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帮着工作人员把餐厅收拾好后,才回到诊所。
毛毛听说哥哥晚上不回去了。
她非常高兴,把哥哥的铺盖拿出来,在一号诊室铺好。
还把她屋里的电暖器拿了过来。
她屋里点着壁炉。
电暖器基本不用。
哥越来越厉害了。
可是能见到他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毛毛很少到机械厂家属区去。
她觉得自己和哥的新朋友有点格格不入。
前些天倒是在哥家里住了些时日。
哥却生病住院了。
易飞从车的后备箱里拿来一大摞红色信封和几沓钱。
信封是他生病前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
他在一个信封里装上五百块钱,递给毛毛。
“这是哥给你的压岁钱。”
毛毛推脱着不要。
她现在钱可不少,都不知道干什么用。
冷颖珊说道:“你哥给你的压岁钱为什么不要?”
五百块钱对易飞来说根本不是钱。
不说丽飞公司赚多少钱。
就他过年前赚的钱,除了发出去的,差不多还有一百万。
毛毛这才接了过去。
易飞便坐在桌前,在信封上写名字。
朵朵、史艺可、赵小彤以及江晓寒的弟妹等这些孩子他都给五百块钱的压岁钱。
姑姑说得对。
少了拿不出手。
谁都知道他年前赚了钱了。
福利院的孩子无论大小都是给二十块钱。
不是他区别对待。
朵朵他们把压岁钱都让家长放着。
福利院的小孩拿那么多钱也没用。
易飞也不想让他们养成乱花钱的毛病。
给钱多了奶奶都不同意。
二十块钱意思意思就行。
毛毛说道:“哥,你明天上午排着队一个个发给他们不就行了,浪费这么多信封。”
多简单的事,哥非得搞这么麻烦。
“红包当然得装在红色的信封里。”
易飞笑道:“信封又不值钱。”
他写完信封,看看表已经两点多钟快三点了。
冷颖珊和毛毛早去睡觉了。
他把写好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早上,毛毛能看到,能替他发下去。
易飞准备一早去警务署自首。
并不是因为赵爷爷,他还没有固执到那个地步。
易飞就是想被关起来。
他总觉得心里有股火憋着。
不发泄出去会把他烧坏。
他又不能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打一顿。
听说拘留所有不少狱霸。
在里面作威作福。
那就进去收拾他们吧。
易飞不相信,他打不过那些渣渣。
真打不过,被他们打一顿也好。
他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不告诉任何人。
冯爷爷知道了,是一定会阻拦的。
——————
天刚朦朦亮。
易飞就起来了。
昨天睡得都比较晚,冯爷爷都还没有起床。
他轻轻地开了门,出了诊所。
这时候去警务署。
怎么过去?
没有公交,没有出租车。
自己开车去?
这一去至少得一周才回来,总不能把车扔在警务署。
也不能跑过去。
还是有点远。
易飞正发愁时,他从福利院的大门看去。
院中似乎有一个人正在打扫昨天燃放的烟花爆竹残骸。
天还没亮透。
他看不清是谁。
易飞走近一看,原来是黄真诚。
他居然起这么早在收拾卫生了。
黄真诚也看到了易飞,“小易总,你起这么早啊,我把房子给毛毛了,现在临时住在福利院的职工宿舍里。”
他回来后,毛毛把钥匙又给了他。
黄真诚说啥不要。
他单身一个,哪地方都能凑和。
“你不用给毛毛房子。”
易飞说道:“她现在住在诊所更方便,以后不会缺房子住。”
他现在就可以给毛毛买临东最好的房子。
只是没有必要。
黄真诚说道:“这个我知道,亏欠她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啥了,房子给她,多少算点补偿吧。”
易飞很想跟他说。
你只要真心对毛毛好,她就非常开心了。
想了想,各人有各人想法,也就没有多说。
反正福利院有的是地方住。
他过了年去罐头厂上班,那里也有宿舍。
“黄叔叔,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易飞说道:“你不是会开车吗?我去有点事,回头你把车开回来。”
黄真诚接过钥匙。
这大年初一的早上,易飞是去哪啊?
听那意思,短时间还不回来。
不然,他一个人开车去就行了,不用自己送。
他还让自己开车回来。
易飞看黄真诚欲言又止,说道:“有点重要的事,你跟我走就是了,他们都还没有起床,回来你再告诉他们。”
黄真诚也不敢多问。
只好跟着易飞去了。
易飞没有让黄真诚开车。
他开上车直奔了市警务署。
在警务署大门口。
易飞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黄叔叔,你把车开回去吧,回去告诉冯爷爷和易奶奶,不用担心我。”
黄真诚一看来了警务署就急了。
他昨天晚上也听说了易飞把人胳膊打断的事。
不是说这事算了。
反正被打的人也不告。
怎么大早上突然来这里了。
他这是来自首啊。
黄真诚也顾不上许多。
他一把拉住易飞,“小易总,你可千万不能啊,我回去怎么向冯神医交待,怎么向易院长交待,怎么向毛毛交待?”
好容易和毛毛处得差不多了。
昨天她还喊声“爸爸。”
这要是知道他把易飞送到警务署的。
那还不翻脸了。
在毛毛心中,他这个父亲的份量远远不如这个哥哥。
“不用你交待什么。”
易飞说道:“你回去和他们如实说下就是。”
他甩开黄真诚的手,大步向警务署走去。
黄真诚哪敢走了啊。
可是又拦不住他。
他只有紧紧地跟在易飞后面,小声地劝说,“小易总,就算您要自首,也得过了今天啊,这大年初一,警务署也没人上班啊。”
只要他跟自己回去。
明天怎么着,不用他负责。
——————
易飞也不理他。
直接进了警务署大厅。
虽然大年初一。
警务署上班的还不少。
值班室坐着一名警务。
他看到易飞进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这个年轻小伙看着有点眼熟。
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易飞淡淡地说:“我来自首。”
那名警务一愣,“你来自首什么?”
这个年青人一看就不大,估计还未成年。
这大过年,来自首什么?
他一个大孩子,能干什么事。
易飞推开值班室的门,走了进去。
黄真成急得团团转,也只能跟着进去。
值班的警务看着有二十多岁,一脸好奇的看着易飞。
“我昨天下午打断了一人的胳膊。”
易飞平淡地说:“我来自首。”
年轻警务看了眼跟进来的黄真诚,“你是他家长?”
“不,不是。”
黄真诚慌忙说:“我是他司机。”
司机?
年轻警务有点搞不明白了。
临东有车的才有几家,这么小的孩子都有司机了?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警务例行公事般地问道:“你说打断了人胳膊,被打的人叫什么?我昨天下午一直值班到现在,没有人来报警。”
“我叫易飞。”
易飞说道:“昨天下午就报了警,出警的是日用化工厂那边的警务所,他们应该有记录吧。”
年青警务问道:“你叫易飞?哪个易飞?“
易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临东有几个易飞?
黄真诚赶紧说:“他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易飞,您听说过吧。”
“听说过,还见过。”
年轻警务说道:“半年多前,龙山供销社事件我就在现场,只是半年不见,易飞长高了,更帅了。对了,我叫孟凡军,你可以叫我孟大哥。”
黄真诚松了口气。
这姓孟的警务认识易飞就好。
看他态度挺好的,估计也不会真把易飞抓起来。
易飞说道:“孟警官……”
孟凡军打断他,“孟大哥!”
“好吧,孟大哥。”
易飞无奈地说道:“我是来投案自首的,我犯了伤害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