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第一剑客(四)

韩家巷最有名的自然是韩家楼,韩家楼不是某个人家,而是一家妓院。杀手、小偷和妓女本是最古老的三大职业,这个小镇贫穷而破败,却充斥着杀手和小偷,妓院的生意更是很好。

夜幕降临时,韩家楼的女人们就浓妆艳抹换上鲜艳的花裙子,走到街上招揽客人。韩家楼什么客人都招呼,有钱的就是大爷。

男人上至九五之尊下至贩夫走卒,但凡有点权势或银钱就没有不好色的。有钱有势的人就可以三宫六院,三妻四妾,没有钱甚至穷的娶不起老婆的人,只要他愿意也能凑上几个铜板上韩家楼。钱多的可以找个年轻漂亮的,没什么钱的也能寻个半老徐娘。

阿吉是韩家楼的龟公,他的工作是给韩家楼的女人和客人沏茶倒水及打杂。妓女本是最低贱的职业,只能给妓女倒夜香和洗脚水的龟公自然就更加低贱了。一个人一旦干上龟公,就连子孙都会抬不起头来。

没有人知道阿吉的来历和姓氏,只知道他在韩家楼喝了五六日的酒欠了韩家楼老鸨韩大奶奶的酒钱,在这里打杂还钱。他的话很少,无论谁欺负他让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故此大家都叫他没用的阿吉。

韩家楼的女人和客人调笑时总喜欢故意使唤他“没用的阿吉,还不快倒茶!”、“没用的阿吉,快去打酒来。”每次看着阿吉被使唤的团团转,女人和客人们就特别高兴。人类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掌控欲,当他们将同类支使的团团转时,仿佛能够得到一种奇怪的愉悦感。

不管女人和客人们如果过分,阿吉都不会生气。他仿佛天生就是好脾气,听话的就像一只小狗,仿佛你将酒倒在地上,让他去舔他也会照做。他在韩家楼已经做了很久了,或许他会一直做下去,一直这么听话。只要大家都歇下后,回到他住的小屋子有一碗饭吃就好。

今天韩家楼依旧热闹,阿吉一如往日般在对没用的阿吉召唤中团团转。韩家楼依旧充斥着脂粉酒香,堂中各种粗鄙露骨的话语此起彼伏,阿吉穿梭其中就仿佛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人。

“站住,快站住,那两个家伙还没给钱呢!没有的阿吉,快拦住他们。”阿吉正在倒水,就听见楼上的姑娘追着两个年轻男人下楼,趴在楼梯上大叫。女人只是习惯性的这么叫,她心中并不觉得没用的阿吉赶去拦那两个白嫖的刀客。

这两个年轻男人带着刀,看起来很是彪悍。女人趴在楼梯扶手上只是叫唤并不敢上前,而男人听到女人们的叫声,依旧谈笑风生。刀客从大堂走过甚至撞了阿吉一下,听到叫声的阿吉却突然追过去在门口拦住了他们。

高脑门的刀客看到阿吉,不由笑了:“拦着大爷的去路,你莫不是想死了?”

阿吉低着头,依旧是那副听话而低眉顺眼的模样:“我不想死,可不想被饿死,你们若是不付账就走了,就等于敲破了我的饭碗。”

阿吉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年轻人的刀已经一左一右刺进了他的身体。阿吉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仿佛这两柄刀是插在别人身上一样。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拔出了刀,想再刺过去,刀在半空动作却骤然停住了。他们一起看着门外,举手手上的刀,嘴微微张开,就仿佛被人点了穴道。

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向门外看去,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韩家楼门前。铃铛声是挂在马车上的金铃铛随着马车的千金发出的,叮叮当当清脆而好听的声音。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胜过世界一切乐曲。因为发出声音的是一串金子打造的铃铛,世上没有人不爱黄金的。

能够坐这样一辆马车出门的人,本不该光顾韩家楼这样的地方,现在这辆马车却偏偏停在了韩家楼门口。须知妓院也分三六九等,韩家楼虽然是这个小镇最大的妓院,可在这一行却属于下等。

一只修长而优美的手掀开了车帘,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公子,确切地说是个美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头上戴着金冠,冠带垂落在脸颊两旁越发衬的面如冠玉。穿着一身白色云纹锦衣,外面披着金线绣织的羽纱,腰间系着金镶玉的腰带,一枚碧绿通透的玉珏挂在腰间。玉珏旁还挂着一个粗糙的络子,与他贵公子的形象委实不太符合。

这是个高贵如同金娃娃的少年,皇宫的皇子都未必有这般贵气,更何况他还生的特别好看。当他那双穿着白鹿皮靴的脚踩在地上时,你甚至心中会生出一股冲动跑过去跪在地上拿衣袖擦一擦地,以免这污浊的巷子弄脏了他的靴子。

两个吃白饭的年轻刀客从看到这辆马车出现时就呆住了,当少年从马车上下来,他们便忍不住向后退去,仿佛见到了什么毒蛇猛兽。可是这个哪怕不笑脸上都噙着几分笑意的美少年真的会这么可怕吗?

