拿到大笔钱粮。战败了却得到了比战胜者更多的好处以至于我天朝屡屡遭受异族欺压。
窦大人小子不明白这样的‘仁德’真的能教化豺狼吗?我曾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农夫在路上见到一条冻僵的蛇于是心怀‘仁德’将毒蛇置于怀中。
哪知那毒蛇醒来之后反咬一口令农夫身亡……这是仁德还是愚鲁?”
言庆这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按道理说他前世的仕途经历本不该让他有如此偏激的心态。然则对倭国他始终无法释怀。来到这个时代他读过汉书也读过三国。而此时恰好距离那个汉人最凄苦的年代并不久远。没有亲身经历就难以感受到那种切齿之恨。
郑言庆豁出去了瞪着窦威低声吼道。
换做其他人言庆不会这样做。但窦威不一样他的身体中始终流淌着八百年大汉族的血液。听闻郑言庆说话窦威不禁色变白眉轻轻颤抖胡须贲张。
“大海杀人固然不对。
可是那区区海外倭奴的使者就可以在我大隋国土上纵马行进吗?他撞伤了撞死了我大隋子民一句仁德可以赦免。可我大隋子民稍有反抗难道就要人头落地?
窦大人小子不明白请您为小子解惑。”
窦威目光炯炯凝视着郑言庆。
他一句话也不说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闭上眼睛窦威站立在池塘边上许久后轻声道:“昔日之事不可追……也罢我就帮你这一次。只是我可以调出那谒者台的诉状但也是仅止如此。”
郑言庆喜出望外深施一礼:“大人明见!”
“小友你今日这番话出自你口入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日后切莫再说这种言语说不得会让你粉身碎骨……我老了已无你这般血气。但愿得将来你功成名就时仍保持这样的血气也就不枉费我今日帮你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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