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时下在吐鲁番所居的“王府”,乃是吐鲁番达鲁花赤至竺的故宅。这位老丈人诚惶诚恐地要搬离这座宅院,另外带着自己的仆从家眷觅宅相居,被林沐风拦住了。虽然他对至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的女儿忽兰毕竟是林家的女人之一,林沐风也不好跟他太“见外”。
好在,林沐风只带着沈若兰、朱默研和徐昭雪几人,还有几个侍女和侍卫住进了这座宅院,人数聊聊,没有影响到至竺府的日常生活。
只不过,至竺的会客大厅如今被林沐风所占了,他在这里不停地会见西域各国之王或者是大明西域军政的一众属员。原先至竺用以寻欢饮宴的大厅,变成了林沐风临时的“办公室兼会客室”。
林沐风在至竺府里住着一个独院。院中,有一棵年岁非常久远的胡杨树。胡杨树上,不知道有多少知了在鼓噪着,无休止地鸣叫着。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来,仿佛将整个院子都放在了蒸笼上。天气闷热,非常非常的闷热。
沈若兰还好,还能适应这西域南道干燥闷热的夏季。可朱默研却是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天气环境恶劣的地方——在西域的这些天,她多少有些水土不服,日渐一日的消瘦下去。尤其是这个闷热的天里,她浑身乏力,胸口烦闷,要不是两个侍女搀扶着,她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虽然外面热。但屋里更热。
胡杨树下,至竺府里派过来的几个胡女恭谨地在树下搭起一个凉棚,棚下放上几把椅子,一张案几,案几上摆上几盘新鲜地水果,几杯凉茶。然后摇起西域人常用的大叶子扇,给沈若兰几个女贵人们扇着热乎乎的风。
“喝点凉茶。吃些水果,也能解暑。”沈若兰笑了笑。给朱默研递过了一个果子。
朱默研接过,有气无力地叹息道:“若兰姐姐,这西域的天怎么如此之热,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沈若兰笑而不语。旁边的徐昭雪换上了一袭短裙,小口喝着吐鲁番人常喝的那种放了决明子地夏季凉茶,接过话去。“郡主如果身体不适,还是让王爷派人将你送回京师吧。王爷在西域恐怕还要呆好久一段日子,免得……”
朱默研闻言直了直身子,声音变大了一点,“不,我不回去。”
望着朱默研那张寻常的、因为闷热而微微有些涨红地脸蛋儿,沈若兰心里一叹:她实在没有想到,像朱默研这种性情的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竟然是这般执着。她明显从朱默研的言语行止间看出其对林沐风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依恋。在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徐昭雪则心里是一声冷笑,她对朱默研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她认为朱默研心狠手辣,不是一个好女人。只是,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王府之人,诚靖王的女人,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嘴上不说什么,并不代表心里不想什么,在言谈举止间徐昭雪总是流露出对朱默研的淡淡地反感和冷落。
朱默研不以为意。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把徐昭雪这种黄毛丫头放在眼里,尽管他是徐家的郡主。可如今不同了,她全心全意地爱上了林沐风,所谓爱屋及乌。也为了自己将来。对于林家的人,她不能不放开心怀低下身段去刻意结交。譬如这段时间。她跟沈若兰就相处的很好。
朱默研是何等之人,徐昭雪对林沐风那点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不惜体面跟随大军出征不说,徐辉祖回京居然不随之回返莫名其妙地留在了西域,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恐怕就连中山王徐辉祖,也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怕是没有几天,这小妮子也要嫁进来了。朱默研心中一笑,扶着一个胡女的手缓缓起身来,向徐昭雪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取笑道:“昭雪妹妹,中山王爷已经班师回京,竟然留下你在西域受苦,真是岂有此理哦。我看,你才该回京去呢。”
徐昭雪一怔,继而面红耳赤起来。她瞪了朱默研一眼,心里不由有些恼火。转瞬间又想起自己不顾廉耻,不顾礼法,硬生生死缠在林沐风身边,至今还是没个着落,心里又酸楚起来。两只大眼睛一眨巴,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朱默研甩开胡女的手,拉过徐昭雪湿漉漉的手来,伏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妹子,姐姐给你出个主意,你须要……”
徐昭雪听完不禁啐了一口,面色涨红地垂下头去,心道:“妖女,真是妖女,这等没羞没臊的法子也能说出口来。”
朱默研嘻嘻一笑,又小声道:“妹子,如果你再顾忌着那些礼法,将来可不要后悔,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地。”
徐昭雪的头垂得更低了,身子还微微有些颤抖。
正说话间,突见孟蔺从林沐风的卧房里面红耳赤地奔跑出来,风韵犹存的脸蛋上浮现着两朵红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般羞涩和“恐慌”,竟然忘记了跟沈若兰三女施礼就要往院外跑。
朱默研一呆,继而似乎是“醒悟”了些什么,不由冷笑道:“孟蔺,站住!”