少年信步而入,走到门槛处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阿吉笑道:“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地方亦是卧虎藏龙,妓院的龟公也有这样的好功夫。”

“阿吉不懂武功!”阿吉低着头道,“阿吉只是不怕疼!”

这个答案少年并不相信,因为刺阿吉的两个刀客王虎王彪兄弟外号切峡山双煞。之所以看到他会怕成这样是因为三个月前,这兄弟二人在临安的一家小店吃霸王餐,杀死了要钱的老板夫妇,上了天道阁的必杀榜。

切峡山双煞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阿吉挨了两刀站在这里不仅是会忍痛,更因为他避开了要害。两刀看着吓人,却丝毫没有伤及内腑。

在父亲和母亲的教导下,他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大隐隐于市,世上并非每个高手都恣意张扬的。若你够细心眼神够锐,对方的步履之间总会露出一些东西的。看起来平凡到了尘埃的阿吉,他每走一步距离甚至力道都是一样的,这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世人总有秘密,少年并没有追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丢给阿吉:“赏给你治伤的。”

“多谢公子赏赐!”阿吉接过药瓶退到了一旁,让开了路。这小小的瓷瓶装的是上好的金疮药,至少价值一金。一金对于阿吉这样一个龟公而言,已经非常贵重了。

美少年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你很有趣!”

少年走进了韩家楼,王虎和王彪兄弟也退到了堂中。堂内的女人和客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注视着他们,不明白两个刀客的畏惧。这么怂包的模样和方才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霸道可不同。

“今天原不是来找你们的,我的目标是独眼蜂。”独眼蜂是个独行大盗,身上已经背负了十几条普通百姓的性命。少年看也没有看那两个刀客,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不过你们的命,我总会要的。你们最好留着在这里,吃好喝好,或许还能去找个女人。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前过的快活一点,何必浪费生命做徒劳无功的挣扎呢?”

“慕容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正所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方脸刀客王虎软语劝道。

“你们若早日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会上了天道阁的必杀榜,劳烦本公子亲自出手呢?”少年叹息道。

“大哥,看样子他是铁心要与我们兄弟过不去。慕容小荻,你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种,不要太嚣张了!”高额头刀客王彪叫嚣,“老子不过杀两个贱民,与天道阁有什么关系?若真是替天行道,就该先收拾了慕容秋荻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世上除了任慈那个活王八,那个男人会捡慕容秋荻这只破鞋——”

王彪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却忽然没了。他的下颌与舌头已经被人一剑削去,血喷涌而出,才有痛觉。王彪捂着下巴痛苦地倒在地上,呜呜地发不出声音。人还活着,只是日后怕都不能说话骂人了,或许吃饭喝水也会很困难。

这是何其快的剑,堂中不乏江湖人,在场的人却没人看到他如何出手。唯有一道白光耀眼,王彪已经倒下。被叫做慕容小荻的少年坐在原地,他背上的长剑剑穗都没有动一下。他看起来还那么小,甚至没有成年,可是他的剑法已经足以傲视大多数江湖人了。也许在场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他现在的高度。

“江湖人凭的是手上的本事,又不是拼爹拼妈,逞什么口舌之勇。你难道不知道我脾气不好吗?”慕容小荻似自言自语道,“辱人父母,如掘人祖坟,我若忍了,自己也不好受。只我这个人宁愿别人难受,也绝不委屈自己的。”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狂妄的好!想当年神剑山庄谢三少何等风姿,十一岁就败华山第一高手‘游龙剑客’华少坤于剑下,可是现在谢三少在哪里?还不是成了一抔黄土。”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也知道谢晓峰是过去的传说了,一个人无论多厉害,他的传奇都会过去。”慕容小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还年轻,一切才刚开始。至于几十年后,这个江湖还有没有我的传说并不重要。”

“可惜你现在还不是江湖传奇,想要成为传奇,首先就要活下去。”那个声音又道,“你今天若没有追来这里,或是现在转身离开,或许能够有成为传奇的那一天。”

“恰好相反,我的传奇会从今日在这里开始。你应该明白,像我这样的年纪出门,父母总是不太放心。我费了许多心思,才说服母亲让她同意我出来,又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生出你这个难缠的小鬼。”

“怎么,如今江湖人都不凭手上的兵器分高下,要靠嘴仗取胜不成?”慕容小荻冷笑道,“莫不是腿软了不成?”

