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原因为想睡觉被梨子罚处静思己过。她自己回工位工作。
如何让一个数据惨淡的账号起死回生她不知道,老板给了任务,她先敷衍一波交个差再说。梨子连账号过往内容都懒得看,单方面以“介绍公司业务”为主题写了两篇文案。
文案一:我说我在外烩公司实习,我奶以为美国人花的钱都是我印滴……
正文是婆孙幽默对话。
文案二:相亲对像误以为我混金融圈后竟然开始装哔—
正文是相亲对像变身strong哥大谈股市行情,不懂金融的小编求助内行网友在线拆台。
半小时不到搞完文案,发给边原前,又有新灵感,她在文案一后加了续篇。
【后续正文】:孙女花了十分钟给奶奶讲解外烩策划行业,奶奶一针见血总结为农村流水席。
边原一分钟内回复:“你可以开始带薪摸鱼了。”
梨子:“OK!”
边原把梨子的文案发到运营群@苏茜:“选一个配图发。”
苏茜:“好的老板。”
苏茜补充了“相亲”版的微信聊天对话内容,于当晚八点更新。
由于账号属性,有眼尖网友看出这是小编整活的段子,评论互动不多,但也比日常更新数据好出几倍。
隔天上班,边原安排梨子暂接手小红书一周试试效果,他画了个饼,如果一周内能增加200粉丝,加薪加奖金。
对此安排,苏茜乐得减轻工作量。她本身有自己的副业,上班就为了规律生活五险一金,如果此处不留爷,换个公司养老也不是不行,当然,她不会主动离职。
梨子没想太多,给她任务她就干,边原让她随意发挥,只要求每篇内容都与公司业务相关。梨子发散思维把“公司业务相关”的范畴无限拓宽,沾边就行。
第二天进公司后她拿着手机里外里拍了一通,发了一组Plog在线教网友如何薅公司羊毛。
反响一般,但也有三十条评论,逐一回复后就是六十条!
图片不行,梨子切换视频赛道。
她删了账号之前发过的一场婚宴稍加剪辑,标题改为:【“夫人知错了吗?”“夫人嫁了……】
周五下午四点,她发了一句文案:不如我们来说老板坏话喜迎周六吧!!!
这条反响很好,到晚上八点左右已经有八百多条评论了,不过距离200关注的KPI还差191。
梨子不在乎,放下平板陪爸妈散步去。这礼拜她都在家住,崔文斌的情绪肉眼可见好起来。
一家三口步行至商圈,梨子买了两支冰激凌和妈妈分享,崔文斌问:“你每天实习都做什么?”
梨子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在忙的工作内容,崔文斌点了支烟叼嘴里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那小对像找你啊?谈恋爱就光让你干活啊?”
梨子一把夺走他嘴里的烟跑去垃圾桶掐灭,再回来她教育老爸:“少抽烟!”
崔文斌摸摸下巴,像是还在馋尼古丁。
“不抽了。”他说。
梨子接前面话题:“我拿工资当然要工作啊,而且…边原说让我多陪陪你们。”
林雪笑了:“还挺细腻。”
崔文斌嗤之以鼻:“哦,我闺女陪我还要他批准啊?”
梨子叹气。
林雪骂丈夫:“差不多行了,矫情个没完了!”
她看上临街橱窗展示的连衣裙,拉着丈夫女儿进去试,崔文斌坐在沙发上等着买单,梨子看到男装部的正装想起了边原,她生日快到了。
梨子想给他买袖扣。
“什么东西?耳环吗?”崔文斌余光扫到她手机屏幕。
梨子退出旗舰店小程序,她说:“爸爸,边原的生日快到了。”
崔文斌不高兴:“那你就送他一句生日祝福。”
梨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爸爸,无论如何我想给他过这个生日,边原对我真的挺好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送礼物。”
崔文斌拧眉。
这意思是要分手?因为他不大高兴就甩了那小子?
