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猛地顿住,停在余秀脑门前头。
余秀拽住我衣服的那只手,不再是四指……而是完整的五指。
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就像他本身就是五指,
“他跑了。”空寂的话音从余秀口中传出。
我心头微微一搐。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细节……
余秀身上没有伤势。
鲜血斑驳,只是鲜血,甚至她衣服都没有破损。
那些血……都是九长老的?
尤其是余秀说,他跑了……
凭九长老先前那张狂的性格,他会跑?
除非他不是余秀的对手,否则他一定会斩杀了余秀!
老秦头是给我留了一个怎样邪门的后手……
无头女就已经很可怕……
这余秀,更是恐怖如斯!
让我心头更压抑的是,无头女帮我,是因为她本身的尸骸齐莜莜,和我立了一桩婚约。
活人和死人的婚约,离奇可怖。
老秦头用这手段,于我来说,埋下了无尽的隐患。
那余秀呢?
她对余秀做了什么?
不会也有一个什么婚约?
徐暖有婚约……齐莜莜的婚约……
这余秀……
“出去……他,要醒了……”余秀再一开口,话,却和老龚说的相仿!
本身,余秀就奇奇怪怪,白天晚上不像是一个人,能知道很多东西。
现在她道出这些,我反倒是觉得不奇怪了。
而且看这样子,余秀似要跟着我一般。
收起思绪,我再次朝着殡仪馆后门方向走去。
果然,余秀就这么跟着我。
不多时,从后门进了殡仪馆,通过了那一排平房厂房。
抵达殡仪馆大门的时候,门口空空荡荡,大门也是敞开的。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
就连地面,都震颤晃动起来!
我背着韩趋,险些没有站住脚。
提气轻身,平稳住了身体。
这震颤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平稳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在这个位置和角度,根本瞧不见山岗子的情况了。
不知觉间,老龚早就没入了夜壶里头。
余秀还是呆呆的跟着我,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我目光落至保安室的位置。
门是开着的,先前的那老头背对着我,面朝着里头摆着的遗照和灵堂。
心头微跳,我朝着他走去。
如此果断的听老龚话,离开山岗子,就是因为我想到这老头告诉我和韩趋的。
他要将控制报应鬼的东西拿出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说我想从监管道场算计孙卓失败了。
但如果能在这里拿到控制报应鬼的东西,于我来说,就是另一种层面的弯道超车!
只要能控制报应鬼,说不定,我不需要让邬仲宽醒过来。
毕竟,尸仙齐莜莜,也只是青尸而已,她本身魂魄还不全。
三两步,到了门口。
我低声喂了一句,喊了声老先生。
毕竟我先前误会,剃了他的头,现在肯定得好好交谈。
只不过,他并没有吭声说话。
顿了几秒钟,我仔仔细细的注意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体半点儿起伏都没有……
一时间,我沉默了。
在走至老头身侧,瞧见了他的脸。
枯黄的皮肤没了血色,眼睛是睁开的,空洞的看着前方遗照。
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的,能瞧见枯黄稀疏的牙齿。
不过,老头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
他是含笑而终。
在他双手中捧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手环,通体暗红色,有些像是鸡血藤。
淡淡的青气在手环上流转。
呼吸瞬的急促起来,我从他手中拿过手环,冰凉感骤然席卷,让我打了个寒噤。
冷不丁的,我感觉像是被人盯了一眼!
老龚又一次从夜壶中出来了,直勾勾的瞅着手环,没吭声,不晓得在思索什么。
我瞥了一眼余秀,她同样没什么反应。
轻吁一口气,我没有将手环贴身放,而是戴在了手腕上,又将其用袖子遮住。
不晓得这手环有什么用,不过,它肯定和那报应鬼有关。
再看了一眼遗照。
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充满死寂。
视线又落至老头身上,心绪多少有些复杂。
老头守着自己弟弟那么多年,一直是想着利用别人拿出来这物品,结果最后,还是自己动了手。
不再停顿耽误,我转身,匆匆朝着祁家村正路方向走去。
中途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当我抵达岔路口的时候,本身路面模糊,喊了老龚一句,他就会过意。
模糊的路面变得清晰可见,一眼就看到了张栩。
我看到他,他同样看到了我,脸色铁青一片。
“罗显神!”
低沉的话音,带着一股训斥!
下一瞬,张栩脸色微僵,死死盯着我背上的韩趋!
两秒钟,他又扫过一眼我身旁的余秀,除了稍有疑惑,就没露出什么异样神态。
我并没有吭声,直接走出了岔路。
张栩的目光再次回到韩趋身上。
他嘴唇稍稍嗡动,眼中却露出一丝丝悲哀。
“韩师侄……”
不只是眼神,他的语态一样的哀伤。
一眼就能看出来,韩趋的身份绝对不低!
当然,韩鲊子的儿子兼徒弟,以找到控制报应鬼的物品作为历练,韩趋本身就不一般。
张栩再看我的眼神,便不一样了。
目光透出几分深沉,就像是忽然明悟了一些东西似的。
“你可否遇到韩长老,可否见到你表哥孙卓?”张栩直接问我。
“没有。”我语气很淡。
“嗯?”明显,张栩眼中有疑虑。
“韩兄已是活尸煞,我第一次入祁家村所认识,玉簪亦是他给我的信物。”
“韩长老是要找韩兄的,不过,这里的报应鬼做了手脚,他被引入别的地方了,孙卓同样被引过去。”
“我找到了韩兄,他却又遭受一次毒手。”我沉声说。
“毒手!?”张栩目光看向韩趋胸膛。
他脸色瞬得阴沉下来:“这里还有什么人?是何人下的咒符?”
脑子一根筋,直来直去的张栩,并没有怀疑我什么。
我虽说没全部讲实话,但的确抽了一部分实话出来说。
顿了顿,我回答:“鬼龛的人,不过,对方是天寿道场的长老,排行第九。”
“嘶!”
张栩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