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糊涂,是我没有想清楚。”赵阳懊恼地用手抱住了头:“我知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觉得我得对你负责。南笙,我跟你结婚,是为了负责。”
“那你负责了吗?”南笙虽然笑着,眼泪却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淌:“你不爱我,却娶了我。你娶了我,却又不爱我。你打着为我负责的名义将我困在跟你的婚姻里。结果,等到我三十多岁了,等我都跟你生了两个孩子了,你才告诉我你想清楚,想明白,想要放我自由,成全我的后半生了。赵阳,你这是负责吗?你想过离婚之后我该怎么生活吗?”
“现在这个社会,离婚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离开了我,你也不一定会过得很差。”赵阳辩解着:“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去松县闹了那么一场,我可能不会想到离婚。南笙,我也很矛盾,很痛苦,我也想好好爱你,好好跟你过日子。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爱上你。”
“那是你的问题!”南笙捂住了脸:“高中毕业那年,我跟你提过分手的,是你死缠烂打非要把我追回去。大学时,我就意识到了你可能不爱我,我想要及时止损,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又是你,一步一步地把我拽回到你的世界里。”
“赵阳,我也曾是别人眼中的白月光。”
“我知道,工学院的那个男生,经常去你兼职的地方借着买衣服的名义跟你套近乎。”赵阳闷声说着。
“原来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有人觊觎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毫无察觉。”赵阳道:“但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你也从没有搭理过他。”
“他长得不比你差,家庭条件更是比你优越的多,学习比你好,就业前景比你光明。坦白说,如果我嫁的那个是他不是你,我过的要比现在好很多。我之所以没有回应他,是因为我有男朋友。我之所以不搭理他,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你。”
“赵阳,心动是本能,但行动却是自己的选择。芸芸众生,你怎么可能只对一个人动心。发乎之情,止乎于礼。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是懂得克制的,而动物不懂。”
“我——”赵阳抬起头看着南笙:“我也克制过的,可因为你总跟我吵架,且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让我感觉不到温暖,我这才——”
“我也反思过自己,我承认,在有了孩子之后我的确忽略了你,也没有照顾到你的个人情绪。可是赵阳,家是两个人的,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参与,共同运营的。你想要的温暖,也不是仅凭我一人之力就可以营造出来的。你若不用心感受,即便身处昆明,也不晓得何为四季如春。”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也有错了。”赵阳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你要是不逼我该有多好?你看过那么多书,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书里的那些人,淡定一些,将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
“你是我丈夫啊,你让我怎么做到心如止水,怎么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另外一个女人厮混。”
“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不怪你。”赵阳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南笙,我说离婚并不是真的想要跟你离婚,我只是不愿意再伤害你,不愿意看着你再因为这些事情痛苦。”
“不离婚就对了,这离婚哪能随便离。”随着赵宁家的房门被推开,赵广武和朱慧琴一前一后的出现。
“爸妈你们来了,赶紧坐。”赵阳起身,又换了一副面孔:“我这不是正跟南笙谈着嘛。”
“你跟南笙谈什么,我跟你妈我们两个不干涉,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要跟南笙离婚?你是不是为了外头那个叫朱利利的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
“我刚都跟我姐说了,这离不离婚我听南笙的。”
“听我的?”南笙看着赵阳的眼睛:“我说离就离,我说不离就不离。”
“你说离就离,你说不离那咱就不离,这不爸妈都在呢。”赵阳一边敷衍着南笙,一边试图岔开话题,“爸,你这腿还好吧,要不有空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别说我腿儿的事儿,我跟你妈今个儿来,就是说你们的事儿的。正好你姐跟你姐夫也在,你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把话说清楚,这老婆孩子你还要不要了,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要,我肯定是要的。”赵阳点着头:“只要南笙说不离,我就跟她好好过日子。”
“朱利利呢?”南笙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朱利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等明天回松县之后我就跟她把事情说清楚。”
“为什么非要回松县之后才能说?为什么非要回松县?你不是已经辞职了,这回不回去又有什么要紧的?”
“我只是递交了辞职报告上去,这李院长不是还没批嘛。再说了,我松县的东西总得拉回来吧。我之前的那些工作总得去半个交接手续吧。”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不是真的,你跟我去一趟松县不就知道了。”
“去松县,明天让南笙跟着你一起去松县。”朱慧琴接住话头:“南笙你放心的把孩子交给我跟你爸,你明天跟着赵阳去松县,我就不信了,那个朱利利还敢当着我正牌儿儿媳妇的面儿作妖。”
南笙摇头,心说您老人家还真是小看了朱利利,她不仅敢当着我这个原配的面儿作妖,还敢当着我的面儿跟您的儿子合伙算计我的婚内财产。
当小三当到朱利利这个份上,你说她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鬼都不信。那堪比城墙一样的脸皮,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出来的。
“妈,你别跟着乱出主意,这南笙还得照看孩子呢。”赵阳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朱慧琴:“我答应你们,一回到松县就去处理这件事,且一定处理地妥妥当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说。”
“听南笙的,南笙说吃咱们再去吃。”赵广武冲着儿子努嘴。
“得了,我这个亲儿子在您老人家眼里还不及个儿媳妇重要。”赵阳走到南笙身边,故意侧身,低头,演出看似暧昧的模样:“媳妇儿,饿了吧?想吃点儿什么?”
南笙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