孟蔺外冲的脚步戛然而止,慢慢回身来向朱默研三女躬身一福,“孟蔺见过两位王妃,昭雪郡主!”
朱默研向房里瞥了一眼,神色怪怪地,还有些不忿,低低道:“你去王爷房里干什么了?”
孟蔺脸色更加的涨红,一下子想起刚才林沐风跟她所说地羞人事儿来。不由垂下头去,一时间竟不知道回朱默研的话。
见她如此,朱默研有些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叱道:“回答我的话,你是聋子吗!”
这位前主人的余威仍在,孟蔺有些惊惧地抬起头来。但,但那种羞人的事儿让她如何能启齿?
“好了。孟蔺,你下去吧。”不知在什么时候,林沐风站在了门口,淡淡地摆了摆手。
孟蔺如释重负,惶然向朱默研躬身一福,匆匆而去。
朱默研羞恼地跺了跺脚,瞪着林沐风。目光好像要吃人一般,“王爷,你要女人服侍妾身没有意见,可是,可这孟蔺乃是守寡之妇,你……你岂能……”
沈若兰也牵着徐昭雪的手过来,目光也有些不善。心道,你的女人还不够多吗。竟然对一个生过孩子地小寡妇下手,真是……
林沐风愕然,朗声道:“你在瞎扯些什么?我让孟蔺来是有事吩咐她去做。”
顿了顿,林沐风皱了皱眉,“察合台和瓦刺人以及西域各国向皇上敬献了不少女子。我怕其中混有不洁之人,便让孟蔺去一一查验一番,有何不妥?”
朱允炆不是好色之人,但作为大明皇帝,接纳各方蛮夷敬献的女子入宫,这也是一种带有政治色彩地行为。明人注重女子地贞洁,要是让一些非处女地胡女进了宫去,林沐风怕要闹出事端来,这才把孟蔺叫来嘱咐她去查验一番。没办法,他身边的、能信得过地女子。就只有孟蔺是“有经验的妇人”。不找她找谁呢?
他好不容易拐弯抹角说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却把孟蔺弄了个大红脸。
……
……
入夜。气温顿时清凉起来。漫天地闷热一扫而空,淡淡的凉风吹拂着,吐鲁番城里一片喧闹之声。夏季的吐鲁番,也就是日落之后,才真正进入了城中百姓活动的“高峰期”,白天大伙都躲在家里躲避酷热了。
徐昭雪面色羞红站在林沐风书房的门口,见房中人正伏案写着什么,不由痴痴地停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林沐风听见动静,还以为是朱默研便淡淡道:“去给我倒杯凉茶来,口干的紧。”
等徐昭雪端着一杯茶进来,林沐风这才发现使唤错了人。不由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郡主,怎么是你?”
徐昭雪脸色一红,幽幽道:“我不能进来吗?”
林沐风放下手中的毛笔,望着地上烛光下摇曳着的徐昭雪那婀娜地身影,打了个哈哈,“郡主有事找我?”
“……”徐昭雪张了张嘴,羞不可抑地垂下头去,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化为了吐鲁番夏夜的一缕清风。朱默研想出的那等羞人的话来,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可朱默研似乎说得也没错,如果,如果自己不主动一点,那,那——徐昭雪心神羞涩着,哀怨着,纠结着,身子激烈地抖颤了一下,突然眼前一阵乌黑,就倒了下去。
林沐风惶然伸过手去,下意识地将她柔软的身子扶住,和声道:“郡主!”
……
……
“王爷,你也是一个堂堂地大丈夫,何必如此瞻前顾后?徐昭雪对你情深一片,你就娶了她又何妨?中山王府的郡主啊,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你想想看,她一路随你到西域,又不明不白地跟在你身边,名节已经有亏。如今又不顾廉耻主动表白……如果你拒绝了她,她怕是……”朱默研坐在林沐风的对面,缓缓劝道。
林沐风暗叹一声,徐昭雪对他的情愫他焉能不知,早在当初平定燕王之乱时他就看出端倪了。但?
“至于中山王那边,你不要担心了。他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留下,不就说明了一切了吗?”朱默研突然有些愤懑地道:“连我这个当朝郡主、先皇的亲孙女都嫁给你做了小,徐昭雪又算得什么?”
