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驯然手上的消息发出去并没有多久,他心里还无?比烦闷,想着这个消息估计也是石沉大海。
还要继续吗?
她会不会又觉得他很烦?
眼前的周乐怡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蒲驯然伸手捏了捏眉心,满脑子都是阮映阮映阮映。
阮映之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团迷雾,是他怎么都抓不住的。有时候抓得越紧,张开手是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握住。在感情?这件事情?蒲驯然也毫无经验可循,他更拉不下来脸去询问别人,只能埋头往前冲。
如果阮映给他一个笑,他能自己甜上一整天。
她当然对他笑过,说实话,她的笑容有点憨憨的,和她不笑的时候全然不同,整个人都会生?动许多。
这些日子,蒲驯然自然也看得出来阮映是刻意冷着他。他只能猜测是学业紧张,毕竟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
不能着急,他得有些耐心慢慢等待。
趁着这段日子,蒲驯然也好好地规划了一下将?来。
他想好了要考什么大学,并会为之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他也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上进心。
谁成想,阮映就这么不期然地叫了一他一句。有那么一刻蒲驯然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但即便是幻听又怎么样,他还是要转头来一探究竟。
商场上人来人往,因为圣诞节,喧嚣声充斥着耳膜。
真的看到了阮映,蒲驯然心里的喜悦其实更多于意外。犹如在烈日下暴晒数日的人,终于久旱逢甘霖。
蒲驯然早就练就了一个本领,他能够在人群当中第一眼看到阮映。不管是在人挤人的食堂,还是在操场的另外一头。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但他清楚记得,很多时候她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她有时候在笑,有时候在聊天,有时候在放空,有时候似乎又拧着眉头。
但很快,蒲驯然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阮映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她生气的时候会抿着薄唇,眼睑有点下垂,一双眼睛却水灵灵的。
阮映已经极力地维持自己的教养,即便是要伸手打人,她也不会摆出一副泼妇的姿态。
她脑子里犹如走马观花,一幕幕和蒲驯然之间的相处掠过,感觉自己就是个傻瓜。
一旁的周乐怡自然也被阮映的声线吸引,有些意外地转过来:“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是啊,好巧。”阮映说着看向蒲驯然,“方便当着周乐怡的面说话吗?”
蒲驯然微微蹙眉,接着又点点头。
他眼底有一团迷雾,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只要她愿意跟他多说一会儿话,他不介意那是什么。
阮映说:“蒲驯然,请问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一边跟她逛街约会,一边吊着我??”
她的声音其实不算很轻,甚至带着些许的怒气,只不过她极力压制着这股怒意。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不禁也围观过来。
周乐怡一听就知道阮映是误会了,刚想开口说话,不料被蒲驯然扯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
她心里不解,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蒲驯然这个人的脾气周乐怡是再清楚不过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两天她仗着自己所谓的失恋已经把?蒲驯然的脾气消磨光了,她怕自己真的把?他给惹怒。
其实这会儿看不出来蒲驯然脸上有什么情?绪,因为他面色十分平静,甚至有点过于冷静。
蒲驯然走到周乐怡面前,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挡在身后。他面对着阮映,带着点试探地问:“阮映,你在生气?”
阮映笑:“不要误会,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还有,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
“你生?气了!”蒲驯然瞬间恍然大悟。
这几天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蒲驯然那团在眼前的迷雾瞬间消散。
他笑了起来,表情温柔又傻气。
阮映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眼神清澈,没有一点点愧疚。
还笑?笑什么?
这时向凝安也说:“蒲驯然,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脚踩两只船是吗?你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些啊?”
周乐怡终于忍不住,冲上来拉着阮映的手说:“你们两个人别误会啊,蒲驯然是我哥,我?今天来陪他给阮映挑选圣诞礼物的。”
她说着还有些着急:“就我妈妈是他亲姑姑,他爸爸是我亲舅舅,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我?明天可以把?户口拿过来给你们看!”
阮映的表情凝固,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同样反映不过来的人还有向凝安。
向凝安满脑袋的疑问,伸手指了指蒲驯然,又指了指周乐怡:“你们,兄妹?”
