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等战争结束,要是你还活着,我就放你走。”
李五筒绷紧脸,面上的情绪冷下去。
闻言,完颜拓失笑:
“好啊。”
明月生了。
荀太后看着眼前陆挽君让人送进来的信,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过了许久,她将手中信拿起递给杨姑姑,不留情面的冷声吩咐:“拿去烧了。”
“是。”
杨姑姑低着头小心接过去,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荀太后见状,嘴角动了动,似有话要说。
她正要开口,索公公的声音先从门口哭喊着进来。
引着大家目光往他身上看去。
“太后,老奴冤枉。”
索公公连滚带爬的进来,一面喊着冤枉,一面跪在了荀太后身前。
荀太后不知头尾,又因明月替沈昶生下儿子的事情生气,此时面色并不好看。
她沉沉眼神懒得看索公公,嘴上骂道:“哭什么哭,哀家还没死,你倒是在这儿先给哀家哭上丧了?”
荀太后一句话吓得索公公顿时变了脸色,假装擦眼泪的手臂正停留在眼眶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放下来还是继续擦眼泪。
他没敢出声。
荀太后则是厌恶地看他一眼,想让他赶紧说事情,而这时,门外又来了人。
是御林军。
荀太后立刻让杨姑姑出门询问到底出了何事。
荀长妄规规矩矩等在门外,他表情严肃,站立在檐下一动不动。
“荀将军,您怎么有时间到长寿宫来?”
杨姑姑打眼往荀长妄身后带着的一群御林军一瞧,心神一凛,心中约莫有了答案。
荀长妄朝着杨姑姑拱手,回道:“臣奉陛下之命捉拿索公公,还请姑姑给太后娘娘通报一声。”
“索公公?荀将军会不会是弄错了?”
杨姑姑脸上恰合时宜地露出惊讶。
荀长妄摇头。
“臣奉陛下之命,其余之事并不清楚。”
他的言下之意是不便透露。
杨姑姑颔首,表示理解。
她对着荀长妄行了一礼,微微一笑道:“还请将军在此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娘娘。”
话落,她才转身进门。
房中的荀太后已经从索公公口中了解了事情大概。
荀太后脸色阴沉得很,比今日屋外那沉沉的天色还要让人觉得压抑。
杨姑姑正好进来。
杨姑姑眼神往跪在地上的索公公身上轻轻扫过,随即目不斜视的走到荀太后身旁。
“太后,荀将军在殿外请求面见。”
“让他进来吧。”
荀太后语气重得很,同时说话时她的眼神还恨铁不成钢的往索公公脸上看去,在看见索公公苦着的脸,立刻又移开。
她真是觉得丢人现眼!
杨姑姑又出去请荀长妄进来。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荀长妄对着荀太后行礼问安。
在宫中大多时候荀长妄不会叫荀太后为姑母,而是以君臣之礼约束自己,同时也是告诫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其它的情绪。
“免礼。”
荀太后挤出一抹笑容,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和蔼。
荀长妄还没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荀太后先问了他的话。
“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荀太后在索公公口中得知的只算一星半点,人在诉说一件事情时,总是把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说,美化自己的行为。
“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索公公归案。”
荀长妄锐利的眼神瞬间落到索公公头上,重声开口。
跪在地上的索公公听闻这话,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正准备开口大呼冤枉,荀太后警告的眼神先怼到了他的脸上,索公公乖乖闭上嘴。
连求饶声都没。
荀太后面上表情不变,她理一理手边的披巾,嘴角浮起一层薄薄的笑容,眼神落在不远处,并不看人。
她问:“捉拿索公公?这话从何说起?索公公在哀家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他的人品哀家最信得过。”
荀太后话说到这里还顿了顿。
她继续抬起头去看荀长妄,如同一个长辈和晚辈谈话一般方式去问荀长妄:“长妄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荀太后一阖一睁的眼睛好似在暗示荀长妄这其中的事情。
索公公刚才告诉荀太后,说大理寺的人查出了索公公与陆丰年之死有关联。
这话一听就很荒谬,虽然说陆丰年出事那日的确是荀太后安排索公公去送陆丰年出宫,但是在宣德门,那么多人都看着陆丰年是被黑衣人袭击而死的,现在又怎么能说是索公公动的手?
按照大理寺的那种说法,且不是连荀太后自己也成了间接杀害陆丰年的凶手?
真是可笑!
“回禀太后娘娘,其中若是有误会的话,索公公自然会安然无恙,此次微臣前来,是想请索公公跟着微臣回去了解更多的情况。”
为了不驳荀太后的意思,荀长妄也暗自将捉拿归案改成了请索公公了解情况。
这么一说,大家的面上都能好看一点。
果然,荀长妄话音落下,荀太后脸上阴沉沉的脸色豁然开朗,嘴角浮起的笑意也慢慢加深。
她不经意间挥了挥衣袖,就像是为了振落身上的灰尘。
“荀将军这话的意思是说,今日一定要从哀家的长寿宫将索公公带走是吗?”
荀太后笑着发问。
她这句话其实隐隐含义在表示,今日谁也别想从她的宫中将索公公带走。
荀长妄听了荀太后的话没敢立即接话。
他抬起头去看荀太后,从荀太后的眼神之中看见了轻蔑与怜悯。
荀长妄重新低下头去。
他拱手艰难道:“微臣奉陛下之命,不敢有所违抗。”
荀长妄夹在楚策与荀太后之间,谁也不敢得罪。荀太后一问,他只能把锅推到楚策身上去。
然而,正是他和谢旻之在调查陆丰年出事的时间中,发现了索公公做的事情。
也正是他告诉的楚策。
其实对于楚策来说,陆丰年的死对于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现在之所以还肯让荀长妄与谢旻之调察下去,不过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
其中就有荀太后。
辞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