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头娇珠

裴之烬今日正好进宫面圣,是出宫后才得知这消息的,他倒是没有想到,有人能把蠢和嚣张做到如此极致!

“也幸好遇上三姑娘,要不然季姨娘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屈甲不用想都能猜到如果没有三姑娘,季姨娘下场得多惨。

柳水清跋扈惯了,又有个柳夫人护着,向来是不把下人的命当回事。

柳夫人当年怀柳水清时跟随外放的相爷调任回京的途中颠簸,回京后便早产,她出生时不足称,体弱多病,更是几次病危,柳相觉得愧疚心疼,便处处溺爱,犯了错也不舍得责罚,柳夫人更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着,渐渐把她的性子养得极为任性。

只是这未免宠过头,无法无天了!

“怎就那么巧,她出趟门,就能遇上柳水清?”

裴之烬抬头看向了屈甲。

“是大姑娘约了柳二姑娘出门买胭脂,属下让人打听了一下路线,似乎一直跟在季姨娘的后面。”

屈甲当时也觉得这事蹊跷,早就打听过了。

“若君也是跟着季娇娇?”

“是。”屈甲应道。

“也不知道大妹妹这么做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我那二婶的主意呢?”裴之烬眼底闪过了嘲弄,轻喃了一句:“这世上怎就这么多蠢人呢!”

屈甲:……

“走,回府吧!”

屈甲,“您不是要去大理寺?”

裴之烬长眸微斜,扫了他一眼:“不去了,爷这会儿心里头只记挂着我那被欺负了的娇柔小爱妾!”

屈甲耸耸肩。

表示世子真不容易!

……

裴之烬回到通园,看到的就是那个坐在凉亭里,哭得双眸通红的姑娘。

瞧见他时,还有些慌乱地拿着帕子胡乱擦着脸。

纪南珠本就是生得娇娇滴滴,眼眸纯澈,此时一哭,那一双红肿的杏眸水亮汪汪,半边小脸高高肿起,与另一边瓷白的小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只瞧一眼仿佛都能叫人心碎。

饶是裴之烬这等心硬之徒,瞧着这雨中梨花,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他走向了她,宽厚大手,轻轻地勾起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心,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半边脸上,语气里的心疼半真半假:“疼吗?”

“世子爷……”

纪南珠本已经堪堪止住的泪珠,随着他的话一落,一发不可收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眼泪似不要钱的珠子般一滴滴往下掉,抽抽噎噎地才把话说全:“我疼,更害怕……今日若不是三姑娘,我怕是再也见不着您了。”

她的嗓音天生娇软,刚刚哭了一场,此时带着沙哑,听着便似撩着人的心窝般,偏她似还不自知,还拿一双水眸直勾勾望着他,那玉葱般的小手更是紧紧地揪着他的袖摆。

纵是裴之烬非那重色之徒,此刻也觉气血上浮。

“不怕,有我呢。”

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重气,男人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眸子,含波潋滟,大手轻轻地将她那不安的小手拢入了怀里,往她身侧的椅子上一坐,随后直接将她抱上了大腿。

“世子爷……”

小姑娘娇羞间却是往他胸口一埋,紧接着是一声软腻的低呼。

旁边跟着的屈甲只觉得全身一凛,哪敢再看,赶紧转了身。

“不必怕,今日这事,往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裴之烬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脸颊。

男人手劲儿大,纪南珠皮肤嫩,叫他这般捏了几下,只觉得疼,可又不敢说话,只拿一双雾水朦胧的杏眸无辜地望着他。

男人眉底渐渐浮起旖旎之意,纪南珠再熟悉不过,可眼下今日的事情还没真正解决呢!

