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诡异再现

乌云蔽月。

岑州府东城,小宅内。

秋风习习,薄雨微凉。

此刻,苏青丘倚靠在门边,借着烛光,看向手中的卷轴。

在其左手边,茅草屋搭建的厨房内,正咕炖着陈家三兄弟处理好的狼肉,已经小火慢炖了一整天,干涩发柴的狼肉早已经炖的稀烂。

若有若无的肉香,飘散而出,勾引了不知多少雨夜中的馋虫。

“一颗百年老山参加上一整头山货,确实够劲。这可比白面馒头作用大多了。”

“顶饿,管饱!”

苏青丘已经食得大半狼肉,那颗老山参也全部入了腹中。这时候的他,周身都在发热,只感觉一股股气血凭空自体内生成。

筋骨齐鸣,血气升腾。

隐隐中,有龙吟之音在体内烈烈作响。

“痛快!”

“这才是食物。”

“可惜,就是太贵了。”

苏青丘一脸的肉疼。一整只青狼作价七两银子,不可谓不贵。要知道苏青丘这一番斩妖除魔,所得银两也不过只有百余。

这还是春日楼大方,足足拿出了百两纹银作赏。而岑州府和斩龙司,总计也不过奖赏二十两纹银罢了。

一只青狼七两,他一天就能吃掉一只。这要是天天吃,没半个月内就破产了,他那点俸禄根本不够花销的。

这还不算可遇不可求,更加昂贵的百年野山参。这东西如果要卖的话,少说也在百两纹银之上。

“可是又不能不吃。”

“馋啊!”

苏青丘叹了口气。

当然,馋只是玩笑语。山货野参这类的食材,食之大补。对于其真龙之躯的成长颇有好处。

斩妖除魔确实可以迅速的助其成长,但物质不可能凭空而来,归根到底还需要化到食物之上。

而随着真龙之躯的日益强大,届时食物的消耗将会更加惊人,或许那时候唯有山精野怪,才可勉强填饱肚子。

“还需要搞钱!”

钱不够,怎么办?

斩妖除魔!

正好真龙成长也需要如此,两不耽误,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苏青丘并未拒绝柯七律新委派的任务的原因所在。

这般想着,苏青丘继续看向了手中的卷轴。

事件:地脉风水

地点:江南道东山深处,烈日谷、日光寺、秋陵、三川道观等附近。

因由:近些年来,江南道稀奇古怪之事频发,岑州府东山附近尤甚。斩龙司命人勘探此地风水,发现东山深处一些区域的地脉风水已改,本呈梳理之兆,现如今却暗中交错纠缠,乱作一团、晦气滋生。

判定:东山深处疑似有高危异常出现,已派当地斩龙司高人前期调查,暂无果。

备注:岑州府斩龙司张秋月、司春风二人前往调查,已有半年未归,音讯全无。但七日之前,却命飞鹰带回一只血色洞箫,人却无踪,怀疑仍旧存活。

那备注只是一行小字,应该是是柯七律后写上去的。

“怪不得诺大的岑州府连一位斩龙司的能人异士也没有。竟在半年之前,就已经陷落在了东山深处。”

“不过看样子……似乎现在还活着?”

苏青丘思索着,目光渐渐的放在了一旁的血色洞箫之上,这东西就在卷轴中包着,一起移交给了他。

洞箫上的孔洞隐隐散发着异样的红芒,就着灯光向内看去,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样子。

不仅如此

这只洞箫上,还有一股令人心惊肉跳,十分不安的气息。

扭曲

混沌

黑暗

失控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给人的感官非常不好,比苏青丘见过的那些伥鬼、地缚灵这些腌臢物,更胜一筹。

这东西绝对是一件大妖王、亦或者是顶级鬼魅、无上异种所持之物。

“会与烈山君有关吗?”

“可是一支人族乐器,怎么看也与老虎不沾边吧?”

“而且,柯七律的态度也很有意思,他只是让我去东山深处再走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形,却并没有说要不要救那两位斩龙司的人。甚至就连进入东山深处的时间也没有说明……”

“是只为走个过场呢,还是说另有隐情,无法明言?”

苏青丘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他当即决定,暂缓进入东山,明日里先去查查这洞箫之事,探一探柯七律的口风,再做决定不迟。

……

此后七日。

苏青丘一动不动。

不,确切地说,他一直在春日楼、府衙、小宅中三点一线。

春日楼重新开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以免春日楼再遭什么腌臢之事,苏青丘白日里都要来春日楼呆上少许时间,也就是从清晨到日暮吧。

体察民情,查‘漏’补缺。

没辙,他就是这么敬业的一个龙。

而春日楼的刘妈妈自然巴不得他天天在此,一来二去就连春日楼的那些清倌人们,都有几分想把苏青丘招为入幕之宾。

可惜,苏青丘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恨小障眼法不是化形术。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的龙爪术不知为何,竟然提升了一些,从初学乍练提升到了初窥门径。

嗯,还真的就是初‘窥’门径啊。

柯七律也并未催他,对其行径,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这般,流连忘返……呸,兢兢业业!

第十天,即开元七年九月初七,适日风雨大作,正所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没了银子的苏青丘,夜不能寐!

深夜

小宅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苏青丘,猛然从床上坐起。

便见一股凉风夹着秋雨吹拂而来,让桌上的蜡烛明灭不定。

竟是那烂木窗不知何时开启了一条缝隙,冷风便从缝隙中直灌而入。落入屋中,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咔嚓

闪电适时划过虚空,便见黝黑的院落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伫立在窗边,寂静无声,而一双惨白的手,正透过缝隙,死死的抓着窗沿。

旋即便是洞箫声响起,箫声如怨,如泣如诉。而夹杂在洞箫声中的,还有低低的啜泣,以及嘶哑的女音: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我盼君归君不归,嫁衣未成缟素裁。”

“九月初九,东山之墓,奴等君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