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易上次回家,只待了几天,也就树底下的几个大爷知道。
这次回家,正值新年,街坊邻里都在,知道的人,就多了。
隔壁大妈来打了个招呼,送了点自家包的肉丸子,满面红光的道:
“老尚啊,孩子能回家就好,边区又苦又穷,小易当年就不该报什么军医大,有那个能力,上哪个医科大学不好?”
“你看我家那小子,虽然就二本,但学的计算机,一年就四十万起步!”
尚家和邻里关系其实挺好,邻居大妈就是嘴碎加小嫉妒而已。
毕竟尚易数学0分,都被军医大录取了,自家孩子二本,当年可是失落了好一阵,可现在地位反转。
大妈觉得自己是在为尚家考虑,边区的大头兵,还是搞后勤的,一个月能拿几个钱?估计都不够自己开销的!更别说以后娶媳妇!
那边大妈半秃的儿子也过来,不好意思道:
“妈,小易是军医大毕业,分配就是军官,有军衔的,还是医生,后面转业复员,三甲的主治肯定少不了!”
“啊....这么厉害的吗?”
大妈觉着儿子也犯不着骗自己,点了点头,不无羡慕的提升了一下吴瑶女士:“吴姐,小易能复员就赶紧复员吧,边区太苦了。”
吴瑶也不是很清楚,听见人家都这么说了,顺口问了句尚易:“小易,你们工资水平怎么样?统管统派有什么补贴吗?往上升有没有路?你不想复员也不是不行,能不能找机会调去军医院?”
她又想起了那时候在电视上,看着尚易在火区里给人做气管切开,心有余悸。
安安心心坐诊多好啊!钱不多不要紧,没什么名不要紧,安全就好!
吴瑶女士现在还不知道尚易参与了山火抢险,要是知道了,少不了又一阵絮絮叨叨。
面对老妈的询问,尚易很老实的回答着:“工资不高,晋升也挺难,想去军医院就得熬资历,统管统派已经不错了,蓉城中心医院的医生都很照顾我,反正一个月拿个几千块,包吃包住,我也没什么大额开销,放心吧。”
都是实话。
工资扣除杂七杂八的项目,就八千多点,不到一万。
至于补贴啊、手术费啊,那又不算工资。
晋升,确实难,军医院不是谁都能去的,军医大的博士才有可能,还得有路子,资历也必须足够,三十岁以下基本没可能。
升衔也难,尚易毕业五年还是个中尉,这次立功了,倒是能往上升,但这不是文件还没下来嘛!
邻居大妈一听,心里有了计较,再劝道:
“小易啊,你还年轻,趁早转业,三甲医院的主治待遇不差的,以后姨要有个头疼脑热,肯定去找你!”
“我儿子就比你大了一岁,眼看着就要结婚,房子首付都付了,你也得考虑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回来了也能离你爸妈近点,你是不知道,你在边区这几年,你妈没事就跟我......”
吴瑶女士轻咳几声,赶紧打断:“大过年的,就好好过年,别扯些有的没的,小易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大妈没啥坏心思,也确实是不太忍心,孩子在边区动辄就是几年不回来,这哪是事啊!
邻家大哥和尚易关系不错,投以抱歉的眼神,暗示明天我请你吃饭。
尚易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这种事。
其实从和树底下的老大爷们聊天之中,就可以知道,他的地位还挺高。
老一辈的人嘛,对军官自然有感情,羡慕的不得了,还有催着孙子入伍的。
网红可以少几个,净化网络环境减少偷税漏税,商人也可以少几个,调控经济另外同样能减少偷税漏税。
但是医生救死扶伤,老师育人子弟,军人保家卫国,这三个是社会上最不可或缺的职业。
军医直接占了俩,在老一辈眼里,那就是光荣!
大妈进门和吴瑶女士搓起麻将。
尚易索性拉着尚一一,尚一一拉着陈清浅,一起去了漫展。
路上听着两个小女生讲述学校里的八卦,哪个班的班长和哪个班的课代表在一起了,哪个体育生又帅打球又好,谁谁谁打上了国标,或是给老师取了什么有意思的绰号......
尚易很感兴趣,青春呀!
“真美好啊!”
jk小裙子,黑丝白丝,小皮鞋,各色ser.....
就该多去去这种环境,青春靓丽有活力,全是胶原蛋白。
医院里就是生离死别,死气沉沉,所以医生们总得没话找话,骚气点幽默点,让日子过得轻松些,有趣些,不能让自己太麻木,很累的。
临近回家,尚易接了个电话。
“喂,您好,是尚上尉吗?”
尚尚尉?这人怎么还结巴呢?
“是尚中尉。”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现在是上尉了。”
“尚上尉,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都走到小区花园了,尚易回答道:“在家。”
“组织决定给您送块荣誉牌子,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就今天吧,再过几天我就得走了。”
“好,我立刻上报领导!”
尚易和妹妹以及陈清浅,又在小区里溜达了一会儿,感受完青春气息,回家。
“妈,一会儿家里要来人。”
“你自己招待,妈打麻将呢!”
吴瑶女士正拉着几个邻居大妈搓麻将,见着尚易回来了,和姐们儿聊着天,顺口埋汰几句:
“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这才回来没一会儿,就又出去玩,待不了几天,又得走。”
“哎,吴姐,你还是跟小易说说,让他复员,上地方大医院挣点钱。”
“小易就是死心眼,和你们家老尚一样,这都什么年代了。”
“我听说军医大毕业的学生都在转业复员,小易真的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是啊,小易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谁不知道他聪明着!迟早能当个主任!”
这时候,外头鞭炮声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
“谁啊?放鞭炮?”
“不是早就禁鞭了吗?”
“真刑啊!不愧是大过年的,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好像不对劲....”
路过吃瓜的大爷大妈察觉到不对劲,小区大门口的老头儿居然解开了大闸门的封印,那可是足足五年都没开过的闸门!
“这车队....”
“部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