阮映同样有些不敢置信,她看了看蒲驯然,又看了看周乐怡,忽然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眉眼居然有点相似。
但蒲驯然显然没有给阮映那么多思考的时间,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也不管她同不同意,霸道地拉着她离开这个喧嚣的漩涡。
留下向凝安和周乐怡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向凝安还是很意外:“你怎么就能是蒲驯然的表妹的?”
周乐怡噗嗤一笑:“我?怎么就不能是呢?”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我?怎么问你都不说啊?”
“我?想保持点神秘不行啊?”
人就是那么双标。
当向凝安知道周乐怡是蒲驯然的表妹时,忽然就不觉得她讨厌,也不觉得她之前的行为刻意了。
周乐怡望着蒲驯然拉着阮映的背影,有些感慨:“还是第一次见到蒲驯然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的。看来我得改口了,得叫嫂子。”
*
阮映有些怔怔的,心情?像是坐了一趟云霄飞车,这会儿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的手腕被他拉着,横冲直撞地经过很多人的身边,终于停下了慌乱的脚步。其实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可她却并没有挣扎。
阮映甚至能够清楚看到蒲驯然的线条分明的侧脸。
蒲驯然找到商场的安全通道,这里鲜有人经过。他把?阮映拉过来,门一关,阻隔了喧闹的同时,逼着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商场里暖和,阮映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了陶瓷馆里,这会儿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海马毛衣,扎了个丸子头,露出好看的额头甚至一整张白嫩的脸。她依旧没有化妆,脸上只是擦了点保湿霜,因为冬天嘴唇容易干燥,她也擦了点润唇膏。这会儿她的嘴唇透着粉嫩,带着光泽。
蒲驯然低沉的声线在空旷的安全通道尤其沙哑:“说说看,我?给你造成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和周乐怡在一起?”
阮映忽然不敢直视蒲驯然的脸,低着头。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得了。回想刚才自己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简直没脸见人。
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这和她一贯的冷静思维截然相反。
蒲驯然靠过来,逼得她连连后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充斥着她的感官,将?她整个人包围。
“说啊。”他语气里又是笑意,又是宠溺,与他冷冽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阮映轻叹了一口气,坦诚说:“我?前些天,不小心听到周乐怡和你哭诉。”
“前些天?”蒲驯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闷笑了声,“你继续。”
阮映颇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又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你们那天的对话……有点暧昧。她还要靠你肩膀。”
可她越说越感觉自己这会儿像是一个笑话,索性闭嘴。转身想要逃,却被蒲驯然按住肩膀。
他的手掌心火一样滚烫,她被他碰触过的地方似乎都着了火。
“没让她靠。我?的肩膀是你专属的。”蒲驯然笑着说。
“所以,你在吃醋?”蒲驯然低头,像是悄悄在询问她。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颈侧,连带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吃醋?我?吃什么醋!我?没有!”阮映连忙否认。
蒲驯然忽而勾起唇,又朝阮映走近一步,“阮映,你就是在吃醋。”
“我?说了没有!”
阮映倒退一步,背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你以为我?和周乐怡在约会。”蒲驯然肯定地脑补着,“所以你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对吗?”
“蒲驯然,你能不能别说了。”
“我?要说。”蒲驯然扬着眉,咧着嘴,他伸手缓缓搓着自己的额,似乎喜悦冲昏了头脑。
“阮映,一到十分的喜欢,你现在对我?有多少喜欢了?”蒲驯然轻哄着问。
阮映的脸越来越红,心脏都是酥酥麻麻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又小心翼翼地问:“觉得我?烦吗?”
阮映察觉到他的敏感,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蒲驯然。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闹了这么一个乌龙。
既然误会解开,她也有必要坦诚,其实并不会觉得他烦。她烦的其实是自己这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心。
这好像是距离那晚他篮球赛受伤,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离得那么近。
那晚的街头寒风刺骨,现在的商场充斥着重重的暖气。
阮映能够清楚看到蒲驯然眉骨上的伤,伤口早已经结痂又脱落,但有两道微微凸起的痕迹。并不会影响他的容貌,相反更添了几分英气。
商场里这暖气熏得阮映的脸颊越来越红,连带着嘴唇也充斥着娇艳的色彩。
蒲驯然垂眸看着眼前这团白白嫩嫩又粉粉的肉球,哑着慵懒的声线说:“阮映,我?现在能吻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闻到了要完结的气息。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