林沐风皱了皱眉。
“去吧,王爷。去跟她说几句贴己话。这中山王的郡主可不是妾身,妾身脸皮厚,可以任意你羞辱,但她不成地,今儿个如果你不给她一个准话,她难保会做出什么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朱默研嘴角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林沐风霍然起身,狠狠地瞪了朱默研一眼。“都是你搞出来地鬼名堂!”
说完,林沐风大步出了书房,向对面那间仍然是烛光摇曳地房间行去。
他的身后,朱默研嘻嘻一笑,“王爷,你知道妾身为什么一定要做这媒人吗?你须知道,中山王府乃是大明数一数二地功臣世家。徐辉祖又位高权重,假如林家再跟徐家结了亲……就是将来皇上想要动林家,也需要考虑清楚……”
林沐风脚下一滞,最终还是敲响了徐昭雪卧房的门。当片刻之后,林沐风再次走出的时候,朱默研和沈若兰并肩站在院中,对视一眼,一起笑着呼道。“昭雪妹妹,这回心满意足,该出来乘凉了。”
……
进入伏天的吐鲁番更加地炎热,就在这个炎热的中午,林沐风收到了来自于京师的加急家信。信虽然是柳若梅和朱嫣然两人所写,但却动用了朝廷的八百里急报线路。短短半月的功夫,这家信就来到了吐鲁番。
信有两封,柳若梅在信上除了再三叮嘱林沐风保重身体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亲密的话语。这个端庄守礼的娘子,即便是心里再思念,也不会写到家信上。而朱嫣然地那一封,竟然也没写什么私密话,反倒是原版照抄了朱允炆的一番训斥之词:
“沐风,朕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朕就是不准。朕不准你离开朕……”
林沐风看完信。不禁苦笑。青年皇帝对他的真诚。让他多少有些感动。他也相信,朱允炆绝不会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但,但皇家无情,为了自己的皇位和大明朱氏王朝的江山,他将来又会如何,可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其实,到今天这个份上,林沐风也不是非要坚决地功成身退,他只是再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自己对权力、对爵位毫无留恋,安皇帝和满朝文武地心。
一个居高位有大功但毫无野心的臣子,想来总是可以少受一些猜忌。当然,如果能退下来,也是一件美事。如今他手下掌握着林家和蜀王两系庞大的产业,又娶了几个公主郡主的,即便是辞去所有的官职,离开朝廷,他也能活得逍遥自在。在他看来,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可比在朝堂上参与那些勾心斗角强多了。
带着自己地娇妻美眷游遍天下,岂不美哉?可惜,朱允炆未必会让他这么清闲。
朱嫣然的家信上还说了,朝廷正在几大造船厂集全国之力,打造战船和大海船,操练水师。林沐风明白,这西北的瓦刺和西域皆纳入版图,这位雄心勃勃的青年皇帝又开始将目光投向那片广阔的海域了。
最起码,那片海上,还有一个让他寝食不安的眼中钉——沦为海贼的燕王之子朱高煦。不拔了这个钉子,他焉能安心?
林沐风叹了口气。杨凌匆匆进入大厅,向他躬身一礼,“王爷,察合台人的汗到了。”
“哦?”林沐风眯起了眼睛。
察合台新汗歪思居然没有遣使者而是亲自来到吐鲁番,由此可见他臣服大明的心是坚定不移的。林沐风想了想,“杨将军,请孙大人来,召集都督府所有属员随本王一起出城迎接歪思汗!”
……
……
太阳还是那般地毒辣。火辣辣地阳光照射在众人地身上,感觉就像是进入了蒸笼,浑身大汗淋淋非常难受。林沐风着了他只穿过一次的正式王袍,面色肃然,站在锦衣卫而番子扬起地遮阳伞下。回头望望身后的孙子含等官员以及杨凌等满身铠甲的明军将领,他微微一笑,“杨将军,放炮!”
着紫色华丽单衫王袍头戴金冠的歪思,正带着一行数十人匆匆奔行过来。突然耳边响起了隆隆地炮声。他身边地侍臣和护卫不禁面色剧变。
“大汗!”
“不要怕,这是大明在放欢迎本汗的礼炮。”歪思也就是20出头的年纪,黝黑的脸上投射出一股子狂野和刚毅,他镇定得摆了摆手,匆匆行进了一段,然后遥遥拜了下去,朗声呼道。“歪思拜见大明诚靖王爷!”
林沐风打量了歪思一眼,笑吟吟地迎过去扶起歪思。“大汗远到吐鲁番,本王已经备下酒宴,请大汗进城!”