不愧是他的亲生崽啊!这个贴心呐!崔文斌心里暖洋洋一片。
“嗨,送吧。爸跟你开玩笑呢。没事闺女,你高兴就谈,别受委屈就行。”
“真的?”
“当然。”
正巧此时边原发来微信:“出来吗?”
梨子问爸爸:“边原叫我出去玩,我能去吗?”
崔文斌五官都扭曲了:“这都十二点了上哪玩?”
*
边原晚上也来父母家了。
下班后他送梨子回家,顺道过来的。
梨子出不了门他就打算回小河湾了,临走前,他突然问陈老师换现金,说他懒得去银行。
梅姐给他找来,他又要红包,梅姐问:“谁结婚吗?”
边原:“不是。公司暑假招的实习生表现优秀,发个奖金。”
梅姐好奇:“多优秀啊发这么多钱。”
边原:“给公司拉了个大客户,最近又在运营小红书账号,数据不错。”
提到这个,梅姐激动了:“是不是那个夫人嫁了的视频?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那天还想问你是不是换员工了,比你们以前发的东西有意思。”
“是吧?”边原看着母亲微笑,眼底闪亮骄傲之情。
他又看父亲:“现在的应届生不得了,都很能干,我们这实习生今年才升大四呢。”
陈老师回头:“滨大的?”
边原:“外院的。”
陈老师唔一声不再搭腔。
明德毕业生留在本地读二本的不太多,能离家远点都会走,最近也会选择海城。
外语专业他不太好看,就业没优势,就说来明德当英语老师,那得985硕士起,还要看本科毕业院校,可话又说回来,能考上985,专业还选择外语那就更可惜了。当然,家里富得流油的另算,老陈也不为这类学生费心前途。
唉?好像有个谁考到外院来着?
老陈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子,没能抓住,也没在意。
*
崔文斌拒绝了女儿夜出约会的要求后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他该摆正心态了,哪有当爸爸的一天到晚干预女儿的恋爱生活。
正好有朋友开了农家乐请他去,他想着一家人有日子没出去吃了,打算接上老人一起去。
“我睡觉啦!”洗完澡的梨子站在客厅冲着爸妈卧室打招呼。
崔文斌坐直隔着门喊:“明天去农家乐啊。”
梨子:“噢!那我叫上菲菲噢!”
崔文斌:“好。”
他靠回床头问妻子:“要不把那个什么原也叫上?了解一下。”
林雪瞅他一眼:“行啊。”
她关灯躺下,幽幽地说:“赶明儿记得提醒我买些安全套。”
崔文斌:“买那个干啥?”
林雪:“给小黎。”
崔文斌沉默半晌,受不了地拍床:“你这个人心眼儿咋这么坏呢你!”
林雪无辜到摊手:“我怎么坏了?难道你想四十多岁当姥爷?”
崔文斌想死。
林雪还不放过:“我劝你别想,真有那一天,人家孩子爷爷是干教育工作的,肯定不让你沾手,你是干啥的?让孩子抱着奶瓶跟你下工地开挖机啊?”
崔文斌在心里大叫,魔鬼!魔鬼!林雪绝对是魔鬼!
这家里还有另一个人想死,就是站在主卧门外的崔黎。
她不是故意,这不关了客厅灯往回走给菲菲发微信呢,谁知刚走到主卧门口听到妈妈说要给她买安全套。
她疾步返回卧室关上门,心狂跳,耳发烫,满脑子挥之不去,都是具体的那个人。
想着他,他就来电话。
梨子钻进被窝关了灯才接。
娇滴滴一声“喂~”
那头的边原直接忘了来电目的,满脑子萦绕一些具体的画面。
五感盛筵明明就在昨昔,怎么眼下就怀抱空荡荡,只能隔着冰冷无情的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呢?
他突然啥也不想说了,只想说点骚的。
问题是,怎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