半空中一道冷哼响起,一人带刀从半空中劈了过来。他的刀很大,看起来至少有四尺长,刀背半寸厚,这柄刀至少有七八十斤。这一刀顺势而下,宛如劈山之势。

慕容小荻连人带椅子向后滑了半尺,长剑铿然出鞘。他的剑套着镶嵌明珠的乌木剑鞘,剑身却是雪白如雪。剑身纤尘不染,不带丝毫杀气,这柄剑在今日之前不曾染血。

剑出如飞龙升天,在场的人没有人见过神剑谢三少的剑,可今日看到这少年,便觉得那谢三少如何惊采绝艳大约也不过仅止于此吧!

沉重的大刀落在地上,磕坏了好几块地砖。独眼蜂庞大身躯落在地上,微微抽搐,血从脖子上汨汨流出。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那些被独眼蜂杀死的人如此,独眼蜂亦是如此。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唯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一般。

王虎在独眼蜂出声说话时已经向旁绕去,看到独眼蜂出手,他就迫不及待的向门外跑去,只是他没有想到独眼蜂竟然这般不堪一击。他才跑到门口,慕容小荻已经杀了独眼蜂,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看,我早就和你说过,该趁机吃一顿好的。”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求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王虎一定洗心革面,不再吃白食。”王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慕容公子,饶命啊!”

“可还记得当初也有个孩子这般跪在地上哀求你,不要杀她的爹娘。”慕容小荻道,“我已经应了为她报仇,还收了她的谢礼。你知道,人生在世,有些诺言是一定要做到的。”

“她送了什么谢礼,我双倍,十倍赔,只求慕容公子高抬贵手。”

“这份谢礼,你怕是给不起的。”慕容小荻摸了摸腰间的络子道。

王虎目光一滞,那人只用了一个粗糙的络子竟然就请动了江南七星塘和天道阁的少主人亲自为他杀人报仇?原来他们兄弟纵横多时,在慕容秋荻眼中竟然比不得一个做工粗糙的络子。

“我不想死!”王虎哭着摇头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慕容秋荻叹了口气道。

王虎突然一跃而起向门外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或许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快过。可是他的快在别人眼中却仿佛慢了一拍,他才冲出韩家楼,一柄剑已经紧随而至。

王虎的身体落在小巷中,之前下雨留下的积水溅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睁着,述说着他的不甘心。阿吉站在门里看着那句尸体,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人无论身前什么模样,到了死后都是一样。

少年一挥手,一锭黄金稳稳当当落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向了马车。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马车慢慢的远去,消失在了韩家巷的尽头。

阿吉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愣然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娘好好开店做生意,却惹了这么个煞星!”韩奶奶扭着腰下楼将那锭黄金收进怀里,“没用的阿吉,还不快把尸体拖乱葬岗去丢了!”

原本负责端茶送水打杂的阿吉,今天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运送尸体去镇外的乱遭岗。这个贫穷的小镇并不太平,江湖势力交错,普通人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小镇上时常会有人死去,有些本事江湖人死于江湖厮杀,有些却是不幸卷入江湖械斗的普通百姓。人死了尸体总不能任由它烂在镇子你。久而久之,镇子外就多了一个乱葬岗。

阿吉将尸体拖到镇外的乱葬岗,回来时已经晚了。打了一盆水在自己房间处理伤口,那个美少年给他的金疮药很是好用,一倒在伤口上,血便立时制住了。

阿吉慢吞吞的系着衣服带子,他的心中在想一件事,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晚上出现在韩家楼的那个美少年。他听到王虎兄弟叫他慕容小荻,他还听到了那个孩子的母亲叫慕容秋荻。这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往事,久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往事。

无论是王虎王彪还是独眼蜂,都很喜欢用慕容小荻的父亲来攻击他,慕容小荻却如同百毒不侵一般。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能够坦然面对别人骂他父不详,绝不是修养好,而是他对这句话太习以为常了。

忽然一个女人从门外钻了进来,动作轻巧的关好了门。她叫小丽,是韩家楼最小的女人,甚至你不能称之为女人而是孩子,因为她的身体都没有完全发育。可她却是韩家楼生意最好的,客人却爱叫她小妖精。

小丽进了门,走到阿吉的身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然后手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阿吉反手一巴掌将她打了出去,厉声道:“滚!”