歪思与林沐风携手进城,这两个分别来自大明和察合台的年轻人,是如今西域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势的人。歪思虽然年轻,但心机权谋比被他干掉的祖父可强多了。最重要地是,他目光远大。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进了城,当然是一番盛大地欢迎宴会。宴会上,宾主尽欢而散。当晚,林沐风就代表大明与歪思签订了永为父子之邦的合约文书,并准备在吐鲁番城外再竖起一块碑石纪念。
但在签合约之前,出了一点小插曲。
或者说,对于林沐风提出的,大明要在察合台属地建立北庭都护府管理西域各国并驻军数万的要求。歪思没有想到也不想接受。在歪思看来,明人更看重虚名,需要的是察合台人的面子上的称臣,而不是实际地统治。但这番,大明朝廷却要直接插手西域诸国的统治管理,还要驻军。只给察合台人留了一片牧场和山原,还限制了他们的军队数量。
这如何能行?这跟灭族亡国有何区别?
也就是说,如果合约签了,从今天开始,原本隶属于察合台的西域北道诸国,尽归大明了。而称霸一时的察合台人也沦为了跟西域诸国一般的待遇,都成为大明辖制下的属国之一。
歪思怒气之下拂袖要走,林沐风拦也不拦,只是淡淡道:“大汗可是要想清楚。如果你能坐回去。察合台还有土地和牧场。还能保有一定数量军队。否则,大明十多万铁骑立即会马踏阴山。即便是流血千里也在所不惜!”
歪思身子一颤,不由停下了脚步。黝黑的脸上神色变幻着,垂下来地双手都有些抖动。
林沐风静静地等待着,冷眼旁观着,他知道等这个青年察合台人权衡再三之后,会答应的。其实,按照现在的形势,大明完全有能量不跟察合台人坐下来谈判,不接受他们的臣服,而可以直接大军挺进,灭了他们。
但林沐风不愿意那么做,能不流血、能不动刀兵,那是最好。
良久。
歪思缓缓坐下,脸上居然浮起柔和的笑意,低低道:“王爷,我答应便是。不过,本汗希望能进京朝拜大明皇帝陛下。”
林沐风心里冷笑一声,他明白歪思这是想要进京去皇帝那里争取更大的利益,不过,朱允炆是不会做出任何让步地。他笑了笑,“这是自然,本王会派人护卫大汗进京去接受皇上的册封。”
歪思虚假的笑着,其实林沐风的笑容也很虚假。随着察合台大汗歪思在合约上摁下了自己的王印,察合台王国等于变相灭亡,西域整个南北两道全部纳入大明版图。望着歪思一行落寞而去的背影,大明众人面面相视,欣喜若狂。
能有幸作为大明开疆辟土的见证者和亲历者,他们必将被载入史册,青史留名。
孙子含和杨凌朗声笑着,一起向林沐风躬身施礼,“恭喜王爷成就大功,贺喜大明开疆辟土!”
林沐风也有些高兴,哈哈大笑起来,“孙大人,你可以再参本王一本……”
孙子含面色一正,朗声道:“王爷此言取笑了。王爷擅自诛杀瓦刺汗和哈密王,有欺君罔上之嫌,作为大明臣子,下官理当向皇上进言。可如今王爷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下官只能上奏朝廷为王爷请功而非弹劾!”
林沐风面色沉静下来,清朗的目光投射在孙子含的身上,良久才淡淡一笑,“诛杀贴果儿和帖木儿花,乃是本王迷惑察合台人之计策。这两人我并没有杀,此刻,怕是已经押解到了京师,听候皇上处置了!”
孙子含悚然一惊,手心颤抖了一下,刚要出言,却见林沐风已经朗声大笑着走出厅去。
……
建文2年8月初一,大明朝廷宣布在漠北哈布尔设立漠北都护府,驻军2万,由驸马都尉、骠骑大将军梅殷为漠北都护府大都督,坐镇漠北和草原。
8月初三,大明建文皇帝的慰问使团到达吐鲁番,犒赏西征大军。使臣带来了皇帝地敕令,宣布在西域南道设立吐鲁番都护府,由原西域南道都督府副都督孙子含为大都督,吐鲁番达鲁花赤至竺为副都督,驻军2万。同日,在西域北道设立北庭都护府,由原西域南道卫指挥使杨凌任大都督,驻军5万。
漠北都护府掌管原瓦刺故地和鞑靼所居地草原,吐鲁番都护府掌管西域南道从哈密到喀什葱岭一线,而北庭都护府则对西域北道实施控制以及担负起西线防守的重任。都护府施行军政一体地管理,大都督即当地的军政最高首长,直接归朝廷管辖,品阶正二品。
自此,西域和漠北草原全部正式纳入大明版图。东北有奴儿干都司,西北有三大都护府,大明由此获得了几乎是中原2倍面积的大片国土并实施了有效的统治,大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时下最强大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