他一句往后不会发生,远远不够。

她哭了这么一场,低声下气,可不是求欢好,她要的是他实打实的庇护。

这位爷一身贵气,谁知道身上沾着多少桃花。

这柳水清看着还是顾忌多没敢真动手,但下次遇上个狠的,她一个小小妾室,只怕是转首间就叫人给掐了脖子了。

都侍候上他了,总得寻个保命的符才行。

“爷,今日这事实在叫人害怕,那相府的姑娘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您不知道在茶楼的时候,她有多凶狠,我当时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她声音本就是软软糯糯,此时夹了委屈,眉眼里娇楚,听着就叫人心疼,说着就用着祈求的眼神望着他,“世子爷,您能不能给我安排几个得力的侍卫和嬷嬷?”

府里头姨娘安排几人侍候这倒也没有名文规定,但是二房古姨娘嫁给他二叔二十余年,膝下有一女,身边也不过是两个丫鬟一个嬷嬷,纪南珠这要求眼见就是越了过去。

裴之烬眸色深深,凝视了她片刻。

“我可是逾越了,罢了,我以后最多就不要出门,只要待在这通园里,想来也不会有人敢那么大胆冲进来杀我。”

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沉冷,如古潭般无波无动,以至于纪南珠瞧不透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她心知这事强求不得,于是以退为进,说完还自我安慰地笑了笑。

纪南珠说罢,将还沾着泪花的小脸轻贴在他的胸口,如雪葱的纤指,轻轻地在男人衣领处滑动。

片刻后,只听他轻笑了一声,“何来逾越。”

转头对背着他们的屈甲交代了一句:“屈甲,这事今日就得办好。”

“是。”屈甲早想着开溜了,此时一听,连忙应声离开。

不过他心底倒是对这位季姨娘有了新的看法。

“如今可放心了?”

纪南珠微微一笑,一双雾水娇气的杏眸盈盈抬起望着他,青葱玉指,轻轻地环过男子的腰,轻轻地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亲了一下,“谢世子爷垂怜庇护。”

从前,她觉着女子也应有骨气,以色侍人最是要不得,可当下,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命都要没了的时候,你只能弯下腰,低下头,把骨气打到脚底,只为寻求生存。

裴之烬垂眸,望着怀里娇羞地退开的女子,但见乌发似云,披了一肩,只露了半片长颈雪肌,如雪如玉,刚刚亲吻过他的红唇,嫣然娇软,叫人喉间生了痒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拔动那蓬云乌发,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打磨着那一片光滑雪肩,而后,缓缓低头。

薄唇,轻轻地贴着那一片冰凉的肌肤,轻轻而过。

似羽又似火,分明那样轻,却又一下子勾起了全身的敏感,纪南珠轻颤了一下,不由咬紧了唇,男人的指,滚烫得惊人,他的身体也似蕴着火一般,那热意透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只觉得被那手碰过的肌肤,一阵阵痒麻,叫人有些难忍。

红环红霞此时早已经识趣地退到了远处,红霞年小,这几日来世子爷与季小娘都是在屋里头,头一回这么青天白日在这外院里,她不免好奇,站在墙根那儿,掀眉偷瞄了一眼,只见着季小娘那软缎外裳落至了手臂那儿,露出一只雪玉般的手臂,还有那圆润的肩,美不可方物,世子爷眸色灼灼,正低着头,轻轻地吻着。

她吓得脸通红,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世子爷,回,回屋里头……”

细碎的声音,娇娇糯糯,口中似含了食物,吱唔间字也吐得不清淅,还伴着那软绵无力的喘息。

头顶阳光照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也同时叫人羞愧。

青天白日做这事便也罢了,还是在这外头,不行的……

她一双无力的手,轻轻地推着他的肩。

“无人。”

裴之烬的声音暗哑,说话间,大掌扣着她的腰,迫得她不由得倒仰。

“不要,求您……”

“罢了!”

小姑娘一双眸子水雾潋滟,迷离得叫人心乱意动。

此刻,她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是要答应的。

话落,裴之烬横抱起她,阔步走向了屋里。

新置办的拔步床比之原来的大了一倍,把里屋占了个都显挤了。

她被他摔入了那层层厚实的被褥之间,正唔呀喊出声,裴之烬俯身,直接就压了下去,薄唇贴着那软柔甜香的樱唇,将她的低呼尽数吞入了口水。