小丽摔在地上,眼睛却亮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没用的阿吉竟然这么有气概,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让人心动的人,然后阿吉就把她丢了出去。

阿吉已经不再是那个没用的阿吉了,他的心从未有过的乱。他的脑海中全都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现在他只想安静的躺一会儿。他忍不住想那个孩子这些年过的可好,想来应该好的,他就像是东升的旭日。

慕容小荻那身衣服和他的剑已经告诉他真相,哪怕父不详,他依旧是恣意张扬的世家子。他的心强大而果决,并不为外人的看法所轻易撼动。

天一亮,阿吉就逃一般地离开了韩家楼。他的心中头一次生出了后悔,后悔为什么会在韩家楼那个地方呆许久,后悔在那样的地方遇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孩子。

只是离开了韩家楼,阿吉才发现他还是没用的阿吉。一连饿了三天,他才在好心人的收留下找到了一份挑粪的工作。这个小镇贫穷而肮脏,没有世家子弟愿意在这里逗留。想来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这里,去别的大城市了。

阿吉没有想到普通人的生活竟然可以艰险至此,哪怕是你做着低贱的挑粪工作,每天只能赚取几个铜板,都会有人理直气壮的要求分钱。不过这本是小镇的规矩,每个人都是如此。若非如此这个镇子也就不会贫穷至此。

阿吉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他又遇到了那个美少年。当他差点摔倒,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扶住他时,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玉珏上,阿吉竟然不敢抬头。阿吉急切地想要躲起来,不想要少年看到自己的脸。

“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温润而柔和,全然不似他在韩家楼杀人时的张扬。人总是又许多面,显然慕容小荻亦是如此。

当背负长剑的慕容小荻出现后,那几个敲诈的小混混就迅速跑了。生活在下层的人总要学会看眼色,莫说慕容小荻带着剑,只看着他那一身衣服,这些小人就不敢招惹。

“谢谢,我没事!”阿吉道。

“哦,我记得你,你是韩家楼的龟公。你现在已经不做龟公了么?”慕容小荻笑道,“虽说职业无贵贱,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倒是比在韩家楼好。”

“为什么?”龟公和挑粪都是最低贱的职业,阿吉不明白他如何分出好坏。

“挑粪是清洁环境还有浇灌农作物啊,这份工作辛苦却不低贱。可是龟公,到底有损阴德。”龟公不仅是妓院的杂役,同时也是打手,要负责看着楼里的姑娘,可不是损阴德。

阿吉有些意外,不明白衣着光鲜的慕容小荻竟然会说出挑粪不低贱的话来。

“小荻,你在和谁说话?”巷尾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衣男子走了过来。

“爹!”慕容小荻向任慈招了招手,才对阿吉道,“我爹叫我,我该走了。”

阿吉吃惊地抬起头,就看到慕容小荻挽着来人离开了。少年锦衣华服,那中年男子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可当两人并肩而行时,却没有人会怀疑那是一对父子。

直到父子两人徐徐消失在小巷,阿吉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原来他有爹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原著谢晓峰其实挺玛丽苏的,我印象最深刻就是,有个叫金兰花的妓女,嗯估计谢晓峰曾经做过她的恩客,见到阿吉认出了他。大老板和竹叶青拿一斛珍珠和一把刀给金兰花选择,金兰花为了给谢晓峰保密选择了死,临死前还说为了谢晓峰而死很开心。

但是谢晓峰(阿吉)是怎么想的呢?

“他从不相信任何女人。在他眼中看来,女人只不过是一种装饰,一种工具,当他需要她们时,她们都会像猫一样乖乖投入他怀里。当他厌倦时,他就会像垃圾般将她们抛开。对这一点,他从不隐瞒,也从无歉疚,因为他总认为他天生就应该享受女人的宠爱。如果有女人爱他,爱得要死,爱得恨不得能死在他怀里,他都认为那女人活该。所以如果金兰花现在出卖了他,他也会认为自己活该。”

现在明白为什么谢晓峰几度抛弃慕容秋荻了吧!谢晓峰完全不相信女人也会有义气。和谢晓峰一比,别的渣男都变得可爱了。大约就像网友说的吴秀波和薛之谦之间隔着一百个袁巴元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